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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真沒事兒,把名字一改就能用,原來評獎學金的時候就這麼辦過,沒問題!評上了請你吃飯啊!你就借給我兩張,行唄?!”原來評獎學金還可以用這樣的手段。

  “木易,不是吃飯不吃飯的問題,剛才我說了,證書都有備案,一旦查起來,你沒參加過那個活動,以假充真,肯定得出事兒。你還是團支書,萬一被記過受處分,多得不償失!”我眉頭一皺,一臉的關切,每一個腔調都發自肺腑;我不喜歡這樣的表演,太用力。

  他眉頭皺了皺,苦笑了一下,還是很客氣地對我說:“玉岸,大家兄弟一場,能幫就幫一下吧,這麼點兒事兒,我知道你能幫我,為什麼不幫我一下啊!”他直愣愣的看著我,目光熾烈,滿是期待。我手裡疊著衣服,眼神雖然躲閃,仍能覺得出來。我終究不是那種被傷千萬遍、待他如初戀的濫好人,也不是一個胸無城府的小女生。

  “木易,我這個人你也了解;不是不幫你,實在是我無能,幫不上。再說了,你本來就是班幹部,評起來分數高,不差那幾張證書,沒事兒……肯定能評上。”

  我客氣的拒絕使他失望,從他的臉上能看得出來。

  也許他本以為辦這件事輕而易舉,也許他很少被人拒絕。世上最糟心的事,就是你看見了一個人虛偽的一面,可是其他人沒看見;重點是這類人還總是莫名其妙的受歡迎,反而使你總顯得格格不入。幸虧,虛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額……這樣,那行吧……唉,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剎那我忽然覺得,他和葉佳寧好般配啊!勢均力敵,一樣的處心積慮、一樣的乾淨利索。

  沉默之後,耳邊仍然迴響著的是他最後那句“為什麼不幫我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千萬別再問我為什麼,難道你沒有看到,我滿臉微笑說不介意時眼裡的絕望啊!

  浩浩見我這麼認真,也奇怪起來,“玉岸,他是不是得罪你了,你怎麼不借給他呀?平時那麼好說話,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拒絕別人呢。”

  “嘿嘿,哪兒有。”我搖搖頭,沖他微笑一下,繼續沉默……大多數曾沾沾自喜誓必珍惜的情誼,敗給了時光的腐朽,敗給了自以為是的長久。有些人,你曾和他分享了無數的秘密與心事,曾一同度過那麼多快樂的時光,可這次,他站在你眼前,和你面對面,你卻不相信他;有些人,你幫他千萬次都無怨無悔,你曾願為他長久守候、翻山越嶺,這一刻起,終於不能。

  唉……有些人啊,我多麼希望你我未曾相遇,多麼希望,可以像忘記某個單詞一樣忘掉你。

  假若多年以後相見,除了蒼老,誰也不會清楚誰的遭遇。

  恰如當初,我曾鼓起勇氣說愛你,可是,誰來收拾這份被破壞的情誼?

  第34章 34 離校(第八 昨夜西風凋碧樹)

  34 離校

  同學們忙著找工作、論文答辯,時日無多,越是沒時間的時刻,方懂得了時間的寶貴,還是專心於自己,別人的事越發管得少了。

  考研成績出來,有很多人仍在準備複試。努力的結果一一呈現出回報,形勢喜人。

  回想當時大三那會兒,很多人為了學校里的考研名額爭得火熱,不少人送禮托關係希望能選到較好的老師。

  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不強和科研水平很低,我們大學這研究生,讀了就好比沒讀一樣,含金量嚴重不足。

  與其接受自己學校招安,還不如靠自己努力學習,考個更好的學校。輾轉聽聞葉佳寧被保送了我們大學的研究生,當時也她算是揚眉吐氣,免去了一年考研備戰加班苦讀的艱辛,也選了一個不錯的老師,如今再看,光景已經是不同了。

  最值得恭喜的是李詩瑤。她因為成績優秀,被義大利讀靈大學錄取,並獲得全額獎學金資助。她通過了導師推薦、網上公開申請及面試考察等環節,最終以總成績排名第一的身份被錄取。這是我們學校建校以來第一位被錄取者。

  一人留學,全校光榮。畢業典禮上,詩瑤作為學生代表也發了言。看到她有這樣的好成績,我們高興之餘自然是不少的羨慕。

  有天晚上,我和詩瑤在學校里一起散步,說起留學的事,她也十分興奮。講起都靈大學的歷史,都靈大學校徽里那匹馬和那隻鷹的故事。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講著,我內心裡一陣感嘆,同學同年、同窗通讀,我們學生之間成長的差距卻這麼大,當然知道,任何人的差距不是一瞬間來的。就像建造兩座塔,它們的高度不是一天差出來的;有一座塔,每天都在加強增建,另一座塔每天都被風化剝蝕,最後的差距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畢業離校。

  越來越近,都在等那個日子,既是新生活的開始,又是太多心緒的終結。天下固然沒有不散的筵席,可離別總讓人優雅不起。

  那陣子,門口的川菜坊、鴻運樓天天爆滿,同學們三五成群,日日痛飲。仿佛過罷今夜,再沒有明天。樓道一頭的水房裡也總是瀰漫著那種酒精與飯菜混合的嘔吐物的味道。深夜,樓道里還會有三三兩兩攙扶著回來的人,說著連串的酒話,已是醉的一塌糊塗,無論魏晉、不知有漢。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時間,而是心裡的一種狀態。這種狀態,會讓人不懼怕任何形式的流失。

  宿舍里我們幾個是商量好了的:離別不哭!用飛哥的話來說,別他麼墨跡,像個女人!離別如期,第一個離開的,恰是飛哥。他曾選了很長時間的票,希望是選在清晨或是正午,最終沒能成功,不幸趕在晚上;他心裡知道,晚上夜色氤氳,容易動情落淚。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有些事極力想避開,它卻向你撲面而來。

  吃了晚飯後都回到宿舍,分完了殘存的幾塊西瓜,飛哥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不斷地甩幾句話。

  “浩子,方桌你記得拿走,我是弄不回去了,還有那盆花,一直是你和玉岸澆水,都拿走啊!”

  “玉岸,這滑鼠給你,你不是一直說好看麼,工作之後我好好賺錢養家,給孩子掙奶粉錢,遊戲就玩不成了,不玩了……”

  我們幾個也只是在一旁應著,誰也沒有多說,即將別離的場合,最恰當的鋪墊,就是沉默。

  離開,啟程。燈昏,月明。

  我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兩件飛哥的行李,浩浩托著他的行李箱,我背著他的卡其色背包。他自己反而兩手空空。倒是一路上都沒人說話,我們那麼懂得搞笑,那麼懂得暖場,此時此刻,卻都變得木訥,變得低沉。

  快到北門的時候,飛哥說了一句話,依舊是往常的語氣,往常的髒字。

  “擦,哥這一走,還真他麼有點難受!”聽得出來,他喉嚨里哽著的那一絲哭腔。

  浩浩那悶在嗓子裡的一聲“嗯……”也回應的好艱難。

  我咬咬牙,堅持著不敢出聲,不敢搭話,怕哭出來。

  尿哥衝著飛哥說:“飛哥,你看,這是北門,平常大家走了四年,也沒見有啥特別,今天可不一樣了;飛哥,今天晚上,你一出這個門,你手機里的號碼,一半就沒用了,那一半人,你一輩子也不會聯繫了……”說罷,他又轉頭衝著浩,“浩浩,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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