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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午吃飯了嗎?”

  他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

  “沒。”

  啊?一頓不吃餓的慌啊,你不是這種人啊。

  “修仙啊,你要。”

  我還上天呢。

  “有說廢話的這功夫,菜都熱好了。”

  對,對,對,你說啥都有理,邵寇把毛巾掛衛生間裡,推開一半的窗戶放熱氣,趕緊系上圍裙進廚房。

  他昨天點的一個麻辣豆腐,一個毛蔥炒肉,一個涼拌苦菊,一個蛤蜊蛋湯,叔怕灑,都用保鮮膜好好封的口,然而,人家根本連動都沒動。

  挨個熱了,喊他吃飯,“喝什麼?”

  “熱水。”

  不怕燙著嘴。

  把那個勢利眼小混蛋的狗碗倒滿,一腳踢過去,轉身洗手,倒了一杯嗷嗷燙的,一杯溫水。

  放他跟前,還特意提醒一聲,“別燙著。”

  然而,邊牧不知道是心冷還是身冷,直接拿起來放嘴邊抿了口,然後,呲牙咧嘴的一腳踢過去。

  “你殺雞啊,整這麼燙?”

  邵寇兩腿岔著放,給踢了個正著,小腿肚一陣兒的轉筋,他走了十個小時的山路,兩條腿剛緩個乏,這人,能踹別的地兒嗎?

  “哎,哎呦。”

  順勢嘶嘶出聲,真不是裝,他真累。

  “幹嘛啊?行行行,讓你明天再拖地,行了吧。”

  不就輕輕的一小下嗎?男子漢大丈夫的,也至於。

  “小老闆真仁義,那我也不收拾桌子了,真累。”

  得寸進尺的小人,就知道等著這句話呢。

  “行,但你還得出去一趟,剛才超市老闆娘打電話說,有幾盒新鮮的牛奶草莓,你去拿回來。”

  鮮嫩多汁,個頭大的紅草莓,這個可以擁有。

  事實證明,他的表述完全正確,又拿了點酸奶回來,明天可以試著做道甜品,草莓布丁?

  一簍子去了綠色的蒂兒,擱水裡泡個十幾分鐘,才撈出來,瀝乾水分,給那個祖宗爺端過去,“您請享用,奴才我就先退下了。”

  得,皇帝的待遇,恨不能換身太監衣服,假模假式的屈手嗻一聲。

  邊牧無語,這傢伙腦子被驢給踢了吧,還封建社會呢,當個奴才能養的你肥大扁胖的,想的美。

  “別來這套,去去去,咖啡。”

  那麼容易就退下呢,你是大爺啊?

  “祖宗,您饒了我吧,真累著。”

  滿臉的高抬貴手。

  邊牧瞟了眼他那筆直的雙腿,眼神示意讓他坐邊上,“坐下,我給你看看,就說讓你開車去,你非得犟。”

  邵寇還能說什麼,什麼都被你說了,硬著頭皮解釋。

  “唉,全是老山道,沒法兒開車。”

  邊牧明顯的還是不樂意,正好邵寇的褲子是寬鬆的,直接彎腰貼近掀起一個角,可能,真腫了。

  “你坐著,我去給你弄條熱毛巾敷敷吧,這麼控著不行,你轉過來,倚著沙發靠背,把腿拿上來。”

  沙發很大,被邊牧這麼一指揮,頓時就顯得擁擠起來,邵寇身子長,占據了一大壁江山,看著一身白色羊毛衫的男人進衛生間,陸續的水聲傳過來,不一會兒,他肩上搭條毛巾,雙手端著盆熱水走出來,放到地上,手指捏著毛巾一角,試探著往裡放,燙哦。

  “我來吧。”

  看你那費勁樣兒,邵寇開口打斷他。

  “老實坐著,瞎動什麼。”

  瞧不起誰,邊牧深吸口氣雙手攥干毛巾的水,趕快給他搭小腿上,完了,甩甩手,還嫌棄他,“毛真旺盛,你是不是還沒進化乾淨呢?”

  聽見這話,邵寇忍不住低沉的笑出聲,這思維,真跳躍,“這是男人雄性的象徵,你脫了褲子,我看看你。”

  看個屁,我才不是長毛猿猴呢。

  “我發現,你現在是真不怕我開了你啊,膽肥的破了表。”

  邵寇還是那副笑容,眼睛一直沒離開他的臉龐,語調可以說,相當的真誠,“那,我改改吧,我也覺得自己太放肆了,您怎麼說,都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是?”

  話說的好聽,事不是這麼辦的,你有能耐由一而終啊,這會兒子,又裝啞巴,誰能接受的了。

  “又裝熊,當我不知道你,滿肚子壞水沒處灑,沒事兒,我拿你當兄弟,咱哥們的,有啥放肆不放肆的。”

  兄弟?哥們?

  “您抬舉了。”

  靠,說來就來,你比曹操翻臉還快。

  “能把舌頭重新捋捋再說嗎?”

  裝個屁。

  “您高看我,我無比的榮幸。”

  皮,你皮這一下,我很開心,邊牧把他小腿上的毛巾拿下來,又用開水浸濕,擰乾了,給他一直平鋪到膝蓋上,轉身把燒開的水壺拿過來,填點熱的,又拿一條毛巾,給他敷那條腿。

  邵寇一直以鋼鐵俠自稱,為啥,因為無堅不摧,他極少生病,即使受傷,癒合的也特別快,第一次,對,就是第一次,被熱毛巾燙熨帖的心動了起來,他也是,懂什麼情啊,愛啊,不過,在當下的情形,拋掉一切雜念,難免會覺得,如果這一生,有這麼一個男人的出現,不會讓他的餘生仍舊蒼白的話,那他,願意選擇不一樣的沸水,即使,會被燙的皮焦肉爛。

  反正,都是沸水。

  從中透出的濃濃的無奈之情,邊牧是不曉得的,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兩天毛巾,以及毛巾下的兩條小腿。

  等到換第三遍的時候,邊牧一抬頭,呵,這傢伙,竟然享受的睡著了,真是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乾脆拿菜刀來給他砍吧砍吧,賣個心肝脾胃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弄的滿地血,別髒了地板。

  沙發上睡著個男人,沙發下睡著條狗,邊牧站著頗為頭痛,上樓的時候特意把溫度調高,還拽了個被子給他蓋上,可算的上細心貼心了。

  他何時管過他人的死活,自己過的完美就已經足夠。

  上樓又看了會兒書,才關燈睡覺。

  夜,是我最愛的,為什麼,因為,它看不見美,也看不見傷,唯一模糊的輪廓,會越看越入迷,撲朔迷離的美,才是最令人心動的。

  雪慢慢停,附上一片的白,清清素素,爽朗的如個開胃小菜,邵寇出去跑一圈,回來拖地收拾屋子,拖鞋直接拿出去扔掉,小混蛋跟著瞎起鬨,非得叼著又回來聞啊聞的,說啥也不好使,氣的他差點拎起來笤帚打它,嘟囔說。

  “你條小破狗,有戀物癖啊?”

  小混蛋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汪汪汪的一頓亂叫,它現在可不怕邵寇了,齜牙咧嘴的同那個祖宗爺一模一樣,恨人的牙根痒痒。

  “你等著,等著你長大了,我就給你擰了脖子殺吃肉,讓你瞎嘚瑟。”

  他繼續幹活,不理這個小傻子。

  屋裡屋外都收拾一頓,就差不多十點了,把褲子都扔洗衣機里攪和,衣服用手洗,忍不住誇獎自己,他真是個勤快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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