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不到的最可怕
西門摩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是麼？看來我做的還是很留情面嘛。」
「如果沒事的話，請你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你的聲音，都覺得今天會觸霉頭呢！」
「小惜，你一定要這麼強硬麼？」西門摩見做到這一步秋惜顏都不肯如軟，刻意提醒道：「就算你有義父的遺產可以繼承，可是那些也需要經過一道道手續之後，你才可以拿到。至於那些手續要經歷多久，我可不敢保證。」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秋惜顏不耐煩的蹙眉，這人除了這種幼稚的手段還會其他的麼？
「小惜，拿不到繼承的遺產，又找不到穩定的工作，你要靠什麼養活自己？方家那麼大的宅子也有人等著你發工資，就算是你有義父以前給你的錢做積蓄，又能撐多久？」西門摩嘆了一聲，好心的說道：「只要你重新和我在一起，遺產的審批手續很快就會下來，義父的事業也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經營，這樣不是很好嗎？」
「抱歉，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秋惜顏實在是沒有耐心再聽他胡扯，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嘟嘟嘟嘟……」
西門摩瞪著手裡發出斷線聲音的手機，臉色陰沉的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天空，陰雲密布。空曠的奢華辦公室里，響起西門摩的低語聲，「小惜，是你太絕情了，不能怪我狠心。」
在城市的另一處，和西門摩同樣得不到回應的還有另一個人。
柯語柔拿著醫生為墨泠調配的藥劑輕手輕腳的上樓，看到坐在墨泠身邊的墨子寒時，對他說道，「墨泠今天狀況不錯，醫生說再過不久也許就可以出門了。」
墨子寒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注意力都在墨泠身上，他伸手揉著墨泠靜靜散在枕頭上的頭髮，臉上的表情是異於往常的柔軟。
「對了，子寒，自從之前的秘書辭職之後，你身邊就一直都只剩下劉晨在忙來忙去，要不要我……」後面的話，柯語柔沒有說出來，只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墨子寒。
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任何一個可以靠近他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就算被人在背後說閒話也無所謂，只要可以靠近他就好了。
注視著墨泠的視線轉移到柯語柔那張柔媚的臉上，墨子寒想起在咖啡館裡那個拒絕自己邀請的秋惜顏，嘴角微微上翹，「不必了，你安心照顧墨泠就好，秘書的人選我已經找到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說沒有合適的人選嗎？」柯語柔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急切，掩飾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我畢業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出去工作過，反正你剛好少一個秘書，我就想試試。」
換做以前，柯語柔一定會服從墨子寒的想法，藉此獲得一點點好感。可是這一次，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墨子寒掛在嘴角的那抹微笑，絕對是代表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墨子寒把墨泠的藥按照遺囑分好放進藥盒裡，抽空看了柯語柔一眼，「你如果想出去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其他職位，我不喜歡把熟人安排在身邊工作。」
其他職位怎麼行？柯語柔心裡亂亂的，當墨子寒去衛生間洗掉手上的藥味時，忍不住跟了上去。
「咔嚓！」
落鎖聲讓墨子寒心裡一沉，他剛一轉身，一具溫熱的軀體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子寒，我其實只是想在你身邊而已，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柯語柔仰著頭望著墨子寒，嫵媚的眼中儘是痴迷。
「是你自己說，你希望能代替你姐姐照顧墨泠，我才會讓你留下來的。」面對這樣的溫聲軟語，墨子寒卻是不受半點影響，他扯下那兩條抱著自己腰部的胳膊，冷聲對柯語柔說道：「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離開。」
言下之意就是，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家庭保姆，從來都沒想過要順便附加一個可以用來暖床的床伴。
