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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山青!”杜峻厲聲一喝,一把就攔住了還想再動幾下的越山青,他轉頭對老唐也非常嚴厲地說,“你昨天為什麼不說。”

  “這不是,這不是阿白來了嘛。”老唐說到這兒,也忍不住啪地一摔手裡的抹布,“人軍區不給,我有什麼招兒?”

  司文鷹這時候也很不滿地開口:“不供給安慰劑,這可是大事兒,老唐你太糊塗了,就算有了新嚮導,咱們也得適應適應吧,一上來就讓嚮導動手,那能行?”

  “當然行。”阿白擦擦還沾著野黃瓜汁兒的手,輕描淡寫地說,“安慰室在哪兒,帶越山青過去。”

  司文鷹這時候也口氣不好了:“胡鬧,你,你現在過去,越山青萬一發狂了怎麼辦?那不得弄死你。”

  “阿白啊,越山青可是三級哨兵,你要是和他,那個啥,你可受不住!”老唐這時候也憂心忡忡地說。

  第9章

  “所以說沒和嚮導合作過的哨兵就是滿腦子黃色思想。”阿白毫不客氣地說道,“誰告訴你們嚮導安撫哨兵就只能用深度交流啊,天天想什麼呢,就他這樣的還用得著,一個精神沐浴就夠了!”

  他用極其自信的,我很專業你們這群土鱉都必須相信我的氣勢,狠狠地壓制著眼前的人。

  “其實不去安慰室也可以。”阿白指著凳子,“坐那兒。”

  被他突然抖起來的神秘氣勢壓迫,越山青看了他一眼,就坐在了椅子上。

  “放輕鬆。”阿白站在他背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他的手摸了一下午黃瓜,冷冰冰的,越山青的肩膀卻熾熱如火。

  “一股黃瓜味兒…”越山青不自在地聳聳肩,找茬一樣抱怨了一句。

  “香麼?這是老唐從後山采的,野黃瓜,就是纏在那棵大松樹上的,今年結了七個,這味道多嫩啊,我很喜歡這種清香,聽說這種野黃瓜的花,是紅色的…”隨著阿白的描述,越山青不自覺想到了那棵他也見過的野黃瓜,採摘山上的野菜,是全哨所的大工作。

  就在他思緒轉移的那一刻,阿白閉上眼睛,而越山青沒有注意到,他也閉上了眼睛。

  在越山青的意識中,他正向山上爬去,崎嶇不平的山路是他們長年累月踩出來的,路邊有著零星的碎花,他慢慢向上走,遠處的白駝群山覆蓋著常年不化的冰雪,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棵大松樹就在山腰上,樹幹上,枝頭上,纏著那株野黃瓜,粗壯的蔓藤從樹梢里探出來,寬大的葉子間,有的開著花骨朵,有的開著六瓣的紅花,還有的結著一個小小的瓜,他在樹下看著,漸漸站起身,他掀開葉子,一顆橢圓形的,瓜皮泛白的有著墨綠色豎紋的胖黃瓜,已經快要從枝頭墜落,他伸出手,一手扶住藤蔓,一手摘下瓜,這樣黃瓜藤不會受傷,過幾天還會結出來。

  他摘下黃瓜,捧在手裡,收穫的喜悅溢滿心頭,大家又能吃上嫩脆的野黃瓜了。

  就在這時候,越山青醒了,他睜開眼,自己還在宿舍里,外面已是天黑,已是冬雪,他卻好像還能感覺到那春意融融。

  “行了。”阿白拍了他腦袋一下,“快穿褲子去。”

  越山青低頭一看,因為獸血沸騰而亢奮的地方已經消退了,野獸天性減退,他也開始感到害羞了,嗷一嗓子就跑到自己床上,從床尾拿起走的時候疊的乾乾淨淨的衣服。

  “你感覺怎麼樣?”杜峻很負責任地走過去,關切地看著他。

  “啊?挺好的啊。”越山青楞呼呼地回答。

  司文鷹也擠過去:“有安慰素好使麼?”

