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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來不及開口,便見葉北亭不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透過營帳掀開的縫隙,夏清時看到外面一眾士兵拖著五個大銀箱子正從不遠處運來。

  箱子果然如預料般來了,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只見為首的士兵頭子邀功一般將五口大銀箱子一溜擺在葉北亭的跟前,便道:“這些皆是我們從對方馬後截獲來的東西,箱子都如此昂貴,只怕裡面的寶貝更是價值連城!”

  夏清時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思索著,若是被葉北亭給瞧出了破綻,她該如何做才好……

  正想著卻見葉北亭哈哈大笑著,便親自命人將箱子打開來看看。

  只見一眾士兵瞬間圍攏了過去,遮擋住了夏清時的視線。

  夏清時這才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只待等著箱子打開白鴿飛起,沈臨洛帶兵而來即可。

  只是……須得留下葉北亭的活口,向他詢問清楚父親的事才是。

  不過片刻間,便聽到五隻銀箱子上的鎖同時被撬落在地,數百隻鴿子振翅而飛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便是葉北亭的一聲暗罵:“上當了!兄弟們趕緊上馬,離開此地!”

  葉北亭轉身忙奔向自己的營帳,身形剛入帳中,便聽滾滾馬蹄如驚雷般響起,不遠處的山石震動,草木搖栗。

  來不及了!聽那疾奔而來的馬蹄聲,如此的迅猛,想來沈臨洛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勢必呈四面合圍之勢包抄而來,逃定然是逃不掉了。

  葉北亭明白,自己被攻了個出其不意,首先氣勢便已輸了五分,此刻軍心動盪不安,一片人仰馬翻,士兵們手忙腳亂,便連盔甲也未穿,又輸了三分。沈臨洛如神兵天降,如此境況下,只怕是以一敵百。自己這一方毫無勝算,可即便如此,逃也逃不掉了,即使是場敗仗,也只能拼了!

  葉北亭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冊畫軸,揣入懷中,便奔出營帳,抬手,示意戰士敲響戰鼓。

  擂擂的鼓聲霎時便起,響徹雲霄。

  此時,已能看到沈臨洛率領的兵馬越過了四面的山頭,舉著長矛從上俯衝下來。

  便如驚濤駭浪,層層疊疊,蔚然浩大。

  葉北亭扯開嗓子,高喊一聲:“兄弟們!拼了!”

  一聲令下,原本四下里奔走逃命的士兵們立刻隨手撿起身邊的刀劍,嘶喊著便迎著駭浪衝去。

  他們便如被磨光了的鐮刀割過的麥子,一茬茬接踵倒下……

  夏清時只能聽到驚天動地的呼喊聲,渾厚悲壯的戰鼓聲,排山倒海的馬蹄聲。

  這便是戰場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在過去和此刻,無比鮮活的烙刻進夏清時的心上。

  在這戰場之上,每一個倒下的士兵都有名字,他們也曾是父親,是丈夫,是兒子,卻在這裡成了數以萬計的無名屍體之一。

  夏清時忽然間明白了葉北亭的話。

  做大事往往便會犧牲無辜者的性命。

  環顧四海,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夏清時閉上眼,鼻息間已儘是血腥之氣,讓她仿佛如同置身於當初那間逼仄的蠱室之中。

  即便是她,也曾傷害了那麼多無辜少年的性命。蠱室中的那些少年雖不是她親手所殺,但她能活著出來,便是以他們皆死去作為代價……

  鼻頭一酸,便有兩行熱淚滑落。

  眼前卻是忽然一亮。

  夏清時吸了吸鼻子,睜開淚水漣漣的眸子,便見沈臨洛一身戎裝從營帳外進來。

  見到夏清時滿臉淚水,沈臨洛登時變了臉色。

  “我來晚了。”

  沈臨洛一璧柔聲安慰到,一璧替她解開捆縛的繩子。

  夏清時剛要解釋,卻已被沈臨洛一把打橫抱起。

  夏清時瞬間被埋進了沈臨洛的懷裡,如同掉進了一座溫暖的小山之中。

  她掙扎著剛將臉露出來,便見沈臨洛一手抱著自己,另一手拿著一把長劍,嗓音朗朗道:“別哭,誰欺負了你,我便替你討回來!”

  沈臨洛颯踏如流星,十步殺一人。

  頃刻間便已衝出敵人的包圍,翻手欲將夏清時放在他的坐騎白馬背上。

  夏清時來不及說話已坐在了銀鞍之上,眼眸一抬忽然見到葉北亭正從一屯糧草左側後退。

  “快!葉北亭要逃!”夏清時伸手一指,急聲高呼。

  沈臨洛順著夏清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葉北亭帶了一小眾兵馬欲逃。

  他將手中的長劍入鞘,轉手便拿起馬背上的三石弓。

  這三石弓可不似尋常木弓,須得三石之力才能拉開,是天天年年練出來的驚人臂力。

  只見沈臨洛挽起弓來,手臂輕鬆一拉,弓弦滿開,霎時間弓箭便如閃電般破風而去。

  那勢頭震得夏清時一愣。

  不是夏清時見識少,而是能拉開三石弓的人向來稀罕。

  直到如今,夏清時見過的僅有她的爹爹夏文淵夏大將軍,和今日,這沈臨洛兩人而已。

  在軍營之中,若有人能拉開二石弓,並且準頭足夠,已然是個人物了。

  只是夏清時的爹爹是數十年來戰場上練出來的臂力,而這沈臨洛,如今還這樣年輕……

  等夏清時回過神來,飛箭已激射至葉北亭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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