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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時方向傳來鬧哄,估計齊燁的兵已經突圍,正往這邊衝殺。甘砂作為偽前鋒抵達廠房附近,躲在一棵芒果樹上。

  如果裡面是“金色太陽”的產線,必然有重兵把守,她不可能大搖大擺闖進去,只能等白俊飛切斷備用電源後突擊。

  甘砂和焦青山幾乎將侏儒芒果樹壓斷,焦青山來得晚,鬧不清這三人分分合合演的哪出,此時得空便問:“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甘砂一直觀察廠房人數,分神看了他一眼,壯碩的男人伏在幼弱的樹枝上如同恐龍上樹,怪彆扭的。她不答反問:“你怎麼願意來了?”

  焦青山拖著聲調:“還不是為了錢……”

  若是他搬出什麼虛頭巴腦的義氣糊弄她,甘砂還可一笑而過,如此坦蕩蕩的回答倒叫她沉默了一瞬。

  “你可能連命也沒有。”

  焦青山面無懼色,反詰道:“那你和阿征呢,剛結婚好好過日子不行,偏往刀尖上走。”

  甘砂抹去臉上雨水,茫然一點頭,“等今晚過了就收手。”

  廠房重回黑暗,甘砂扔下一個“走”,率先跳下芒果樹。

  廠房雖只有三層高,但占地面積大,分了好幾塊區域,功能各不相同,像條蛇盤桓在大地上。眼前的這塊區域用於裝卸甘蔗,日間卸下的甘蔗摞在一邊,車庫停著幾輛空蕩蕩的大卡車。

  伏近一輛卡車屁股偷窺,果然見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帶著幾人出來巡邏,即使看不清面孔,後腦勺那抹飄逸的頭髮仍泄漏了主人身份。

  甘砂肘撞焦青山,示意藍雪峰方向,語氣不容商量,“你搞定他。”

  不待甘砂突擊,藍雪峰覺察到異樣,槍口立馬朝這邊指來。

  甘砂拔槍相向,借著卡車掩護消耗藍雪峰的子彈,焦青山擅長近身搏擊,槍法卻遜色許多,唯有逼得藍雪峰短兵相接,己方才有翻身機會。

  陣地隨著混亂轉移,應急燈的白光漫進視野,焦青山得以瞧清對手的體格與身手。

  這位哥們與自己一般健實,同樣一米九的身材,黑暗裡幾乎分不清彼此,像是兩頭闖入村子的棕熊。

  納悶過後心頭一顫,一個微妙又合理猜測浮上來:莫非游征早就替他組了局,循循勸誘他進來就是為了撂倒眼前這大傢伙。

  來不及思慮,焦青山趁那邊換槍空檔,跳出甘砂護出的安全圈,飛腳踢往藍雪峰手腕,制止他拔槍的手。

  眼看對局已成,甘砂三兩下料理完藍雪峰的跟班,沿著輸送線往裡頭縱去,留下一句似鼓勵似揶揄的話:“錢在游征家,等你自個回去拿。”

  擂台渾然天成,藍毛出手格擋襲擊,堪堪幾招過去焦青山便暗暗心驚,這人果然並非空有一身肌肉和力量,拳路也頗有講究,一看就知特意練過。

  游征半路出家,對付一般人沒問題,甘砂拳法嚴謹,但力量到極限後提不上去,兩人聯手估計還能和藍毛斗個旗鼓相當,難怪得搬出他來鎮場。

  焦青山這番估量著,同伴的青眼有加讓他滋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激來。

  焦青山後腰也別了一把槍——剛甘砂奪來分給他的——但他用不慣,此時纏鬥摸出點對手路數,也自負地沒在用武器,赤手空拳藐視對手。

  藍雪峰一時攻之不下,天生的征服欲沸騰而起,隱隱還有棋逢對手的知己感——之前三人混斗,游征和甘砂可不會如此公平講究,只要能贏,無所不用其極——於是也棄了□□與之拳來腳往。

  焦青山一隻眼睛的淤血蒙住本就模糊的視線,肋骨好像斷了幾根,內臟似乎錯了位,渾身上下無一處安好。對方也半斤八兩,行動越來越遲滯,剩下就是意志的拼殺。

  周圍人影憧憧,敵友不清,也無人敢靠近。哄嘈也時刻提醒他,這是戰場,並非擂台,沒有裁判,生者為王。

  焦青山給逼上一座甘蔗山,攀爬間捆綁繩不幸鬆脫,山塌方了,一根根甘蔗圓滾滾地傾落,分開原先纏鬥的兩人,把他們盡數埋進棍棒之中。

  蒙沌之間,一聲槍響凝固了兩人,如同上帝落下裁判之手,甘蔗落勢變緩,直至全部停下,戰局終了。

  許久,甘蔗堆再次沸騰,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兀立起來,一如春筍破土。

  焦青山嘴角咧開一抹血腥的笑,這是高牆內相伴數年游征教會他的一課,想當年他也是這麼被游征陰了一把。

  藍雪峰臉上的驚愕只停留一瞬,便隨著力氣的衰弱淡下去,悔恨傾軋每一寸骨肉,只憋得出最後的咒罵:操-你媽的蛇鼠一窩!

  ☆、第一百章

  裝卸區有一道運送甘蔗的滑軌,直通相鄰廠房的二層,甘砂選擇一層側面的小門,借著應急燈的弱光,可見入口旁空置的貨架陣下面延伸出許多雜亂無序的條痕,似乎貨架是後來堆置在此。從弧度走向可辨出兩兩成對,每對寬度相當,大概是推車之類。

  貨架雖空,體積巨大難以搬動,甘砂從約莫四十厘米層高的貨架鑽進去,蛇一樣游過其後層高不一,胡亂堆置的貨架陣,摸到一扇防火門。

  難道這三層高的廠房還設立地下室?

  如若這樣,大概能解釋貨架在此的緣由,怕是臨時遮擋入口,一般人看見一堆雜亂的貨架,第一反應大概以為廢棄,不會打探背後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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