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第331章 傀儡
在瑾言和赤蟾的期待下，慕容瑾睿第二天就去了將軍府，蘇遠山對於他的到來頗有些驚訝，畢竟他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參見睿王。」不管蘇遠山有多瞧不起慕容瑾睿，表面功夫他還是得做的。
慕容瑾睿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岳父大人免禮。」
二人齊齊入座，慕容瑾睿還未開口，蘇遠山就直奔主題，「不知睿王殿下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岳父大人不是外人，小婿就直說了。」慕容瑾睿微笑道：「眼下新君未立，朝堂上下都惴惴不安，民間已經有百姓設立了賭局，猜測誰會成為天啟皇朝的下一任君主，不知岳父大人，對此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蘇遠山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直言道：「眼下眾多皇子之中，論德行、論軍功，儲君之位非你十皇兄莫屬，睿王殿下可有異議？」
「如果我說沒有異議，岳父大人會相信嗎？」慕容瑾睿反問道。
蘇遠山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睿王殿下如此耿直，就不怕老夫將來參你一本？」
「如果我十皇兄登上帝位，就算岳父大人不在他面前參我，我也討不了好。」慕容瑾睿直言道：「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睿王這麼說，是打算破釜沉舟了？」蘇遠山追問道。
慕容瑾睿點了點頭，直接表明了來意，「我今日來此，就是想請岳父大人看在你我之間的翁婿之情，助我一臂之力。倘若將來事成，小婿必定感激不盡。」
「若論翁婿之情，十皇子殿下跟老夫更為深厚。更何況，當初你害死老夫的女兒，老夫還未跟你算帳。」提到蘇眉，蘇遠山心裡說不出的憤怒。
他不是不知道蘇眉沒死，而是惱怒她明明身懷絕技，卻不顧父女情分，非要與他作對。倘若她乖巧一點，早早地告訴他她的本事，他就是傾家蕩產，也會助她成就一番大事業，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眉兒有沒有被小婿害死，岳父的心裡心知肚明。至於她與將軍府之間的過節，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難道岳父還記在心上？」慕容瑾睿苦勸道：「她這次回來，雖然沒回將軍府，但小婿看得出來，她對岳父大人十分惦念。只是礙於那些往事，才遲遲不敢回家，怕岳父大人怪罪。」
「可別這麼說。」蘇遠山陰陽怪氣地諷刺了起來，「睿王妃天賦異稟，豈是我這小小將軍府可以高攀的？她沒來找老夫的麻煩，老夫已經謝天謝地了，豈敢再對她不敬？」
「岳父大人……」慕容瑾睿皺起了眉頭。
「夠了！」蘇遠山一口打斷了他，「睿王今天來此的原因，老夫已經聽得很明白了。只是老夫見識淺薄，目前只看出了十皇子殿下是棟樑之材。至於其他人，還是安安分分地做他的臣子吧！」說著，蘇遠山就想起身送客，卻被慕容瑾睿質問了一句，「岳父大人和我十皇兄的關係，真的很好嗎？」
蘇遠山一怔，隨即蹙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慕容瑾睿笑了起來，然後不急不緩地抿了口茶，「只想多嘴問一句，敏兒與我十皇兄的感情如何？」
「哼！他們二人鶼鰈情深，你若想從中挑撥，恐怕找錯了方向！」
「是嗎？」慕容瑾睿冷笑了起來，緩緩站起了身子，「若真是如此，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告辭！」
「慢著！」蘇遠山開口攔住了他，「你知道些什麼？」他狐疑地問道。
慕容瑾睿笑了笑，重新坐下了身子，「我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岳父大人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信心。」
蘇遠山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若是嫁給慕容元康的是蘇芒或蘇沐，那麼他們夫妻之間沒有感情，他一點也不會擔心。因為他知道，這兩個女兒爭不到感情，便會去爭名利，爭地位。可偏偏嫁給慕容元康的是蘇敏，他四個女兒中最不喜愛爭名奪利的一個。以她的性格，別說將來的後位，就是以後能不能安安穩穩地待在後宮，都成了問題。
這次她為了慕容元康，特地從十皇子府邸搬回將軍府，說服自己去幫她的夫婿。
可是慕容元康，從頭至尾都沒有過來關心她一句，只有在上朝的時候，才會不咸不淡地問上一句，「敏兒可好？」
自己的老婆，好不好還要問別人，蘇遠山想到這個就無名火起。
「我十皇兄雖然優秀，可是生性涼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用心。看來敏兒在他心目中，與其他女人無異。」慕容瑾睿嘲諷道。
「你不必故意說話激我。」蘇遠山沉聲道，「就算他與敏兒的感情沒那麼好，敏兒也是他唯一的妻子。等到他順利登基，敏兒便會是他唯一的皇后，為他掌管後宮，母儀天下。」
「是嗎？」慕容瑾睿冷笑了起來，「敏兒適不適合當皇后，岳父大人自己心裡清楚，又何苦自欺欺人？更何況，以十皇兄的性子，他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封后，而是削權。至於削的誰的權，岳父大人應該比我清楚。」
蘇遠山再次沉默了起來，半晌沒有說話。
慕容瑾睿所說的話雖然有失公允，但卻句句屬實，也是他心裡一直所擔心的問題。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慕容元康心裡的份量，只怕還不如眼前這個一心要與他爭帝位的慕容瑾睿。以慕容元康的才智，一旦他登上帝位，天下間就沒人能撼動他的位置。而他這個所謂的國丈，也會被他迅速架空，再難有掌握實權的機會。
要他拱手讓出自己的兵權，專心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他心有不甘。
可是要他調轉槍頭去陪慕容瑾睿冒險，他又覺得不值。
「撇開將來的種種可能不說，以你現在的實力，要與十皇子殿下對抗，只怕是難如登天。老夫有什麼理由要陪你冒險？」蘇遠山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