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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毫不留情。我狼狽不堪從他身上爬起來,一把老臉都丟光了,幾乎沒羞死,勉強嘴硬:“犯得著嗎?又不是沒做過,彆扭個什麼勁啊!”
“我不想總看見你沒穿褲子的樣子。”
我有那麼幾分鐘,意想不出同樣惡毒的侮辱來回敬他。只能把衣服穿好,笑了笑。
“你以後也看不見了。”
“LEE叔,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私生活是太不像話了。”
我背對著他,“不想我抽你就快滾吧!”
“就算你生氣我也要說,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懂得收心?”
我“哈”地一下怒極反笑:“那你說我收心是要收到哪裡去?”
柯洛也噎住了似的,半晌才說:“你總該找個人,認真點來往,好好過日子。”
我點了點頭,“多謝你指點了,柯少爺。”
柯洛有些尷尬地站著。
“還不走?”
“LEE叔,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合適的給你。”
“哈,”我氣過頭了,口氣反而平和,摸出煙來抽:“行啊,長得帥,肯讓我乾的,就行了。有人選嗎?”
“……沒有。”
“那還說什麼屁話。”
柯洛有些臉紅,“LEE叔,你還是別在外面胡來了。你總這樣,怎麼安下心來跟人交往。”
我狠抽了兩口,“你對你家舒念一往情深,還不是一樣亂來?”
“我沒有亂來。”
我把煙捏在手裡,哈哈笑了。
柯洛被我笑得臉都漲紅了,“我也只跟你上床而已。”
“你他媽的騙誰啊。”
柯洛沒說話,嘴唇又有些嘟起來,“我只跟你。”
煙不覺就燒到尾巴,燙了手,我被燙得倒吸一口氣,忙把它弄滅,“為什麼?”
不太明亮的光線里,也能看得清他黑色的眼睛。
“我不知道。”
我泄了氣,把菸蒂扔進垃圾筒,“算了。”
柯洛看著我,“那你知道嗎?”
“靠,你問我?我問誰!”
柯洛小聲地:“那就沒辦法了。”而後突然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過了一會兒,拍拍他肩膀,“快回去吧。”
我不討厭和他接吻,我討厭因為一點親吻就覺得惶然的自己。
柯洛沒出聲,也沒走的意思,只湊近又親了我一下,力道更重了一些。
我突然有點心慌意亂,退開一步,吊起眼角,“怎麼,柯少爺你有性趣了?可惜我沒有,恕我不……”
話沒說完就被堵住嘴唇,還撞得我牙齒嗡嗡響。
我也不是好惹的,扭打中把茶几都撞翻了。與其說是什麼抵抗,不如說根本就是鬥毆,趁機揍他兩拳發泄我積累下來的怨氣。
打了一架之後,輪到我被壓在沙發上,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又落了下風,眼看要吃虧,我忍不住大吼大叫:“剛才是誰說不想看我沒穿褲子的樣子的!”
柯洛愣了一下,有些窘迫,“我,我沒有要看……”
靠!
“那他媽的還不放手!”
柯洛抿起嘴唇就是一副乖巧兮兮的模樣,放開手,看我罵罵咧咧地坐起來。
我舊仇新恨積在一起,越想越有氣,又罵道:“想看我也不讓你看!老子沒穿褲子的樣子礙了你那隻眼了?我是哪裡不能看了還是怎麼的?嫌我腰粗了?還是屁股下垂了?你是太久沒看忘了什麼模樣了吧,媽的……”
還沒罵夠,肩膀上驀然一沉,我又被推倒在沙發上。
柯洛的嘴唇很有力,我被堵著,一時透不過氣來。等緩過勁,早連內褲都不保了,下半身涼颼颼的。
“媽的,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是不是!”
柯洛只小小叫了聲“LEE叔”,就再不出聲,用力親了親我的脖子,而後專心地一路往下。
我被他撩撥得全身都不對勁了,腿間一陣溫熱,竟然是被他含住了。
這混蛋出爾反爾不是一般的厲害。
他用唇舌溫柔挑逗的過程,我好歹算享受了一把。但他一停下來,換了個姿勢,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掙脫不開,被迫分開腿躺在柯洛腿上,臀間被那硬邦邦的東西抵著,我頭皮都麻了。對他有性趣,是指享用這種美少年,而不是被享用。
被人上是我最討厭的事,被按著,感覺到他的手指在我股間的潤滑,只能破口大罵,開始問候柯洛家歷代祖先,連陸風都不能倖免。
“我操你X的……”我嘴巴上罵得痛快,事實上卻是相反的。
後面被抵著那火熟的東西,只覺得一陣腰痛,就被挺了進來。
“LEE叔……”
我已經惱羞成怒了。叫個屁啊!
但事實上,被侵入的感覺也並不壞。沉重的律動帶來的戰慄感還是美妙居多,我漸漸有點克制不住,這小鬼在這方面……確實是不錯。
然而被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回,我已經說不清那到底是太舒服還是不舒服了,只能在停下來的空檔里奄奄一息地罵:“媽的你要到什麼時候!”
柯洛從背後摟著我,手指安撫著濕潤的腿間,在我喘息著略微放鬆下來的時候,又急切地挺腰埋了進去。
我一口氣抽不上來,哆嗦道:“你,你是要弄死我啊……”
柯洛的聲音居然有點委屈:“我只跟你做,你還不相信。”
啊啊!我現在相信你是積了很久了的,我什麼都信,求求你放過我的老腰吧!
