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只是近幾年的邊防嚮導們,心裡想的都是離開,又哪能穩住哨兵們的心呢,這些守住了底線的邊防哨兵,意志遠比精神力稱雄的嚮導們堅強得多。

  想到這些,阿白就覺得自己要早點肩負起自己的職責。

  這時候越山青喊了一聲:“我準備好了!”

  阿白扭頭一看,直想捂臉,因為越山青竟然只拿著一張報紙遮住身體,露出一身精實健美的肌肉。

  “我也準備好了。”司文鷹在外面應了一聲,阿白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跟出去看。

  “tm的,冷死了。”越山青罵了一句,來到門口,一閃的瞬間,就看到那張報紙飄飄揚揚的飛起,卻被一隻毛茸茸的虎爪踩中。

  一隻體長近四米的遍身黃色斑斕的猛虎,出現在院子裡,司文鷹為他戴上鞍一樣的獸型專用防具,這樣一隻體型龐大可怖的猛虎,又穿上有著尖刺的背甲,尾巴上戴上錐錘,簡直是一隻獸型移動兵器。

  哨兵變成獸型之後的耐力驚人,也只有他們能夠勝任複雜的邊境地貌,巡視山林,尋著敵蹤,保護祖國。

  他們,是真正屬於山林的戰士。

  這隻越山青變成的猛虎後腿曲起,前腿伸直,竟也和阿白差不多高,他舔舔自己嘴邊的白色絨毛,動了動圓圓的耳朵,桀驁不馴地看了阿白一眼。

  阿白看了看,突然好奇地問:“你們會像真的老虎一樣,用撒尿來確認地盤嘛?”

  越猛虎猛地張嘴吼了一聲,甩動尾巴上的錐錘在地上砸了一下,轉身墊了兩步就躍上圍牆,那抹黃色身影閃電般在山林里躍動,很快就消失在山林深處。

  這就是在內地軍隊已經很少見的野獸形態了,畢竟內地無戰事,以哨兵的體質,發揮武器的性能就足以維持。

  而邊防的意義在於防而非戰,五感尤其是嗅覺更加敏銳的獸型,能以超長的耐力巡視人類交通工具很難達到的地域和距離,無疑是最適合邊防。

  送走了越山青,邊防哨所一天中最主要的工作,便由這道山林里的閃電去完成,而留在哨所的人,卻也有很多工作。

  杜峻和司文鷹轉身就離開了,沒有理會阿白,阿白卻不想干呆著,他知道老唐才是他打開哨所心房的突破口,便跟著老唐走。

  老唐的任務確實不小,他先得把院子裡的積雪掃出去,這麼大片山腰平地,就掃了大半個上午,而且,阿白的工作量還不到老唐的十分之一。

  不過接下來的工作,就不全靠著過人的身體素質,他們接下來的工作,是把野菜扒出來。

  在院子後面的木架子上,老唐曬了不少的野菜乾菜,都被雪蓋住了,他們得把積雪除掉,把能夠食用的乾菜收起來,作為冬天的糧食。

  “邊防出入一趟不容易,物資少,吃的不好,部隊的給養,供不起消耗這麼大的哨兵,咱們就得自己想辦法。”老唐一邊摘著乾癟癟的野白菜一邊說,“早上的肉,是只有巡山的哨兵能吃的,哪怕哨長不巡山也不能吃,我本來想給你煮個蛋,誰知道哨長那個憨人,愣是不知道主動點,越山青個臭小子也是,就吃下去了。”

  “蛋在烏蘇里,也是好東西吧。”阿白瞭然地笑笑,“要不然能把越山青饞成那樣,他看著挺成熟,其實哨兵顯老,他也就剛二十吧,正長身體呢。”

  老唐聽的十分唏噓感動:“你人可真好,你要是能留在烏蘇里,多好啊。”

