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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寵溺的動作把我驚得下巴險些都掉了。那是陸風,會咬人的,不是什么小貓、小狗。
程亦辰把他眉毛上雪融化的水珠擦掉,摸摸他:“凍得臉這麼冰。有熱湯,喝一碗吧。”
陸風“嗯”了一聲,一碗湯就讓他很幸福。
我看了他們一會兒,覺得搞不好被我說中了。但隱約總有些不對。
只不過別人的家務事,我也插不上嘴。
連宵夜甜品都吃過,再留下去就太晚了,我起身告辭。柯洛主動要送我回家,其實隨便叫個司機就可以,但他的禮數一直很周全。
坐進車裡,柯洛沒有馬上開車,看著我笑,“你跟陸叔叔在外面聊什麼悄悄話?”
換成以前,我會拿“你爹把你託付給我,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之類的話來調戲他。
但現在已沒了興致,就只挑他想聽的來說:“談舒念的事情,他覺得你們挺適合。有你陸叔叔支持你,你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柯洛愣一愣,抿了抿嘴,臉紅起來,低頭迅速發動車子。
兩人再也無話可說,車子前行了一會,我有些無趣,提醒他:“前面路口右拐。”
柯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應該直走啊。”
“我不回家,你送我到Narcissism就可以了。”
長夜漫漫,那些溫柔可人的美少年,我還真有點想念了。憑我這張臉就能在裡面打熟人VIP折扣,可現金也可刷卡,哪怕賒帳都行。
柯洛皺起眉,“LEE叔,你別再去那種不乾不淨的地方。”
我不以為意,腆著臉道:“安全問題不必擔心,絕對過關。你要不要也去試試?”
任寧遠給手下員工的福利很不錯,絕對不會隨便讓不三不四的人帶出場,定期還做全面體檢,醫保福利搞不好比我都來得好。
不過柯洛似乎對我的建議不太欣賞,立刻板起臉,不予回應,過路口的時候不論我怎麼提醒,都筆直向前開他的車。
我沒了調笑的心情,“你搞什麼?”
表情嚴肅的青年看起來跟他父親相當相似,“我不是說過,有需要可以找我麼?”
我哈哈笑了,“不敢勞你大架。”以我往常的教訓來看,找他還不如找根按摩棒。
“前面停車。”
柯洛反而踩大油門,擺明了不打算理我。
意願被無視的感覺非常差,但我又不想上演飛車跳窗的戲碼,氣得要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燈紅酒綠不斷被拋在身後。
算他,但我也沒什麼好說,這是人家的車。
我什麼時候潦倒到如此氣短,連搭個車都得看人臉色的地步了?
車子開到樓下,我尋艷遇的興致已經被敗光了,懶得跟他多嘴,意興闌珊地伸手要去開車門,卻聽得柯洛在背後問:“我可以上去嗎?”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來我家,就跟我去Narcissism一樣。唯一的差別是他連錢都不用掏。
我衝著他的臉冷笑一聲,“你有需要,就去NAR吧,報我的名字還能打折呢。”
“LEE叔。”
“什麼?”
他突然湊過來,親了我的嘴唇。我猝不及防,愣了一陣,大概有六、七秒鐘,便按著他的額頭用力推開他,“別玩了。”
他以為他的吻有多了不起,給這麼點魚餌吃我就會神魂顛倒地上鉤?
柯洛再靠過來的時候我避開了,拍了一下他的頭,推開車門,“晚安,小朋友。”
話音還未落下,嘴唇又被堵住,這回是熱烈的親吻,舌頭都探進來,濕熱的觸感非常迷人,加上強健有力的擁抱,我一時喘不過氣。
隔著厚重的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發燙,愛撫、熱吻之下,弄得我都有些燥熱。這小鬼莫非是發春了不成。
畢竟是少年人,血氣方剛,隔段時間不發泄,倒比我還耐不住。
糾纏了一陣子,我冷卻下去的欲望也重新被挑起了。也罷,在車裡做一次確實很有誘惑力,我也需要解決。白撿一場不錯的性愛,等下的睡眠品質會比較高,有益身心。
親吻還在繼續,他媽的我嘴唇都快給咬下來了。搞這麼冗長的前戲做什麼,直接脫褲子不就得了?反正我們從來就只是做,假惺惺的親吻都嫌多餘。
欲望占了上風,我已經打算拋棄理智,遵從本能地親熱上一番。我皮帶都解了一半,手也探進柯洛褲子裡,柯洛卻吃了一驚似的,鬆開手,直起身來,跟我拉開距離。
“對不起。”
不甚明亮的光線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我的咬牙切齒相當一目了然。
“你什麼意思?”
柯洛沉默了一下,“抱歉,我不該那樣。”
我哈哈笑了兩聲,重新穿好褲子。媽的,去給你家舒念守節吧。
“LEE叔。”
“滾吧你。”
第九章
電梯“叮”的一聲,我低頭看表,總算是險險趕上最後一分鐘,沒遲到。
邊走邊跟同事笑著打招呼,邊頭暈眼花。早上是空著肚子出門的,我看重外表多過一切,可以用上一小時來冷熱交替敷眼睛,去除那意外出現的嚴重黑眼圈和血絲,卻連把水吹涼再喝的三秒鐘也擠不出來。
總有一天我要給面子害死。
進了辦公室,看見桌上放著一碟早茶蛋糕,色澤和香味都很誘人,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我嗜好的罐裝咖啡,代替品是紙盒牛奶。摸著還是熱的,剛整盒加熱過。
以早起低血壓的人真是無盡誘惑。
柯洛不當家庭主夫實在太可惜,跟他一起生活的人一定會被照顧得舒舒服服。
可惜我不會再被他給的一點小甜頭耍得團團轉了。
我把那頗刺激我食慾的早餐掃進垃圾筒,叫來兩個人,開始搬動桌椅。
柯洛進來的時候,正碰見我在神采奕奕地指揮工人搬他的單人沙發,露出訝異的表情,“這是在幹什麼?”
