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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寇趁著紅燈,轉頭親他一口,這幅故作玄虛的樣子真他娘的可愛,“你說賠什麼吧,我都願意。”

  男人傲嬌的隨手一指,“陪我擼串吧。”

  冬天的大排檔裡頭是點的暖氣,進去了裡頭鬧哄哄的,一堆人喝酒划拳,這地方挨著個工地,下班了晚上出來都得整點才能回去睡覺,是爺們就喝。

  邵寇給他搬個塑料凳,找了菜單點,青菜多,肉少,他那胃吃這東西不好,偏犟不過他。

  “來一瓶白酒,一箱啤酒。”

  邊牧親自要了個扎啤杯,給他混著弄滿,咣當拍那,一個字,“喝。”

  原不原諒的,你看著辦吧。

  艹,白酒混啤酒,辣苦辣苦的,他媽的,那也得喝,咕嘟咕嘟幾口乾了,一翻瓶底,示意他看,喝光了,行了吧。

  “來,為你的雙重身份,乾杯。”

  行,你說啥都行。

  “為我解脫了嫌疑,幹了吧。”

  行,好使。

  “為你本事挺大,滿飲此杯。”

  行,喝。

  ……

  “你就喝吧,還用理由嗎?”

  用不著,邵寇端起來就往嗓子眼灌,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一直流入脾肺,說不上什麼感覺,莫名的就覺得自己挺活該的。

  對面的邊牧一口菜都沒動,喝了兩瓶啤的,有點醉熏的臉頰一片通紅,他倆只顧著喝,旁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夜深,反而客人更多,吆五喝六的嚷嚷著,突然,中間的那桌嘩啦啦的啤酒瓶子被掀翻在地,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站起來一把薅住另一個男人的衣領子,估計是喝多了,一群人都等著看打架呢,誒,突然摟著親起來是個什麼情況?

  邵寇知道自己的舌尖已經被咬的出血了,還是頂著他牙關,小畫家,我允許你作我,卻不允許你作你自己。

  邊牧的嘴裡也算是鐵鏽味兒,劃向手腕的鐵簽子鬆了掉水泥地上。

  “我他媽的就是太慣著你,說了多少次,我愛你,是不是聽不懂?”

  粗糲的嗓音圍繞著兩個男人,他們忘了周遭的一切,只在彼此的領地中,急切而瘋狂的接吻,真的,不會有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吧。

  第二天,以知名畫家被強吻的小視頻,以及那句霸道的體現極限占有欲的表白宣言被微博刷爆了,人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對最霸道的夫夫,就是邊牧和邵寇。

  而他們本人,卻連夜回了那頭的村子,寒冷的冬天也不覺得冷了,邊牧摟著小混蛋的脖子控訴老男人的罪行,“咱倆以後就是一國的,專門欺負教訓他,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了,就趁著我咳嗽住院的這麼幾天,就把我的帥帥主人給奪走了,可恥。

  衝著駕駛位的男人就是汪汪汪一頓叫喚,嚇死你個搶走我心頭所愛的卑鄙小人。

  惹得邊牧樂不可支的笑的打滾,“你看看,它都不認識你了,讓你幹事業,可好吧。”

  一點也不好,邵寇默默的回答。

  他倆還是半夜進的村子,寂靜中那棟二層樓還是老樣子,邵寇支的那口大鍋還在,院子裡枯敗不堪,覆上了薄薄的一層銀雪,進屋先開空調,怕小畫家冷,燒上熱水器,烘烘屋子,大半夜的,邵寇開始大掃除,邊牧躺剛鋪的厚毛毯上睡的踏實,底下是條大金毛陪著,唉,這回地位就真不如狗了。

  等著小二層樓里煥然一新了,邵寇才躺下睡一會,恰巧,邊牧接了個他的電話,短暫一怔後,晃晃他肩膀,面色不太好的通知他,“你母親去世了。”

  誰母親?他的?這根本不可能,那個女人,怎麼會?