  “我就是為了烏蘇里來的,當然要留在這兒。”阿白理所當然地說。

  老唐聽了微微一愣,他突然激動地說:“你也別怪哨長,實在是之前來的嚮導,傷透了大家的心,剛開始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是人家壓根沒有留下的心,好不容易有個嚮導,還曾經為哨長進行了一次精神助眠,當時大家高興了好幾天,結果趕上了白駝山初雪…”

  他的語氣突然低沉下來,看著周圍皚皚白雪,看著圍住他們的白駝山脈:“初雪落下,不到開春,是不會化的,再過一個月,就大雪封山了,車都開不進來,他堅持了半個月,受不了,死活非要離開。”

  “哨長把哨所最好的皮子給他蓋上,親自拉著雪橇把他送出了山,回來之後,哨長說,怕是沒有嚮導會來了。”老唐說到這兒,竟有些哽咽了。

  阿白默默凝視他良久,低頭繼續把凍得木頭一樣的野白菜葉子分成一條一條的:“我,不是來了麼。”

  “是啊,你來了,來了好,留下就更好了。”老唐也低頭摘菜,那摻著很多碎雪的野菜,卻被什麼晶瑩的東西砸中,化開成一片暖心的水滴。

  第8章

  中午老唐把他們一起摘的野白菜淘洗乾淨,用熱水又焯了一下,再攥緊擠出水來,然後打了幾個雞蛋做了點雞蛋醬,又炒了兩個野菜,便做了一桌飯。

  阿白嘗了一口,沒想到干白菜蘸醬,竟能那麼好吃!

  司文鷹和杜峻這時候才從樓上下來,兩人就穿著毛衣,戴著厚重的白手套,手套上沾滿了機油。

  “那杆西35的擊發機又壞了,下次報修記得要上零件。”杜峻坐到桌邊,雖然隔著手套,手上還是沾了不好機油,他就著冷水和肥皂好好搓洗了一下,手就凍得紅彤彤的,就這樣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司文鷹也邊吃邊匯報,阿白默默旁聽著,這回他不提前走了,愣是把自己的一碗飯吃的和他們的三大碗一樣久,杜峻顯然沒提防他什麼,老唐倒是看著他笑了下。

  哨所的武器配置同樣在部隊的保密條令之內,尤其是必須哨兵才能操作的武器裝備,他聽出其中幾種槍型必須是三級以上的哨兵才能使用的,心裡對哨所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清晰的估計。

  其實看到越山青的獸型他就猜到了,哨兵的實力和他們獸型的體型掛鉤,以幾項標準數值來衡量等級,高級的哨兵力量更強,五感更敏銳,也能駕馭更有難度的武器,越山青的獸型,至少是個三級哨兵。

  在邊防的配置上,亞國從來是不吝精兵的,除了拱衛帝都和幾大首要城市的精銳軍,就屬邊防軍的成色最高。

  不過越是強大的哨兵,越需要強力的嚮導輔助,阿白的任務也就相應更重了。

  和他們一起放下碗筷,阿白便伸手去拿碗筷。但是司文鷹卻先撿走了他的碗筷。

  “我自己來吧。”阿白很不好意思。

  司文鷹昂著頭,因為身高的差距,有點俯視他的意思:“咱可沒有洗碗的熱水。”

  這話讓阿白臉一紅,早上他拿熱水洗碗的事這就被笑話了。

  不過司文鷹到底是把他的碗筷也拿去洗了,阿白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這時候杜峻戴上手套,提上一把扳手向著阿白走來。

  那威武的身高和體型,還有提著扳手的熟練動作,讓阿白想起在電影裡看的,未建國前那混亂時期,街頭打架的混混。

  不過杜峻提著扳手,卻繞過阿白,來到那床架子旁邊,把一個螺栓咬在嘴裡,在床上叮叮噹噹敲起來。

  阿白的頭頂只能勉強和床板同高,杜峻卻能低頭看他床頭那兩根床柱,這明顯的差距讓阿白感覺特別無奈挫敗。

  把幾根螺栓擰嚴實之後,杜峻晃了晃床,總算滿意了一些。

  這時候司文鷹已經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條方鐵片,那厚度,那質感,分明是老式坦克的裝甲蓋切出來的,卻被他微微發力一彎,就給擰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型的鑽孔機,在床架和鐵板上鑽出對應的眼,杜峻又把剩下幾個螺栓擰進去,一個簡易的梯子就做好了。

