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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越二爸猶豫了半天,還是有點費解地尷尬問道:“可,可阿白一個嚮導,你們,你們咋生活呢……”說完還一臉同情地看著阿白。

  “哎呀二爸你瞎問什麼呢!”越山青一下扎刺了,滿臉通紅,“哨長,我爹來了還沒好好和我待會兒,我和他們說說話。”

  越山青一連聲說完,其他人都默契地立刻說“對對讓叔叔好好看看”“那你們慢慢聊”“不歸買飯咋還沒回來我去看看”。

  烏蘇里一眾走出了病房的門,望著外面燕然醫院的綠化花園,阿白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忍不住有點心虛的問道:“你們家裡,都還好吧。”

  “我家裡就剩個老母親,已經糊塗了,我哥哥在奉養著,我家裡對我沒什麼說的。”老唐此刻也難得露出一絲揶揄笑意。

  “我們家裡都不是哨兵家庭,爸媽都挺好的。”杜峻和司文鷹互相看看,笑得也別有用心。

  阿白暗自抹把汗,透過窗戶看著越山青手舞足蹈地對他三個爸爸說著什麼,說得滿臉通紅,回頭看看含笑看著自己的哨兵們:“這壓力,真大啊。”

  不知道越山青怎麼能力大爆發,成功說服了自己的爸爸們,反正寧不歸把飯帶到病房之後,越爹非得扯著阿白幹上一杯白的,然後大著舌頭說了句:“這混小子就交給你了,可別再讓他傷著…”就直接醉過去了。

  阿白眼睛發紅,正自感慨又為過了一關慶幸,就聽到越二爸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笑聲,提著一瓶白的過來:“來,阿白啊,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跟我幹了這一瓶,叫我一聲爸,這事兒我就認下了,你給句痛快話,行不行?”

  而後面,還有越家大爸虎視眈眈呢。

  看著這位一甩剛才形象,一副酒中豪傑架勢的越家二爸,阿白在喝暈之前最後一個想法是,原來真難關在這兒等著呢。

  第65章

  這一晚大家都喝的有點多,苦了唯一不能喝酒的越山青,只能坐在病床上干看著,後來是護士發現了這裡的盛況,大加斥責,才結束了這頓“見親酒”。

  喝的比較少的不歸和酒量最高的老唐把越家三口送到了附近的賓館,司文鷹和杜峻也臉色有些紅,但是還是阿白執意選擇留下照顧越山青。

  “你還行嗎?數你喝得最多。”杜峻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阿白扯開領口透透氣,雖然滿口酒氣,卻站得很穩:“沒事兒,這點酒還能難住我?”

  “哦~原來剛才是裝醉的。”司文鷹拉長了聲音,其實哨所里四個主力,尤其有阿白和老唐兩個酒場高手,饒是越大爸越二爸努力廝殺,還是敵不過,大家就是為了陪好越家仨爸,誰都沒有敞開了豁出去的喝。

  送走了司文鷹和杜峻,阿白來到越山青的床邊,看到旁觀了一天的越山青,已經歪著頭打盹兒。

  畢竟是子彈打進了大腿,還傷到了頭部,越山青傷到了元氣,正經要養上一段時間。

  阿白把越山青背後的枕頭放下,把越山青擺正,越山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恩了一聲,就任由阿白幫他蓋好被子睡著了。阿白問了護士晚上還有沒有要打的吊瓶服的藥,確認好了注意事項才會去,越山青已經睡的沉沉,阿白也多少有些暈乎,便展開旁邊的行軍床,蓋著厚重的軍大衣睡著了。

  這一夜睡的特別不踏實,各種紛亂的夢紛至杳來,他夢到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玩手槍,夢到他的養父老阿白將軍說他不行,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好嚮導,說他連自己的哨兵都保護不了。