  “你再說一遍,誰?”

  知道這個消息很難讓人消化,但邊牧還是說的清楚乾脆,長痛不如短痛,“剛才有個人打電話說的,你母親在幾天前在酒店天台墜樓身亡,現在屍體還停在殯儀館,我陪你過去。”

  那個,那個女人,跳樓自殺了,因為什麼?因為,他。

  或許他私心裡已經希望這個人死了千百萬回,但實際,他的心最柔軟,誰能不愛自己的媽媽呢,只不過,從小就被她這種教育下,真的很難接受,如果是為了錢財,那麼,長大後怎麼說,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邵寇一直繞不出來,直到將人火化了,有一份遺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還有封信,沒有幾句話,只說讓他把她的骨灰葬到邵家的祖墳里,再有一句留給他的話,你不是我兒子,也就不必假惺惺的悲傷了。

  冬天的祖墳墓地,冷硬寒瑟,邊牧穿著羽絨服貓車裡暖和,留下黑色的影子自己站在山上,邵寇從母親的墓碑前站起來,轉身到大舅的墳前,同樣跪地磕了三個頭,敬上一杯水酒,絲毫沒有留戀的下山,直奔著小畫家去。

  回家了,兩個男人洗了熱水澡,摟著躺床上,邵寇不想說話,反而邊牧一個勁兒的說個不停,講他的畫展,講他捐助的希望小學,講設想的他們倆的未來生活,講小時候的各種糗事…

  這個冬天,二層樓里是溫暖如春的。

  這年,邵寇三十六,邊牧三十三,他們經歷了各自的生劫,然後完整度過了。

  翻過年去,小混蛋已經成為一條兇猛的看家狗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院子,葡萄藤下的邵寇正給躺著的男人按腰背呢,滿口的埋怨,“你晚上就不能早點睡,畫個畫非得整個幾天幾宿,我看你就是仗著年輕抗造…”

  邊牧的畫家名氣越來越盛,經常出席各種協會,宣傳留守兒童的教育問題,以及聾啞男性愛滋病的救治活動,人們都知道他有個助理,也是他公開承認的另一半,每時每刻都伴隨左右,有些人專門會黑他們,作秀啊,噁心啊,但人倆神仙眷侶一般的躲在小二層樓里,頗有點不問世事的味道,管不了那麼許多,這是邵寇的心聲,他這一個都管不了,還能管別人?

  春天耕地種田,邵寇拉著小畫家非得讓他出來見見太陽,要不在家都窩死了,土地先得翻犁的鬆軟,然後播種,兩個傻子出去也沒戴個帽子,邊牧首先挺不住,說啥也攤夏涼蓆上不動,中暑了誰難受誰知道。

  還是互相懟懟的人生,鄉村田園生活的風光是祥寧的,過的瞬息,已去幾年,邵寇今天起的早,特地給小畫家做的生日蛋糕,今年,他三十九,他四十二,人到中年,於各種浪漫就出現了抵抗情緒,沒啥可送的,乾脆就做桌子菜得了,等到邊牧從樓上走下來,面容還是一樣的英俊瀟灑,只不過,從骨子裡往外散發的佛家寧靜致遠的氣息,相對而言,邵寇就徹底長成個中年油膩大叔的典型,身形胖了一大圈以外,就是成天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煮夫感,見了人隨意的問他一句,特不真誠,“想吃什麼?”

  邊牧就近踢他一腳,成天就是吃吃吃,都胖成小混蛋那樣了,還惦記著吃。

  “陪我吃一個月素吧。”

  你瞅你都胖成個球了。

  無語,你過生日,幹嘛非得糟蹋他,“嘿嘿嘿,別了吧,我屬於無肉不歡。”

  忌了肉還等於要了他這條老命啊,靠近了撞他肩膀,語氣挑逗著,“再說,要是不吃肉,我可沒勁兒啊,你可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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