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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完了藥,耿封塵替穆傾容仔細擦了擦嘴角,道:「前幾日流雲閣那事……你後來可有問過鳳悠然?當時,鳳瀟影可不在場。」穆傾容肯定道:「不是他。」耿封塵很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穆傾容道:「之前穆槿傷了那面具男子的手臂,我讓趙耀試探過了,他沒受傷。」耿封塵道:「趙門長?我倒是從未見過此人,怎麼,原來他在谷里啊?」穆傾容道:「趙門長為人冷漠,不喜與人結交,又常在谷外忙於事務,所以很少呆在谷里,不過他醫術也頗高,一個人近期內有沒有受傷,只要他看過便知,他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耿封塵倒是有些驚訝,道:「他這麼厲害?」穆傾容道:「你道問心醫術為何這般進步飛快?我不在谷里的日子,全仰賴他在一旁指點。這次我的事,肯定也有他的功勞在裡面。」耿封塵道:「原來藥林谷不止你一個神醫啊,那他的醫術也是你師父教的?」穆傾容道:「我教的。」耿封塵不禁笑起來,道:「哦,看來我說錯了,藥林谷的確只有一位神醫。」穆傾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道:「悠然走了有好幾天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她不是說,不管查到查不到,每日都會有書信麼?」耿封塵一臉不悅道:「怎麼,想她了?」穆傾容笑道:「你別鬧。」耿封塵耍著無賴道:「那你說,你的眼裡心裡只有我!沒有她!你現在就說!」穆傾容無奈嘆道:「阿塵……」耿封塵鬧也鬧了,見穆傾容神色間似有倦色,便收了藥碗起身道:「你再睡會?午飯時間我再叫你?」穆傾容搖搖頭,道:「躺膩了。」又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道:「要不……你陪我說說話?」耿封塵求之不得,笑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煩。」於是又重新坐下,窗外傳來信鴿撲翅的微微聲響,耿封塵沒好氣道:「你日思夜想的人來信了。」又起身走到窗邊,從信鴿上取下一支竹簡來。卻不給穆傾容看,自己把信展開來看。耿封塵嘖嘖道:「真酸,開口閉口穆郎我想你,穆郎你可還好,嘖嘖嘖,酸死了。

  穆傾容:「……」這不能怪我啊。

  看到後面,耿封才收了幾分神色,穆傾容道:「怎麼了?」耿封塵把信折成兩段,遞給穆傾容道:「前半部分都是廢話,你不許看,只看後半部分就可以了。」穆傾容果然只看後半段,耿封塵道:「你怎麼看這事?」穆傾容將信放在床邊,耿封塵不動聲色的收走了。穆傾容並未察覺他這小動作,道:「我從未聽說過什麼追靈宮,阿塵可聽過?」耿封塵道:「沒有。」仔細想了想,又道:「我想起來了,大概六七年前吧,有一回跟奪風在瀝州找……在瀝州辦事,在客棧聽到一群人自稱是追靈宮的人,但此後,卻再未聽過。」穆傾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阿塵,你這些年,可有回過瀝州?」耿封塵愣了愣,見穆傾容垂著眼帘,竟看不清他是何情緒。耿封塵輕輕握住穆傾容的雙手,柔聲道:「你想回去看看麼?我陪你?」穆傾容搖搖頭,黯然道:「我有何臉面再回去……」

  耿封塵嘆了口氣,門外耿易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耿封塵生生把話咽了回去,對耿易翻了個白眼,道:「不知道敲門麼?」耿易指著門外,結結巴巴道:「那戴面具的男人……來了,跟鬼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嚇死我了!」耿封塵心裡一驚,跟穆傾容對看了一眼,耿封塵寒冰一樣的聲音,慢慢道:「來得好,我去會會他!」耿易又結結巴巴道:「又走……走了……」耿封塵驚訝道:「又走了?」耿易拼命點了點頭,道:「我怕他對公子不利,所以趕緊跑過來看看。」耿封塵奇道:「他怎麼可能在藥林谷來去自如?」穆傾容神色冷了冷,道:「恐怕是來探路的,只是不小心碰見了耿易,這才著急忙慌跑了,這之後……」這之後,恐怕就要有麻煩找上門了。」房間裡的人都明白,耿封塵加重了握著穆傾容雙手的力道,對穆傾容微微一笑,道:「別擔心,有我呢。」耿易也附和道:「公子放心,我拼了命也會護著你!你只管好好養傷就是。」穆傾容略欣慰的沖耿易笑了笑,心底深處,卻升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耿易自從碰見了那戴面具的男人,便下定決心,要與善兒寸步不離的守著穆傾容,這樣一來,公子便可無後顧之憂的安心養傷,再加上耿封塵也日夜不離左右,碧潭的木屋一時間倒比平日裡熱鬧了不少。耿易半跪在穆傾容身邊,替他按摩著雙腿,善兒在身後,敲打著他的雙肩,二人顯然是做慣了這些,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耿封塵在一旁看著有趣,便笑道:「兒女雙全,羨煞旁人啊。」穆傾容淡淡道:「別胡說。」耿封塵反而來了興致,戲謔道:「不如我也來給你按按吧,好不好?穆郎?」耿易打了個激靈,朝耿封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穆傾容搖搖手,道:「好了,都別按了。」善兒道:「師父不用害羞,我們都是自願伺候您的。」穆傾容淡淡道:「我不用人伺候。」耿易白了一眼耿封塵,看見沒,被你一鬧,公子又不開心了。耿封塵會意,立刻笑嘻嘻討好道:「我錯了,容兒莫生氣,好不好?」穆傾容搖搖頭,道:「我沒有生氣。」耿易站起身,刻意岔開話題,道:「公子,我一直不明白,您怎麼一直不用劍呢?」穆傾容道:「刀劍無眼,容易傷人。」耿封塵心裡一咯噔,隱約覺得他不用劍大約與十年前的那件事有關,於是給耿易使了個眼色,奈何耿易一心只盯著穆傾容看,愣是沒接收,耿易道:「上回來了那麼多刺客,性命悠關,傷了便傷了,就是殺了也不為過,還有這次,您如果用劍,哪能受這般苦。」穆傾容垂下眸子,淡聲道:「師父曾讓我發下重誓,此生不論緣由,絕不傷人性命,否則……」耿易好奇道:「否則怎樣?」穆傾容淡淡一笑,緩聲道:「否則,便舉劍自刎。」耿易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心中又驚又奇,「這是為何?若別人要殺你,你也不能反抗?難道等著被人殺?好沒道理呀。」穆傾容垂下眼來,道:「總之,既然發下重誓,便要尊從。」耿易心中很是替穆傾容不服,又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別人要殺你,你不得已而為之,難道也要自刎?」穆傾容道:「是。」耿易有些氣了,道:「公子,您可不能這麼糊塗啊,那戴面具的男人肯定不會對藥林谷善罷甘休,而且他看著像是沖您來的,到時候真交起手來,那人心狠手辣什麼事干不出來?若您還是這般不願傷人性命,恐怕是要吃虧的。」穆傾容不答話,耿易再接再厲道:「再說了,他如果殺了藥林谷門徒,難道您也放任不管?毒誓毒誓,既是毒誓,便作不得數。」穆傾容道:「若真如此,我定會殺了他。」耿易聞言,這才在心中略感欣慰,卻又聽穆傾容淡淡道:「然後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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