  阿白難過的哭了,哭的渾身發冷,他睜開眼,看到眼前是白茫茫的大雪,大雪中埋著一隻橙黃色的老虎,一灘鮮血正從他身下擴散。

  “越越!”阿白一聲驚呼,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卻看到軍大衣掉到了地上,越山青聽到他的夢話,眉頭微皺,卻沒有醒來,只哼哼了兩聲。

  阿白坐到越山青床邊,撫摸著越山青被繃帶包裹的臉頰,越山青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睡得安穩了。

  有些事,在發生的時候一切都快得電光火石,只有在回憶的時候,才發現含糊不清的是當時的細節,纖毫畢現的卻是當時的痛苦。

  那天要不是杜峻最先聽出越山青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阿白差點當場陷入嚮導狂暴,之後他搶了一台那美聯合國的陸行戰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往燕然堡壘,還差點被後面據點潛伏的蘇木台哨所當做襲擊的敵人。

  阿白到了燕然就直闖醫院,還對護士和大夫發了脾氣,幸好護士大夫早就見慣了因為戰友負傷而失去理智的軍人,依然冷靜處理,及時將越山青送進了手術室。

  那是阿白從沒有感受過的十個小時,手術室上的紅燈一直亮著,後來趕到的杜峻、司文鷹、老唐、寧不歸一直陪著他,老唐許久沒抽過煙,那晚上一支接著一支。寧不歸甚至直接闖到了燕然堡壘司令員的辦公室,以小輩的身份請動長輩的關係。

  只是在生死面前,一切努力都是蒼白的。

  當手術室推開,看到越山青平穩呼吸,看到醫生終於點頭的時候,阿白才終於放鬆了全身的力氣,差點攤在地上。

  即使現在想起來,阿白的心裡都一陣陣撕裂的疼痛,那些畫面不敢想,卻像針扎一樣,在寂靜的即將破曉的黑暗中,在越山青安靜的呼吸里,一遍遍席捲全身。

  這時候阿白看到門口有小護士探頭探腦地看著,還衝他招招手,阿白詫異地走出去,卻看到趙文犀陪著阿廖沙站在門口。

  “沒想到你還醒著。”趙文犀不由往裡面看去,“山青情況不好?”

  “已經好多了,我是睡不著。”趙文犀是誤會了越山青需要徹夜清醒的看護,那情況自然要更嚴重一些,阿白連忙解釋。

  趙文犀這才說:“孤狼進入亞國的時候也有人被血狼擊傷了,在這裡治療,阿廖沙聽說你也在這裡,就一定要見見你。”

  “見我?”阿白指著自己。

  “他當時沒有及時發現拉斯普廷,這讓他很自責,在戰場上只有七級嚮導能克制七級嚮導,他當時距離太遠,只來得及警告一下,要不是當時發生了那麼多事,拉斯普廷輕敵,他一定會悔恨終生的。”趙文犀替阿廖沙解釋道。

  阿廖沙猜到了趙文犀在說什麼,一臉誠懇地點頭,表情很是愧疚。

  “這沒什麼,那是我們的任務。”阿白對他淡淡一笑,“就算越越真的犧牲了,悔恨的也只是我,是我的失職,不關他的事。”

  “亞國軍人,不怕犧牲。”阿白抬起頭對阿廖沙鄭重地說,阿廖沙側耳傾聽著趙文犀的翻譯,然後敬了一個莊重的葉斯卡尼軍禮,然後他對趙文犀急促地說著什麼。

  趙文犀及時翻譯過來:“他說,如果有什麼能幫上忙,一定要告訴他。”

  阿白卻神色一動:“還真有件事能讓他幫忙。”

  阿白邊說趙文犀邊翻譯:“我們哨所的老唐,就是用刀捅死拉斯普廷的那位哨兵,在幼年的時候,遇到過拉斯普廷,並且被殘忍地種下了精神幽靈,至今留有後遺症。”

  阿廖沙的表情聽得越來越凝重,他漂亮的藍色雙眸透著寒意,語速急促又凌厲地說話,讓趙文犀翻譯:“拉斯普廷在葉斯卡尼就被稱為邪惡嚮導,他喜歡進行精神力量負面研究,被他傷害的哨兵有很多,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是要我驅逐精神幽靈嗎?”

