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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轍一直延續到防火門,不知道在搬運什麼東西。

  兩個貨架錯落出狹窄的空隙,甘砂勉強直起身,防火門把手拴了一把粗鎖,鎖頭上沒有落灰的粗糙感。

  從腰間取了幾枚細針搗鼓,沒多久頂開,她終於喘了一口氣。她將纏繞的粗鏈解下,背後一柱光亮捅了過來。

  彈丸之地躲也沒法躲,貨架雖密集卻也非有效掩體,如若那時子彈甘砂早已沒了命。光柱猶猶豫豫,襲擊並未立即跟上。

  “甘砂?”熟悉的男聲挑破窒息的沉默,光柱晃動,聲音的主人似乎想尋路進來。

  壓下心頭歡喜,冷靜成了盔甲,甘砂指揮道:“從最底下爬進來。”

  甘砂打亮一隻搶來的手電,防火門後別有洞天,一層深的樓梯之下,光柱如同巨大的蠟筆,描摹出一扇巨大的密封鐵門。

  越往下走,空氣越乾燥沉悶。

  身後足音逼近,是她熟悉的節奏,甘砂並未回頭。

  身後人似喃喃又似跟她感嘆:“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哪怕視物不清,她也習慣性望了來人一眼,壓抑的欣喜在彼此眼中暗涌,全然無先前鬧掰的冷漠與尷尬。

  她並未立即下結論,防火門與鐵門間隔了一段前廳似的空地,但左右兩端並未開門,前廳中間立著一排承重柱,她上前察看,鐵門厚如城牆,一時尋不到鎖眼,看來的確像藏寶之地。

  “僥倖而已……”她保守地說。

  “僥倖也是幸運,說明要觸底反彈。”

  也不知想寬慰她還是盲目樂觀,游征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鬆快,就如他剛勘破她的假離間之計時一樣。

  來不及多言,游征瞥見鐵門左邊牆上電箱一樣的東西,但上了鎖,甘砂又費了會神掏開鎖眼,箱門一掀,兩人眼神霎時直了,仿佛那成了什麼了不得的百寶箱。

  游征重新蓋上,動作比剛才謹慎許多,怕砸壞寶物似的,嚴絲合縫閉上才敢喘大氣。

  額角的細汗閃閃亮,之前似乎沒有的,兩人都是。

  甘砂口乾舌燥,刻板重複的言語有了蓋棺定論的可信度,“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游征握上她的手,彼此身上的力量似乎通過這道橋樑流通,不可置信的恍惚中,兩人尋回了清明的神思。

  游征凝重道:“之前還擔心她不肯入套,沒想到她也挖了陷阱,看來不止請君入甕,沒準還有玉石俱焚。”

  甘砂掙開他的手,即刻就要拔腿而跑,一字一頓如同下命令,“找到圖圖和小孩,立刻撤退。”

  他們只跑到門邊,踩雷般不約而同熄滅手電退了回來。不知是洞開的防火門、光亮還是交談聲誘來了餓狼,外面傳來搬挪貨架的聲響,有人也發現密道,要掃清障礙突擊!

  空曠的過道唯一的掩體只有那幾根一人寬的承重柱,兩人二話不說分別躲到其後。外頭應當不止一人,貨架挪動速度很快。

  漆黑中像失去了甘砂蹤跡,也許是剛才電箱藏物讓他心悸未平,游征只覺如同親手放任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飄零,大浪頃刻便會將之粉身碎骨。

  游征稍一沉吟,跑到甘砂的柱子邊,不容置喙道:“你跟我在一起,不許再單獨行動。”

  柱子根本躲不了第二人,任性而強硬的要求令她錯愕,印象中游征絕非不分輕重緩急。待要斥責,只見他弓腰拍著自己肩膀,“站上來。”

  甘砂會意,人梯旋即組好,兩人一上一下剛好緊貼在柱子上。

  光亮重新注入,伴隨著雜沓的足音。也許那扇鐵門將人完完全全震懾,一時無人講話,光影卻漸漸四散開來,越來越近他們所在角落。

  萬幸靠近的光柱只有一道,空間又大,人梯避著扇形光亮挪動,游征盯著那人,甘砂留意餘人。雙方距離最危險時甚至可以看清那人一根根瑩亮的頭髮;有道靠近鐵門的身影像領頭,所幸此人被鐵門吸引,視線沒往這邊來。游征馱著甘砂繞了一圈,竟然險險避過搜索。在外給雨澆濕,兩人身上又覆上一層新汗。

  “沒人。”搜索的人低聲復命,只聽一道冷硬的女聲吩咐,“你們在這守著,裡面有齊先生要的東西,其他人不許接近。”

  身影與記憶中的金莉重合到一起,那人帶了兩人昂首闊步離開前廳。

  剩下兩人規矩站在鐵門前把守,只是電筒光不□□分,仍四周亂劃,跟演唱會的燈光似的。

  甘砂低頭想叫游征,恰好鼻尖一滴汗水墜落,游征挺起頭,倒省了她出聲。

  她往入口指了下,人梯不好速移,她又一戳地面方向,想下地。

  待人跳下時,游征默契接住她的腰,輕輕放至地上。

  甘砂拇指指著自己,意思是她先動。游征沒攔著,下一秒,懷中一空,甘砂挪到鄰近的柱子旁。

  “咦,剛才你有沒看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其中一人問,光柱追向他倆間的空隙。

  另一人道:“什麼鬼,不是檢查過沒人了嗎,你眼花了吧!”

  “可不一定是人。”前頭那人冷笑著探近可疑之地,游征和甘砂如遇同極磁鐵向兩邊轉開,游征靠牆稍遠還可躲避,甘砂再挪便暴露在另一人視線。此地機關暗藏,不宜明火,她不敢輕易開槍,也怕激起對方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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