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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不經過同意就碰他的東西,所以出去的時候就寒著張臉,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廚房在一樓,聽著身後傳來腳步聲,正燒開水的男人身體略微繃起,做賊心虛般回頭,眼睛躲閃,不敢正面看邊牧。

  空調呼呼的喘著熱乎氣,不分晝夜,空曠的屋子裡些微的聲音都會被無線放大,熱水燒開的咕嚕咕嚕聲,伴著男人快速的按下操作鍵而停止,重回平靜。

  邊牧看著他仍舊是剛才的打扮,連羽絨服都沒脫,唯一怪異的就是他的腳,皮鞋被規矩的擺放在門口地墊上,只穿著個黑色棉襪,大張著腳掌站在廚房冰涼的瓷磚上,此刻高大的身軀微彎,眼瞼垂下,果真心虛的很呢。

  邊牧剛才首先檢查床邊的抽屜,裡頭放著好幾萬現金,還有黑卡,他自己沒數,索性也沒查,看樣子,這個莊稼漢手腳不太乾淨,還是偷了。

  他嗓音一貫的清冽,帶著慍怒,氣勢洶洶責問,“你進我臥室了?”

  男人似驚愕一瞬,著急兩步跨上前,抬起憋紅的一張臉,手腳無處安放,語調依舊高亢,解釋道,“老闆,我沒有,我一直在樓下呆著,不敢去打攪您。”

  邊牧看著頭頂投下的一片陰影,這個男人比對著他,要高出五六公分,此刻手攥成拳頭放到兩側褲線處,說話一板一眼,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認真誠懇。

  這就奇怪了,他還是不信,質疑問,“那你慌什麼?”

  男人窘迫的抬手撓頭,語氣吞吐,“我,我把杯摔了,以為您聽著了,特地過來瞧。”

  他讓到一側,讓邊牧看清水池裡的玻璃碴子,確定他沒說謊。

  “你進來多長時間了?”

  男人的輪廓深刻,自帶著一股不羈不拘,但行為動作卻淳樸,有著濃厚的鄉土味,拘束的後退,眼角瞟著牆角的包,繼續溫吞回答,“才進來,嬸子讓我先找您預支點工錢,好讓她明天去修拖拉機…”

  後面的話未完,邊牧已經不耐煩聽,挺大的男子漢,說個話還不明不白,吞吞吐吐的,揮手打斷他,“行了,你還在試用期,用不用還兩說呢,過來,我跟你說說規矩。”

  客廳里,皮質的沙發凹陷,換了一身睡衣的邊牧翹著二郎腿坐著,也不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自顧自的說幾條。

  “你就在一樓隨便挑個房間住,二樓不許上去,早晚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的事都得干,等著開春暖和了,就去地里種果樹苗,要覺得幹不了,趁早走人。”

  他其實有點後悔,自己對付得了,等哪天去城裡聘請幾個專業種果樹的過來,有錢,啥幹不成。

  站著的男人害怕他不用,緊忙把身板挺的倍直,聲音洪亮,“我能幹。”

  一嗓子嚇得邊牧差點開黃腔,能就能唄,扯嗓子喊什麼,他耳朵又不聾,心底里產生反感,糙漢,粗俗,笨手笨腳,再加上一條,缺心眼。

  “喊什麼,大半夜的。”他斥一句,虎著臉上樓,隔著欄杆,撂下話,“明天早上叫我,開車去趟城裡。”

  等完全聽不見腳步聲,大廳里站著的男人才放鬆身體,松垮著肩膀從褲兜里掏出來手機,手指靈活,收索欄里按出來早餐兩個字,隨即一堆的食物冒出來,下滑到底,轉身又去廚房,冰箱裡有雞蛋,還有火腿腸,挨個看看沒過期,拿出來放操作台上。

  電飯鍋都是新的,還沒用過,邵寇扒了包裝,拿熱水把內膽燙過,舀了勺精細米放進去,倒水泡上,設置好時間,轉身走到牆角,大腳一勾,綠色的旅行包直接拍到他肩膀上,拉鎖開著,抽出來塊口香糖,扔嘴裡嚼著進了離廁所最近的一間房。

