332.第332章 避之不及
慕容瑾睿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所以回答起來的時候不慌不忙，愣是讓蘇遠山挑不出他的半點毛病，「岳父大人這話說錯了，你站在我這邊，並非陪我冒險，而是為你自己冒險。」
「哦？」蘇遠山挑了挑眉，倒是很欣賞他的直白。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不管皇位最後鹿死誰手，岳父大人的國丈之位都是板上釘釘的事。而岳父大人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誰能讓你的國丈之位坐的更加安穩。」
「難道睿王認為，你有這個本事嗎？」蘇遠山直言道。
「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不是我說了算的，而是岳父大人你自己。」以蘇遠山現在的兵力，只要他一直抓著兵權不放，慕容瑾睿的確沒有本事奈他何。相反，還會一直倚仗他治國安邦。而慕容元康卻非如此，他不僅有資本削蘇遠山的權，還隨時有可能讓他做個空心國丈。
相比之下，慕容瑾睿自然顯得要靠譜得多。
蘇遠山對此心知肚明，卻還遲遲不肯鬆口，難免讓慕容瑾睿覺得心焦。
「除了我目前與十皇兄實力懸殊以外，岳父大人還顧慮什麼，不妨一次性說個明白，也讓小婿心服口服。」
聽見慕容瑾睿的直白，蘇遠山沉吟半晌，緩緩說道：「不是老夫不想幫你，而是老夫與眉兒之間的關係，遠比你想像中的複雜。就算老夫肯不計前嫌，她也未必答應。」
聽見這個，慕容瑾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然岳父大人一直對與眉兒之間的關係耿耿於懷，為什麼不主動找她，與她化解這些年的恩怨呢？」
蘇遠山冷哼了一聲，半晌沒有說話。
自古以來，長者為尊，哪有父親主動找女兒求和的道理？
更何況，他還是堂堂的鎮國大將軍，要他拉下老臉，他做不到。
慕容瑾睿看出了蘇遠山的顧慮，低頭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如果岳父大人不嫌棄的話，小婿願意做個中間人，為你跟眉兒化解多年的誤會。」
「如果睿王有自信能勸服眉兒，那大可一試。」蘇遠山鬆口道：「只不過，眉兒若沒有半點跟老夫和解的意思，睿王也不必強求。」
「小婿明白。」
與蘇遠山聊完之後，慕容瑾睿主動提出要見蘇敏，倒不是因為他想跟蘇敏說些什麼，而是他想看看她的近況，回去好以此為話題向蘇眉搭訕。
蘇遠山不知道他的想法，卻也不想干涉他的事情，便隨口叮囑了幾句，就讓他去了。
慕容瑾睿在將軍府下人的帶領下，很快在府里的涼亭見到了蘇敏。幾年沒見，蘇敏不僅沒什麼變化，還出落得十分大方。
「瑾睿參見皇嫂。」慕容瑾睿主動向她行了一禮。
蘇敏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自顧自地坐到了一邊，「幾年沒見，睿王倒是變得謙卑多了。」
慕容瑾睿笑了笑，絲毫沒有介意她言語中的諷刺，「聽十皇嫂的語氣，以前的我似乎很難伺候？」
「那可不是？」蘇敏冷冷道：「若是不難伺候，眉兒也不會舍你而去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哄回了眉兒，是否應該知足一點，別再搞那麼多事情，害人害己？」
「十皇嫂的意思是？」慕容瑾睿裝起了糊塗。
「別妄想跟你十皇兄爭儲君之位，你爭不過他的。」蘇敏厲聲道，「我不想眉兒被你連累，才會出言提醒，希望你好自為之，別讓眉兒失望。」
「我讓眉兒失望？」慕容瑾睿笑了起來，「本來我還有些不確定的，但現在我真的確定了。」
「確定什麼？」蘇敏皺起了眉頭。
「確定你故意躲著眉兒，還假意對她關心。」
「你說什麼？！」蘇敏站起了身子，臉上寫滿了憤怒。
「難道不是嗎？」慕容瑾睿挑了挑眉，一臉我什麼都看透了的表情，「若非你故意躲著她，王鷹怎麼會一提到你就閃爍其詞，不肯安排你與她見面？起初我以為是十皇兄的意思，但後來一想，你與她見面，只會說十皇兄的好話，十皇兄沒理由出手干涉。除非……」
「夠了！」蘇敏不耐煩地打斷了慕容瑾睿，「這全都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算眉兒聽見，她也不會相信的。」
「她相不相信無所謂，因為我根本就不會跟她說。」慕容瑾睿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我這個做丈夫的，已經夠讓她傷心了。我不希望你這個做姐姐的，也同樣令她傷心。」說完這個，慕容瑾睿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蘇敏站在涼亭中，望著他的背影怔怔發愣。
慕容瑾睿走出將軍府，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準備送他回十皇子府邸。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上車，一個響亮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阻止了他的腳步，「睿哥哥。」
慕容瑾睿微微一怔，然後無奈地回過了頭，「沐兒。」
「睿哥哥，你來了將軍府，怎麼都不過來找我？」幾年不見，蘇沐看起來長大了不少。
「現在我身份敏感，不便與你敘舊。」慕容瑾睿直言道：「等到將來一切都塵埃落定，睿哥哥再陪你暢談往事，買你最愛吃的烤乳鴿。」
「睿哥哥以為我還是當年的小女孩嗎？」蘇沐冷冽道，「我早就不愛吃烤乳鴿了。」
慕容瑾睿不聲不響地丟下了她這麼多年，再深厚的感情也被磨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滿滿的不甘與怨恨。
慕容瑾睿看出了她目光中的埋怨，頓時心虛地退後了幾步，「人長大了，的確會變，也應該變。但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是沐兒的好哥哥。這一點，絕不會變。」
「好哥哥？」蘇沐冷笑了起來，眼裡滿是諷刺，「不是好姐夫嗎？」
「沐兒……」慕容瑾睿想解釋，卻又覺得自己會越描越黑，只得在喚了她一聲之後，繼續保持沉默，並在心裡不斷地思考自己該如何措辭，才能不讓蘇沐傷心。
然而，蘇沐似乎已經對他徹底失望，沒等他想好措辭，就轉身回了府里。慕容瑾睿怎麼叫都叫不住，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