柯語柔傷心的看著墨子寒，咬著下唇逼自己笑出來，「嗯，我的確是，想替我姐姐照顧墨泠的，工作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好了。」
「如果你想去工作，和我說一聲就可以，我會在分公司給你安排。」墨子寒重新洗了一遍手，將水珠烘乾後扭開門鎖，再度回去探看墨泠是否醒來。
而被扔在衛生間裡的柯語柔意識到，墨子寒在碰過她之後，才會第二次洗手，臉色白了個透徹。
「你就真的厭惡我到這種程度了嗎？」柯語柔撐著洗手台的台面，紅著眼睛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從髮型到衣服，她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每一樣全都是按照墨子寒的喜好來改變自己。
這樣還不夠嗎？
她到底是哪裡讓他不滿意？「你是我的，沒人可以搶走。」
洗掉臉上的淚痕，柯語柔一邊將殷紅的色彩塗上自己的唇瓣，一邊低聲自語。映在鏡中，整個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咔嗒」一聲合上化妝包，柯語柔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
那個所謂的秘書人選，也會像前一個那樣，無聲無息消失的。
一大清早，方家廚房裡就傳出一陣有節奏的切菜聲。
秋淵摸進廚房，可是踮著腳尖也看不清料理台上的東西，只好對秋惜顏問道：「媽咪，早飯吃什麼？」
秋惜顏看都不看寶貝兒子一眼，「吃鮑魚湯。」
「耶？」秋淵大眼一亮，媽咪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隨後跟進來的秋洛撇撇嘴，搬過來一個小凳子踩著站到料理台旁邊，把放食材的盤子端給秋淵看，「我就知道，媽咪的工資還沒發，哪裡有錢買鮑魚。」
一秒之後，秋淵捧著兩朵香菇嚶嚶的哭，「媽咪騙人！」
被拆穿的秋惜顏泰然自若的繼續煮蘑菇濃湯，「想吃鮑魚，拿自己小金庫里的錢去買！欺負媽咪這個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算什麼本事？」
這兩個小鬼在股市上賺的盆滿缽滿，結果卻踹她出去找工作，還以自己是小孩子為由，把小錢包捂得緊緊地，以至於她現在必須精打細算過日子。
還想吃鮑魚湯？
有蘑菇湯喝就不錯了，哼！
「媽咪，我們是擔心你和社會脫節太久，以後連基本生存技能都沒有了嘛！你要明白我們兩個的苦心呀！」秋淵把兩朵蘑菇扔回料理台上，背著兩手故作老成的說道。
秋惜顏呲牙瞪了他一眼，「你們怎麼不說西門摩逼得我都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工作了！」
嗚嗚嗚嗚嗚，為什麼她會生出這種不孝的忤逆子來啊！
這兩個小鬼真的不是墨子寒派來找她麻煩的嗎？
秋洛趴在被秋惜顏擦乾淨的料理台邊沿，側著頭問她，「那個西門怪蜀黍又在欺負媽咪嗎？」
秋惜顏一邊攪動著煮濃湯的鍋子，一邊沒精打采的回，「不是又，而是根本就沒停止過給我添亂！現在本市的公司都不敢收我的簡歷，我只能暫時在你們商商阿姨的咖啡店打工了。」
可是，咖啡店那一個月一千多塊的薪水，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的是連塞牙縫都不夠啊！
秋淵不解，「媽咪，你不能去找爺爺以前認識的那些朋友們的公司工作嗎？」
「我如果去那些叔叔伯伯的公司，他們一定會儘量給我安排職位高又比較輕鬆的工作，那樣根本就是在給他們添麻煩。我不想讓義父的朋友覺得，他的女兒是個只能靠著父親庇蔭過生活的無用的人。」
秋惜顏取了幾枚羅勒葉擺在盤子裡，另外沒說的一點就是，她不能確定，西門摩會不會為了那筆龐大的遺產，而失心瘋的去和義父故交的公司做對。
如果真的出了那種事，她後悔就來不及了。
秋洛在料理台上捏了個藍莓泡芙偷渡給秋淵，開始給秋惜顏出主意。
「媽咪，那你為什麼不去墨氏企業試試？」
正在切麵包的秋惜顏刀刃一偏，差點把手指頭切下來給早飯加餐，她把刀子放到旁邊，鎮定的對秋落問道：「那麼多企業，為什麼偏偏挑中墨氏？」
「因為看雜誌報導，那個墨氏總裁不像是會受別人威脅的人，也許他會接受你的簡歷也說不定啊！」秋洛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和他的天才級別智商一樣，都是他家媽咪可望而不可及的。
秋惜顏呵呵一笑，繼續切麵包，「雜誌報導上，西門摩還是年輕有為的新一代企業家呢！雜誌寫的東西能信？」
吃完了那個藍莓泡芙的秋淵戳了戳秋洛，示意再來一個，嘴裡還對秋惜顏說著，「媽咪，總要先試試才知道是不是可行啊！你試都不試就認輸，這樣很遜誒！」
切完了麵包，開始切黃瓜和番茄準備三明治材料的秋惜顏動作一頓，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警告：「秋淵，你再吃泡芙就不用吃早餐了。秋洛，你再幫他偷吃我就罰你去後院除草。」
已經幫秋淵拿到第二個藍莓泡芙的秋洛「嗖」的一下收回手，一臉無辜的望向秋惜顏，「媽咪，你不能因為我們不肯補貼家用就用這種辦法來節省開支嘛！」
秋惜顏被氣的眼前一黑，越來越確定這兩個小鬼一定是來替他們爹地報仇的！
一個小時後，秋惜顏在咖啡店裡看到正在喝著咖啡看公文的墨子寒，內心的悲憤之情簡直難以言表。
這父子三個是說好了輪流來虐待她的吧，剛把兩個小的送去學校，這個大的就來了！
李商一見她來，趕緊跟她交代了一句去取店裡要用的材料，就急急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