  “啊?這個…”越山青習慣性地摸摸自己下巴,“好像,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司文鷹追問道。

  越山青狠狠撓了下巴兩下:“唉,說不出來!”

  “你m的。”杜峻氣的又拍了他一下。

  “誒哨長!”越山青可憐兮兮地也不敢躲。

  阿白插著腰嘿了一聲:“嚮導的精神沐浴和安慰劑能一樣嗎?”

  “安慰劑,那是強行壓制你們的獸.性,壓久了那是要出問題的。”阿白毫不客氣地說,“而且因為邊防嚮導稀缺,這邊的安慰劑都是特別調配的,對你們的五感,尤其是觸覺和味覺進行了壓制,長久下去對你們的成長也是不利的。”

  “哨兵的問題,就是時間久了,越來越像野獸,忘了自己是個人。”阿白侃侃而談,“嚮導的用處,就是讓你們忘了自己是個野獸,想起你們是個人。”

  “你們一沒狂化二沒神遊,還用不上深度交流這種方法。”阿白說到這兒,雖然強撐著氣勢,但其實臉也有點紅了,畢竟通常所說的深度交流,只是說出來好聽點,大家都是當另一個詞來聽的,他和一群大男人說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兒了就趕緊吃飯,都鬧騰啥!”老唐笑呵呵地大嗓門喊道。

  結果他不喊還好,卻被杜峻逮住了:“老唐,你可是老同志了,怎麼能犯這麼大的錯誤,知情不報,隱瞞上級通知,差點造成嚴重的事故,我要求,下次班務會,你做口頭檢討!”

  老唐立刻苦了臉:“我,這,誒,你們,嗨,哨長,我做,我做檢討還不行麼!”

  他沖阿白擠擠眼,阿白也看出來,杜峻分明是被自己剛才一通搶白有點下不了台,拿老唐做台階的,他一不小心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杜峻臉都黑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幸好這時候司文鷹還沒有被阿白唬住,他皺著眉頭說:“其實也不能怪老唐,怎麼突然就取消了安慰素呢,就算有嚮導,萬一遇到危險情況,嚮導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安慰素也是救急必需品啊!”

  “邊吃飯邊說!”阿白一揮手,先解救了老唐。

  越山青也想起來:“誒!我路上還逮了兩隻兔子吶,可肥了。”

  “又瞎跑,你好好巡山沒!”杜峻的火力立刻轉到越山青身上了,越山青可不是老唐那樣的老兵,杜峻多少要留點面子,更何況今天他懷疑阿白能力反被阿白搶白,就是越山青惹起來的,現在全撒到越山青身上了,這一通訓,越山青臉都快趕上野黃瓜了。

  晚飯照樣是三個素菜加一盆肉,越山青逮到的兔子還沒收拾,吃的是一隻看不出什麼動物的肘子,老唐說這是山上獵的傻狍子,味道挺好,老唐今晚伸筷很主動,因為他今晚是夜崗,有資格多吃肉,不過他把自己的肉給阿白分了不少。

  “其實減少安慰素,並不是軍區不願意給。”阿白邊吃飯邊說道,“而是最近有消息說,安慰素其實是那美聯合國的陰謀。”

  第10章

  亞國雖然以歷史悠久人口眾多著稱於世,也是最早開始發揮哨兵嚮導能力的國度,但是在對哨兵嚮導的研究上,還真是比不上那美聯合國這個興起不過兩百多年的國度。

  兩個國家隔著大洋相望,亞國總是在追逐著那美聯合國的新科技。

  歷史上把由葉斯卡尼大肆擴張引發,並最終以葉斯卡尼覆滅告終的戰爭稱為第三次世界大戰,而歷史上另一個老牌強國洛克法耳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始作俑者。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原因,便是以洛克法耳為首的西陸洲國家和以那美聯合國為首的南陸洲國家先後開始了安慰素研究,制約哨兵戰鬥力的嚮導數量問題,在安慰素出現之後大大緩解,哨兵有了脫離嚮導單獨作戰的能力,膨脹的實力帶來膨脹的野心,第二次世界大戰由此爆發。