“你搬到那邊去,寬敞點。”我指了指架子另一邊。
我們倆的辦公室原本是用簡約裝飾架隔開的兩個獨立空間,平時柯洛總跟我待在一起,共享寬闊些的這一邊,另一小半空間就奢侈地變成半閒置。
柯洛有些疑惑,“為什麼?”
我看他一眼,“這才是本來的格局。一人一隔間,不是方便得多?”
大概是垃圾筒里的早點也讓他有點委屈,柯洛沒再說話,微微嘟著嘴唇,看著他林林總總的公私用品被移了過去。
重新布置過後的視野很是開闊,只能從裝飾架的間隙隱約看到柯洛的背。
這下世界清靜了,我不必一抬眼就看著他。
欺負柯洛,也算是帶來一絲快感。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是舒念,被什麼人傷了心,應該是會隱忍地把自己的東西搬走,留一個背影給那個人看。而不是看那個人的背影。
這樣才比較讓人喜歡吧,會讓柯洛心疼的心肝都擰起來的應該就是這一型。
但我是LEE。
晚上我去Narcissism叫了外賣,犒勞自己。對方是個有著小鹿一般大眼睛的清純少年,乖巧又會撒嬌。
我講究情調,汽車旅館這種地方是萬萬不可將就,但總在外面訂豪華飯店,我錢包又消受不起。人窮志短,不如回家。節約乃生活之本嘛。
一打開門,屋子裡燈火通明。這是我的習慣,出門前開著燈,有時候甚至開著音響,回來的時候又亮又熱鬧。
作為時常晚歸的單身人,我是受夠了開門就對著一片漆黑冰涼的死寂房間。
美人在懷,春宵苦短,我自然是擰暗了客廳的燈,摟著小鹿美少年先在沙發上溫存一番,等他被撩撥得躁動不安,發出可愛聲音,主動敞開雙腿求歡,我才開始慢條斯理解皮帶,準備享受大餐。
“你們在幹什麼?”
親熱到一半,耳邊有第三人涼颼颼地這麼問,任誰都會在第一時間萎掉。少年受驚地尖叫一聲,縮進我懷裡,連聲音都像小動物。
我只好安撫地抱著他,頭皮發麻。褲子都沒穿好,唯一的武器是手上潤滑油一瓶,這種樣子叫我怎麼對付入室賊人。
“LEE叔。”
我這才總算看清那個站在沙發前的不速之客的臉,忍不住吸口氣,罵了一聲。
懷裡的少年怯生生地探出腦袋,“是、是小偷嗎?”
“不是,”我嘴角有些抽搐,衝著柯洛,“你在我家搞什麼?”
難得把外賣帶回家吃,還被他壞了興致。他是不是早該自覺把我家鑰匙還給我了?
柯洛只穿著襯衫,衣袖捲起,手上還滴著水,皺著眉,“我在給你做夜宵。”又上下打量了我們這一對衣衫不整的jian夫yín夫,“你呢?做什麼?”
“我正在吃『夜宵』。你看不出來嗎?”
柯洛低頭看著我懷裡的“夜宵”,瞪大眼睛,“這是……中學生?”
“不是,是制服遊戲,他已經成年了,”我悻悻地爬起來,套好衣服,掏錢包付錢給小鹿少年,“乖,先回去吧,不幫你叫車了。”
小鹿少年帶著過夜的費用離開,剩下我跟柯洛大眼瞪小眼。
“你買春?”
我鎮定地:“沒錯。”
“你非得做這麼低級的事不可嗎?”
“你少幼稚了,”我受不了他的飽漢不知餓漢飢,“不然我要怎樣,到公園公廁去找伴?”
他年輕英俊,隨便勾勾手指就有人自動躺到他床上,我可是已經沒那個資本了。
柯洛居高臨下,微微皺著清秀的眉毛,眼珠漆黑地瞪著我。這個角度看上去,睫毛纖長得根根分明,不折不扣的一個美人。
寬肩,瘦腰,長腿,身材好,長得又白,伶俐又懂事的模樣。
大概是我的眼神明顯有具,被我瞪著的柯洛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說過我對他已經沒有興趣,但性趣怎麼可能沒有。
今晚我花了錢是要吃久違的性愛大餐的,結果什麼都沒享受到,剛開始吃前菜,桌子就被收了,這一口氣叫我怎麼咽得下去。
柯洛瘦削有力裹著襯衫的腰就在我眼前,我露出牙齒笑了笑,一把扯住他皮帶,將他拉過來。
柯洛還愣愣地,反應不及,被我推倒在沙發上。
他有些無措的模樣很可口。我色心大起,順勢扯開他的皮帶,手探進褲子裡,“你來是要替我做『夜宵』的,哈?”
柯洛被我粗魯地握住,臉瞬間就紅了,一把掐住我手腕,制止我更色情的動作。
“LEE叔!”
叫我叔也沒用。我不想跟他客氣了,動作也絲毫不溫柔。
“嚇走了我的過夜對象,你就該有彌補的自覺!”
但柯洛的力氣很大,他不情願,我著實也占不了什麼便宜,只能在嘴巴上恐嚇他:“信不信我強暴你!”
話音還未落,柯洛皺起眉,手上一用力,我腕骨幾乎斷掉,痛得臉都變形了。不要說什麼耍狠強暴他,連手指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