  這裡的床都是按照哨兵的身高來做的,上床的那個三角形腳蹬,阿白得來個大跨腿才能踩到,多添這麼一個,就方便多了。

  兩人默不作聲地做完這些,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兒,也不和阿白說什麼,便又轉身下去了。

  “來,阿白,把這個給你鋪上。”老唐已經找來一條顏色黃不拉幾的毛氈子,這毛氈手工可真糙,針腳特別粗,阿白伸手摸了摸,老唐特別不好意思地說:“fèng的有點丑,不過這可是好皮子,鹿皮的,可暖和呢。”

  “這兩天你堅持堅持,先睡上鋪,過兩天我把安慰室收拾好了,你就能睡那邊了。”

  阿白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股特別溫暖的暖流浸潤著,什麼話也說不出。

  哨所的中午,卻是沒有午休的,這邊太靠近北方了,太陽出來晚,回去的早,中午要是睡一覺,就來不及干點什麼了。

  老唐下午的活兒還是和伙食有關,廚房後面的給養庫里,放著的主要是能存放很久的米麵糧食、油鹽醬醋,而在給養庫的一角還有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地板門,地下室放的就是今年冬天囤積的白菜、土豆等一些能長期存放的蔬菜,還有老唐提前醃好的鹹菜。

  趁著初雪剛來,還沒大雪封山,還來得及儲存最後一批乾菜,下午阿白就幫著老唐把從山裡摘的野黃瓜切塊,老唐則上上下下的放到地下室的大缸里,一下午不知道跑了有多少趟。

  到了下午五點多鐘,太陽就已經跑掉了,而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虎嘯。

  阿白立馬興奮地起身沖了出去。

  老唐有些奇怪地跟過去:“我說,阿白,你興奮啥?”

  阿白抿著嘴不說話,只是神秘地笑笑。

  虎嘯聲聽著還是極遠的,等他們走到門口,那道黃色身影卻已經躍過圍牆,進了院子。

  老唐過去幫他把身上的獸甲和尾錘卸下來,越山青低低吼了一聲,先是頭左右搖擺,又是身上,從頭到尾巴尖,所有的毛都被他抖了一遍。

  那老虎又吼了一聲,聲震山林,他人立而起,所有的皮毛如波浪般滾動,次第消失,整個身形也變小了,變成了越山青的模樣。

  越山青走進門來,他精赤著身體,水潑一樣的汗珠從他緩丘般起伏的肌肉上流淌,渾身的肌肉都泛出淡淡紅色冒著騰騰的熱氣,從阿白身邊過去的時候,就像一個移動的火爐經過了。

  這時候杜峻和司文鷹也出來了,越山青坐到椅子上,渾身熱氣蒸騰。

  早上他拿報紙遮住的時候,那裡其實一點反應也沒有,現在他不像早上那樣害羞遮擋了,那根東西卻硬邦邦翹著,反倒讓阿白有點不好意思看了。越山青也不在意他,雙手扶著膝蓋,努力平復呼吸。

  “老唐,拿支安慰劑過來。”杜峻和司文鷹一左一右站在越山青旁邊喊道。

  老唐這時卻神色僵硬,露出了阿白從沒在他臉上看過的心虛。

  “安慰劑,用沒了…”老唐喃喃低語,但是聽力超凡的哨兵們卻好像聽到驚雷一樣,越山青騰地就站起來轉頭怒視著老唐了:“你說什麼?昨天你幹什麼去了,補給呢?安慰劑呢?”

  “軍區說,分到新嚮導的哨所,今年冬天不配備安慰劑。”老唐艱難地說出這番話。

  越山青過去狠狠推了老唐一把:“你tm不早說,坑我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