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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褲兜里掏出來,放到他手心裡,有點不明所以。
邊牧抬腕看手錶,輕快又狡黠,“現在是三點半,我四點回家,就要吃你親手包的素三鮮餡兒餃子,要是沒有,你就下崗吧。”
說完,車門打開,他坐在駕駛位,衝著矗立懵圈的男人挑釁扯笑,踩合油門,車如箭一般,穿梭出黑暗的洞穴。
哼,敢和我頂嘴較真,不折磨的你忘了自己姓啥,算我輸。
他不是自視甚高,這種玩笑都不能稱之謂玩笑,不過閒暇了,隨便的惡作劇,博一笑而已。
市裡的尺度更大,玩法更多,哎,充實無度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啊。
速度提到一百八十邁,邊牧聽著震耳膜的重金屬,邊隨著哼哈,正春風得意之時,被一陣警鳴聲攔下,擋風玻璃噹噹的敲,他關掉音響,聽的大喇叭的呼喊聲,“你已嚴重超速,請下車配合調查。”
日了狗,這是什麼?他忘了自己是在別的城市,不是自己的老窩。
邊牧沒熄火,直接長腿一跨,下車,看著眼前的警官隨意的指著前面的車牌,先發制人,“你先去看看車牌,再來跟我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邵寇:我看你是吃不成餃子了。
邊牧哼一聲:你就直接說你不行,得了,下崗。
邵寇:你都要去吃牢飯了,我還不伺候了呢。
邊牧不屑:我就是齊天大聖,誰能奈我何。
邵寇真是無語:你有什麼話,跟警察叔叔說吧。
邊牧:我讓他看車牌去了,你快回去包餃子吧。
邵寇疑惑:我就奇怪,你哪來的這麼大的自信?
邊牧:臉上。
第4章 螃蟹
“你先去看看車牌,再來跟我說話。”
高速上,車來車往,兩位警官呆在這個崗位上數十年,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你什麼牌照,能怎麼滴,就是市長,你也不能超速行駛。
“還請您出示證件。”
邊記下車牌號,邊撕罰款單子,“吊銷駕照,扣十二分,罰款兩千,駕照拿出來,快點。”
簡直了,這是什麼節奏?
“吊銷駕照了,我還怎麼開車?”邊牧站直身體,有些煩躁的往前挪一步,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氣勢。
那警官也是個脾氣好的,指著後頭的警車,像看著自己家兒子闖禍的語氣,“我們給你送回去。”
“我沒帶駕照。”連錢都沒帶,就帶個傻逼出來,還讓他回家包餃子去了。
本來看著是個年輕小伙子,沒往深里說,他可好,絲毫沒有覺悟,“你這屬於無證駕駛,跟我回警局吧。”
兩個警官打個眼色,後頭警車裡又出來幾個身穿警服的同志,手裡拿著手銬要過來拘他。
邊牧哪見過這個啊,他一向橫行霸道慣了,擺手制止他們靠前,“我,我,去車裡找找,駕照可能在車裡。”
別怪他認慫,實在是這架勢太嚇人,再說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是,彎腰在裡頭翻半天,可算找著,單手遞過去,那警官打開看了看,“先交罰款,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接受再教育,年輕人,生命很可貴,不能這麼橫衝直撞。”
所以,邊牧最後還是去了警局,並且做了兩個小時的車輛違規再教育,七點半了,才打電話給邵寇,讓他拿兩千塊錢過來把他接回去。
車裡,一片安靜,通過後視鏡,帥氣不羈的面容被掩藏在陰影下,看著他拿出手機,低聲餵一聲,陸陸續續的說。
莊嚴?不認識。
跟我沒關係。
以後這個女人誰也別跟我提,滾的遠遠的。
撂下電話,抬眼看前面專心開車的男人,“錢哪來的?”
邵寇穩住方向盤,看著後視鏡中那雙犀利的眼睛,回答,“管嬸子借的。”
“你怎麼回去的?”
這話就是個坑。
“我城裡有個認識的哥們,讓他送我回去的。”
“餃子包好了?”
依舊是坑。
邵寇這回帶著憨笑,“小老闆,你別辭退我,我一定對您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哼,就知道你不能那麼快,還行,挺誠實。
“看你表現吧。”
車窗外掠過樹木的枯影兒,死氣沉沉的,邊牧看著沒意思,眯起眼睛頭仰到椅背休息。
把車倒進庫里,邵寇回頭看向后座的年輕男人,帶著猶豫,還是輕聲喊了聲,“小老闆。”
邊牧並沒有睡著,睜開眼睛看他,兩人眼神相對,皆沒有掩飾,一個冷冽,一個淳樸。
邵寇直接脫了羽絨服,去廚房煮餃子,水煮開要一會兒,拿刀啟開瓶水果罐頭,又切了根哈爾濱紅腸,裝盤放在餐桌上,剛才回來買了點鴨貨,放微波爐里熱三分鐘,拿出來。
熱水咕嘟,元寶一樣的胖餃子圓嘟嘟的進鍋里,拿勺子攪和,怕沉底,待添上三回涼水,熄火撈出來。
蒜醬早就弄好,還炸的辣椒油,陳醋擺上,掃一眼桌,三個菜,轉身把紅燒肉又熱上,湊四個吧。
邊牧回來沖澡,換衣服,下來坐在沙發上看他忙活,電視上演的嘻嘻哈哈,他的內心卻很平靜,衝著廚房喊一嗓子,“倒杯咖啡。”
上午煮的咖啡都沒了,只能拿出來豆子現磨,又煮開,放糖,端過去。
呵,還系個圍裙,還挺有模有樣的啊,唇角扯開,滑出抹笑意,揶揄說,“這圍裙怎麼不帶花邊啊?”
邵寇真是對他無語,一陣陰一陣晴的,能統一點不。
“可以開飯了。”
一個餐桌,兩個男人,氣氛絕對不是溫馨的,因為,剛上桌,邊牧就指著紅燒肉吐槽,“第二頓的菜能吃嗎,去倒了。”
“能吃,我吃。”
兩個吃字被邵寇咬的特別重。
呦呵,我就喜歡有人不聽話,“小寇子,剛才誰說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
邵寇再次無語,他嘴皮子怎麼這麼利索,“小老闆,餃子快坨了,您吃吧。”
他端著紅燒肉去廚房,就著剩飯,蹲在牆角呼啦呼啦的吃起來。
邊牧這口氣憋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來的,一摔筷子,上樓回房間。
等到邵寇美美的解決了頓晚飯,出來四下一瞧,沒人了,桌上東西絲毫未動,這,又抽瘋了?
電視裡還嘻嘻哈哈的笑鬧成團,他低頭嘆口氣,開始收拾碗筷,刷鍋涮盆,廚房裡收拾乾淨了,開始拖客廳的地板,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放過,洗衣機里嗡嗡作響,兩個男人的衣服胡亂絞成一團,糾纏,不休。
夜深了,邵寇抬頭看向樓上,還是沒動靜,算了,還是等明天再還嬸子錢吧。
他這面剛回房睡覺,上頭臥室房門打開,邊牧穿著睡衣下來,眼睛梭尋一圈,沒瞧見男人,逕自走到酒櫃前,拿出來瓶紅酒,轉身上樓。
靜寂的夜,天空想對大地搞把浪漫,無人的時候,飄灑灑揚下細白綿軟的雪花,搖搖墜墜,落入黑色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