  而亞國作為老牌大國,在科研力量上其實非常落後,曾一度淪為兩大勢力對決的戰場,然而亞國龐大的人口數目最終拯救了這個國家,亞國以嚮導數目生生抗住了兩大勢力的安慰素攻勢,收復失土,當今政黨也趁機洗刷舊制,建立新政,讓這個古老的國家煥發了新的生機。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很久遠的故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最深刻的影響,就是讓安慰素成為不可或缺的重要戰爭資源。

  亞國在戰後很是為了追上安慰素研究的腳步付出了人力物力的辛苦,最終也能號稱安慰素技術在世界上達到前幾名的水平。

  哨兵擁有超強的五感,這在生活中會造成很大的不便。數目最多的低級哨兵,還不能自如控制自己的五感,他們只能吃清淡的食物,穿柔軟沒有摩擦力的衣服,聞不了突然的氣味,聽不了巨大的聲響,各種安慰素配方的出現,為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然而如今的亞國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科研荒土,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幾大國幾乎同時發現,安慰素雖然讓哨兵脫離了制約他們數千年的嚮導數量問題,卻也讓他們的能力開始減弱。

  哨兵們的五感比不上老一代哨兵們,力量和身體反應能力也在減弱,對安慰素依賴越來越大,而突然狂化甚至崩潰的惡性.事件也越來越多,哨兵等級的晉升也越來越多。

  這種整個族群的減弱是很緩慢而且宏觀的,以至於從二次大戰到三次大戰再到現在,高級哨兵數目大量減少,哨兵能力下滑的驚人結論才真正確切地擺上了國家決策者的桌面。

  這也是近兩年來軍隊內部影響最大的一份報告,是提高安慰素的質量減輕副作用,還是提高嚮導的數目恢復自然的哨兵嚮導進化方式,代表了軍隊內部激進派和保守派的前進方向,已經涉及到了國家路線之爭。

  不過這種層面的爭鬥,對於邊關哨所的影響就體現在,配備了嚮導的哨所將減少安慰素供應,提高哨兵和嚮導待遇,提供各種條件加快哨兵嚮導的融合。

  阿白邊吃飯邊高談闊論,從歷史到現在,從國家到戰爭,從頂層到路線,一頓神侃下來,已經把閉塞哨所好多年的幾個土鱉給徹底鎮住了,只知道盲目點頭,連飯都快忘了吃。

  阿白悄悄把那幾塊肉分給了幾位辛苦的哨兵,除了越山青這個二愣子,其他人都感覺到了他的關心。司文鷹在阿白起身之前就把他的碗攏到了自己旁邊,阿白也只好由得他去。

  其實這番神侃里有很多不盡不實的東西,雖然整個普蓋尼防區的最高首長是保守派的支持者,但也不會盲目地就這麼大刀闊斧取消掉幾乎等同於部隊血液的安慰素供應。

  而安慰素這個小三隔閡了哨兵嚮導這麼多年之後,老輩哨兵嚮導採用的融合方式已經很少有年輕人知道,想要讓哨兵嚮導恢復傳統的融合方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邊防哨所的淳樸哨兵們,哪裡能知道總是溫和微笑的阿白副哨長心裡那點小九九呢。

  第11章

  晚飯一吃完,老唐就開始披掛上陣,原來在杜峻昨天的“外甲”裡面,還有皮坎肩,棉衣,毛衣,厚厚的秋衣,里里外外得有七八層,還都是極厚的衣服。

  “能不能帶我也上山去,我也可以站崗,可以巡山!”阿白覺得今天氣氛不錯,自己已經立起了威信,興致不錯地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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