趴在沙發上,腿都並不攏,想死的心都有了。朦朧里好像聽見柯洛說:“LEE叔,你也只跟我做吧。”
哼,你想得美。但我也不確信那是疲憊過度產生的錯覺,或者是做夢。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在曖昧的感覺里度過。
柯洛每天見到我都要彎眼笑一笑,雖然我扔了他的孝心早點,桌上還是常常有點心出現。
每晚在床上孤枕難眠,要胡亂意yín一番的時候,我也忍不住會想,柯洛也許已經有些喜歡上我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一天到晚說只愛舒念,說不定只是他嘴硬罷了。
人若硬要往好的方面去掰,那是處處都看得出希望來的。
你看,他確實對我不錯,連陸風都覺得他跟我好。難說可能大多是出於對長輩的尊重,但終歸,要比那多出一些什麼吧!至少沒幾個人會跟敬重的長輩上床。
他封舒念就像他父親對程亦辰一樣死心眼。可他會管我的閒事。舒念之外也有那麼多的男人,找誰都好,他卻唯獨和我曖昧,到現在還牽扯不清。
好吧,就算談不上喜歡,那我在他眼裡也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也許他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麼迷戀舒念,我對他來說也不僅是個有過幾夜情的叔叔。
等稍後回過神來,又忍不住要苦笑。被明明白白拒絕了好幾回了,還能想得這麼美,我真是越活越老臉皮越厚了。
但人若臉皮不厚一點,禁不住刀槍,怎麼爭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抱著自尊自憐坐在家裡,哪會有餡餅掉下來。力挽狂瀾的事我也經得多了,什麼東西不是靠我自己赤手空拳去取。
天氣轉暖,人也變得渴睡。下午在辦公室里人人都昏昏欲睡,休息時間已過,我還是大剌剌躺在沙發上,檔蓋在胸口,裝出在勤懇中不敵疲乏入睡的模樣,睡得香甜。
臉頰上驀然一冰,我整個驚醒,睜眼就對上柯洛的笑臉。
“該醒啦,”他笑著,手裡拿著罐冰咖啡,上面剛凝了層細密的水珠,“下午談生意,你不會是忘了吧。”
我朦朧地“呃”了一聲。
“喝了會清醒點。”他把咖啡遞過來,“沒事啦,你要是沒準備,就我來好了。”
我魂還沒回來,木訥地接過那冰涼的罐子。
這麼困,就是因為昨晚整理資料太辛苦。我看著懶散,其實還是能幹負責的。不然陸風也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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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剛才那麼說……是在為我護短嗎?
這麼一來,下午談判桌上我倒是格外盡心盡力。
據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多多展示我的才華橫溢,機敏善辯,柯洛會拜倒在我西裝褲下也說不定。
最後簽下令人滿意的合約,柯洛笑著看我,我也頓生豪邁之感。男人在美人面前永遠都是想當英雄的。
末了大家握手,以示合作愉快。對方的負責人是名老將,難得親自出馬,我以前也認識他,生意場就這麼點大。
他握我的手的時間長了些,我也不禁一笑,“童先生。”
“真是許多年不見。聽說你回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胖胖的臉上是相當和氣的笑容,“來,咱們多喝杯茶吧?”
其他人收拾東西,我們則到一邊“敘舊”。童善長得一團和氣,聖誕老爺爺般的臉,為人也相當大方,時常做慈善。但大方的資本是靠什麼而來,這個就不好說了。
“今天本來也不用我親自來,”他笑咪咪地,“我來就是看看你。年輕人果然還是能幹。陸風拿你太大材小用了。”
難道是挖角的?我也笑回去,客套話難知道真假,多套幾句才琢磨得出他的意思。
“來我這裡做事,如何?當下缺的就是你這種人才,不會虧待你。”
哪知道童善遠比我想像的來得直接,我反倒一愣。
他笑容和善地:“當然不會讓你守著做那點小生意。咱們生財有道,做個幾年,你也就可以歇了,舒舒服服過日子。”
我臉上笑容堆得比他還多,“不合法的事情,我可是不敢做的。”
他也笑咪咪地,“對你來說,還有合法跟不合法的區別嗎?”
我訕笑著咳了一聲。確實,我最是怕了窮困潦倒的日子,做遵紀守法好公民是沒什麼好處的。
雖說夜路走多了難免撞見鬼。但享受夠了再撞鬼,我也不虧。不是做不得壞事,是你要有做壞事的聰明。
陸風對我是很厚道,但替人打工跟我有自己事業的時候是不能比的。少年們肆無忌憚地開酒時我居然有些氣短,再也不會有買全場的酒來嬉戲,小費任意自取的氣概了。
不過,先不說我沒膽子放陸風的鴿子,光是這傢伙的可靠程度就很可疑。
正笑咪咪地二人對視,聽得一聲清朗的“LEE叔”。
轉頭看到柯洛在門口等我,微笑起來露出的牙齒很漂亮。
我又胡思亂想起來。說實在的,我要聲色犬馬做什麼,柯洛會輸給哪個只盯著我錢包的歡場少年?不用養那些吸金手段一流的美少年,我賺的錢又怎麼會不夠用,日子何嘗不是舒舒服服的,而且安穩。
比起來,那種錢可以當糙紙用,大可奢靡無度,但刀光劍影,有可能慘澹收場的生活,倒也沒那麼有誘惑力了。
如果是柯洛,我真的會收心,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