  “我已經進入他的精神海看過,那個幽靈很強大,也很頑固,普通的驅逐風險性太大,我準備帶著哨所里其他哨兵的精神一起深入他的精神圖景,進入心靈荒原,在那裡擊敗拉斯普廷的精神幽靈。”阿白對阿廖沙解釋道。

  阿廖沙不由大吃一驚:“你準備進入他的夢魘?”

  “夢魘是葉斯卡尼的術語,專門指的這種被深度污染的哨兵精神圖景。”趙文犀翻譯之後又向阿白解釋道。

  “沒錯,所以我需要一個厲害的嚮導保護我們,如果發生意外,能夠讓我們及時撤出。”阿白面色嚴肅地請求道,“希望你能幫我們。”

  阿廖沙面露為難之色,趙文犀和他一起說道:“這個方法確實是解決精神幽靈的最有效辦法,但也非常危險,如果這個方法失敗了,他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精神幽靈了,甚至有精神崩潰的危險。”

  “我相信我可以。”阿白非常平靜的說出這六個字,眼神中是破釜沉舟,一往無前的決絕。

  阿廖沙看到他堅定的眼神,也不由點點頭:“你已經觸及到了六級嚮導的邊緣,而且和他非常熟悉,這個方法確實值得一試,如果你不能成功,他早晚會因為精神幽靈的折磨而精神枯萎,我支持你,我保證,即使出現意外,你們也能安全退出。”

  這是阿廖沙的自信,也是一個七級嚮導的自信,阿白心中一定,此時外面第一縷晨光露出天邊,燕然堡壘漸漸傳來了早操的口號聲,距離阿白來到烏蘇里哨所已經快要一年了,他要讓哨所的過往遺患和傷痛,都留在新的春天之前。

  第66章

  阿白最初以為老唐精神海中的精神幽靈是某個臨死反擊的瘋狂嚮導,卻沒想到來自葉斯卡尼傳奇妖師拉斯普廷,這樣挑戰難度就大大增加了,連阿廖沙都沒有萬全的把握。

  但是根據阿廖沙的判斷,以阿白如今的水平,最壞的情況下,也能和他一起將哨兵們的精神拯救出來,只是阿白恐怕會永久跌落嚮導實力甚至失去嚮導能力。

  阿白向老唐隱瞞了這一次行動的危險性,對於哨兵們,也只說了一部分實話。

  老唐沒想到這一天這麼早就會到來,有些猶豫地看著阿白:“真的沒事嗎?”

  阿白信心滿滿地說:“沒事兒,你就當睡一覺,估計中間會做個噩夢,但是最後一定會變成美夢的。”

  老唐心裡忐忑,但是看到阿白明亮澄澈,無比堅定的眼神,還是堅定地相信了。

  為了確保這此驅除精神幽靈的夢魘成功,阿白借用了這裡的大型治療室,蘇木台哨所的所有哨兵都來為烏蘇里保駕護航,就連阿廖沙都找來了自己的兩個哨兵。

  當先進來的哨兵,就是曾在白狼山口和譚敏對峙的哨兵,與譚敏一樣都是五級,他手臂架著一領厚厚的皮裘,語調溫和地和阿廖沙說著什麼。

  阿廖沙不滿地皺皺眉頭,不僅沒接過皮裘,還把身上的夾克外套脫掉,從白色的高領毛衣中撩起自己的頭髮,舒服地甩甩金髮,讓這個哨兵一臉無可奈何,阿廖沙調皮地笑了笑:“這是我的第一騎士,亞歷山大。”

  “這是我的另一位騎士,伊戈爾。”阿廖沙伸手指向另一邊介紹著,趙文犀盡職盡責地同聲傳譯,然後也和大家一樣呆住了,因為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之前有人跟在亞歷山大身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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