  一夜好眠,邊牧睡覺習慣特別的吹毛求疵,連丁點的聲音都不能忍受,而且要全黑的情況下,早晨陽光普照了,他這屋子窗簾還厚厚的拉著,不透一絲光亮,被子大半都耷拉到地板上,只余小角被他壓在身下,折吧的全是褶皺。

  睜開眼睛,神遊半晌,才掀開被子,站到窗前把帘子拉開,伸個懶腰,套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漱,鏡子裡映出一張俊逸的臉,吐出牙膏的白泡沫,對著自己張牙舞爪比劃半天,左右側臉各自對比一番,最終還是覺得一樣的帥,分不出個高下。

  他飲食沒規律,抬頭看了眼時鐘,都快十二點了,胃感覺有點嗞啦的疼,應該還有方便麵,踢踏著拖鞋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聞著一股子肉香,伴著咖啡的濃澀,他喉結自動的分泌唾液,控制不住的從上往下掃視,全開放的廚房裡有個高大的身影來回移動,鍋里鐵鏟翻炒,噼里啪啦的,餐桌上已經擺著兩個扣著玻璃蓋的海碗,不知道是什麼。

  下樓走進餐廳,直接坐下,拿起青花瓷的茶杯倒了點白開水,咕嘟幾口喝盡,撂起眼睛看向大步走過來的男人。

  邵寇早起出去跑了一圈,回來見他沒動靜,又因為新定下的規矩,沒敢上樓,他還沒等把手裡的盤子放下,就聽著對面傳來不滿意的責問聲。

  “我不讓你早點叫我嗎?”

  男人略微拘束的憨笑,回答說,“您昨夜裡說了,不讓我上二樓,我還沒有手機號,也沒法打電話,只能等著了。”

  這人,傻到家了,無所謂的告訴他,“下次我讓你叫我,你就上樓去敲門。”

  邊牧即使餓了,吃相也非常儒雅,伸手取出銀筷,從他手裡接過盛滿白飯的碗,睨了一眼前邊的四道菜。

  “我今天上午出去買的,用砂鍋燉的紅燒肉,嬸子自己家晾的臘肉,混著荷蘭豆小炒,拌了個菠菜絲,用雞蛋滾的豆腐,不知道您口味,胡亂搭配的,您嘗嘗。”

  這時間點掐的正好,邊牧嗯了聲,賣相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空稻草了。

  第一筷子夾的是素菜,菠菜就是用鹽滷了,灑點醋,沒敢放辣椒油,怕新來的小老闆吃不慣。

  嗯,味道還不錯,邊牧完全咽下後,又夾的豆腐,用雞蛋裹的,正好炒的焦脆,唔,廚藝雖然比不上他家裡的五星大廚,勉強能吃進口吧,衝著他點點頭,指著一側,說,“你坐下也吃吧,吃完去開車,車鑰匙在鞋柜上。”

  突然想起來昨晚上那場事故,斜眉問他,“你有駕照沒?”

  作者有話要說:  邊牧:你有駕照沒?

  邵寇:車的駕照?

  邊牧暗罵傻逼:飛機的。

  邵寇一本正經的回答:駕照我有很多,直升機,坦克,水上水下潛艇…

  邊牧真想一腳把他踢飛:吃飯還堵不住你嘴。

  邵寇繼續說:只有一個,我沒有考到駕照,一直不敢開。

  邊牧懶得聽他吹。

  邵寇臉龐貼近:也是我最想開的,污污污的大型火車。

  第3章 速度

  “你有駕照沒?”

  邵寇拽著椅子坐下,兩手交疊放在腿上,點頭如搗蒜,連聲應答,“有,有,十年駕齡了。”

  冬天還未完全過去,只不過午間的太陽毒辣些,照著二層樓的陽面一片通亮,邊牧頭一次清晰的看清了他的眼眸,是汪洋深海般的幽靜,他形容不出來,他是個畫家,善於觀察各種事物,人一旦成年,眼球就會呈現出茶褐色,帶著雜質的一種沉澱狀態,很少人能保留孩童時的黝黑,像他這種,或許是個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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