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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問句,仿佛沒有多少含義,讓浩浩哭了出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聲更加的刺激每一個人,我再也忍不住了,緊咬的牙關、緊閉的嘴唇終於抵不過滿腔的留戀與感傷。淚噴涌而出,嗓子哽咽就更說不出話來……離別之季,濃重的夜色里,我們哭作一團。

  情到深處,人難自抑。畢業,意味著我們再也沒有可以請假的課,意味著無盡的失去與錯過。即便如此,卻無法彼此挽留。四年時光,臨行一面,好多人都沒來得及說再見就離開,青春無所謂終點,卻已懂得人無少年。

  飛哥一個一個拽我們,用力拍打著我們的背。

  “別哭了,一個個的,記住!今天的分開,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相聚!都他媽給我好好混!”

  是啊,今日的分別,是為了更華麗的相聚!昨夜西風凋碧樹,凋不盡青春不滅的火焰;滿地余寒露凝香,凝不了你我唯美的華年。無數的人,不同的境遇,曾千百個日夜,有千百萬個故事,相同的是:全部告別於今天。

  從此之後,秋雲春雨,千山暮雪,各自珍重;雖說世界之小,溝通也繁,只怕敵不過瑣事萬千。

  母校,你曾經在我幼稚的眼光中那麼微不足道;而今將要離去,才剛剛明白,你在我心中如此重要。

  我們把四年青春散放於此,奉獻給你,也成長我們自己。用一路相伴,換一句諾言,放心去飛,再見!

  第35章 35 反腐(第九 欲買桂花同載酒)

  畢業後的那個暑假,吃完晚飯和爸媽一起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正在報導一起大案——“鄭楠秋案”。反腐力度加大,省內幾宗大案頻發,百姓拍手稱快。

  多少年來那一直是個先進企業,家資雄厚,甚至登上了胡潤百富榜,人大代表、模範單位、慈善企業家,多少頭銜多少風光,如今歿矣。

  被紀委調查之後才知道,他那光環之下皆是黑暗與邪惡的滋生,表面風光,內部也有著與身價相應的惡劣。此案的主犯鄭楠秋、凌家歡在邯鄲、邢台犯下了多起案件。欺壓百姓、殺人放火:因拆遷不順用刀捅死當地村民、在鬧市當街將做事不合意的街坊槍殺;瞞報礦區坍塌死亡事故災情,打死前往礦區報導坍塌實情的記者;靠關係低價拿地,拉攏國家工作人員,操縱國家項目、低價收購礦產,簡直是稱霸一方、無惡不作。受審的人之中有個男子長相倒是有幾份溫潤,面如冠玉,看起來倒像是生養富貴。表面上看起來這樣溫潤如玉的人,竟能做出那種心狠手辣的事情,但看著那張微胖的臉,隱約覺得像是在哪兒見過。我心裡一陣嘀咕:難道真的見過?會不會是我們學校還邀請他做過演講嘉賓之類的?完全想不起來。

  世風開明的年景,竟有這樣駭人聽聞的稀罕玩應,怎不令人震驚。另一個鏡頭裡,鄉民們聽聞這惡霸被捕,正鞭炮齊鳴歡天喜地的慶賀。

  看到這幕,我正驚嘆:“本該憤怒的時候,本該問責的時候,卻歡天喜地的慶賀!去感動!”

  我爸卻好似看慣了一般:“這種事多了去了,像這麼大的權勢,哪兒就那麼容易暴露出來,斂財作惡都是下邊的人做的,他們在上邊冠冕堂皇的,只是往下傳個什麼指令就可以了;就這樣通天的能耐,地方上肯定知道,要不是得罪了上邊的大爺,一般人可不敢動他。”

  也許吧,我們看到的這是冰山一角,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更有多少黑暗滋生,吞噬光明與溫暖,讓人痛苦絕望。好在陽光雖遠,卻一直都在。政治癒發清明、服務也日趨完善,這是不爭的事實。反腐日盛,總有正義的寶石照徹最為深邃的黑暗,總該相信的,邪不壓正。

  又看了會兒電視就回了房間準備看會兒書。坐在書桌前,我越想越覺得那個犯罪嫌疑人中的溫潤男子像是在哪兒見過。忽然,一個念頭從我腦海中閃過,又想到那張微胖的臉,我不由得害怕起來——那人,正是那次在張飛酒吧里幫大家解圍的——“凌哥”!

  這時我心裡更亂了,剛才爸爸的那句“得罪了上邊的大爺”這樣的話我本來是不信的,這次又開始考慮起來,小曾家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就在這時,飛哥給我打來了電話。我遲疑了一下,畢業剛過了十幾天,還給我打電話,他是不是要換別的工作啊,都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兒呢。

  “喂,飛哥,咋啦?”我接了電話。

  “玉岸,聽說了沒,小曾那邊,它們曾家可能要出事兒了……”

  “啊?!出啥事兒了啊?”我心裡慌慌的,剛才電視節目在我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

  “能啥事兒啊,被查了唄,看現在這反腐力度,都是貪腐被抓,就這事兒啊?!”他還急了!他就是這個心急的脾氣。

  “真的假的?從哪兒來的消息?”我仍不願意相信。

  “我在網上聽說的,我們玩遊戲的啊,有個北京公子哥,他有個做政法委書記的大舅,反正他也是大家族,他家舉辦家宴,酒桌上聽到的,他這小子嘴不嚴實,就隨口在裡邊說了,別人沒走心,我可走心了啊!我靠了……你說這可咋整啊?”

  我本來心裡慌亂,聽他這一說,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不,給他打電話問問,干著急沒用啊也。”他又問我。

  “可是這個事情,問了管用嗎?也沒辦法解決啊,那麼大的事兒,咱們能管啥用啊?”

  “哎呀!是,這個事兒,沒法說了……沒辦法!聽天由命吧!是唄!”

  我“恩”了一下,不置可否,對小曾的擔心,對未知情況的好奇,對傳言內容的憂慮。飛哥掛了電話,我就去網上搜索相關的消息。

  “凌家歡被查,或牽涉更大老虎!”最扎眼的頭條,點開看,又是那個溫潤男子——那個曾經幫我們懲治了酒吧小痞子的凌哥;照片上,他被剃了光頭,顯然威風不再,亮眼的手銬彰示了一切。

  官方媒體的報導並不多,只是對鄭楠秋和凌家歡的調查和審理階段的跟進報導。等等!鄭楠秋,難道就是——小曾那天晚上曾喊的那個瘦削男人——“鄭叔”?!

  一口大氣呼出來,怕是這樣了,看來曾家有大麻煩了。再搜一下這個鄭楠秋,原來,各類小道消息早已鋪天蓋地,新聞評論等諸多猜疑與爆料更是指向了——“曾家班”。出了這樣震驚朝野的大事,曾家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如今的家業凋零,又能多說什麼呢。伸手必被捉?哀其不幸?唉……我們憎恨貪官,我們厭惡污吏,可我想到小曾,卻變得不忍心了,他可是一起看書自習、一起吃飯打球,朝夕相處了四年的好兄弟!

  擔心之餘,什麼也做不了,電話也不敢打給小曾。生民無權,官家的大事,豈是能容得我們瞎操心的。

  這幾天,不愛看新聞的我不斷地盯緊了各大媒體的動態。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幹什麼。

  有天夜裡,正睡得香,卻被手機聒噪的鈴聲吵醒。迷糊中拿起手機,那個熟悉的名字——曾華章,我清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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