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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和有的人,可以一剎那天雷勾動地火,但也可以在下一刻就灰飛煙滅。昨天我還在跟我爹爹通電話討論孽緣這個話題。不過沒討論出結果,被我爹換了別的話題。

  和景然的相處。似乎除了我們倆之外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有我們倆覺得自然而然。

  陸總的婚禮,最終我和景然沒有搭到一起的時間,因為陸總沒在北京辦婚禮,我們要參加婚禮就要自己坐飛機飛過去,因為婚禮的日期不是周末,我手頭的案子那幾天正要收尾,沒辦法請假離開。在老總辦公室磨了一刻鐘,也沒磨出兩天的假期,在我垂頭喪氣要出老總辦公室的時候,老總塞給我一張哈根達斯的卡,跟我哄小孩兒似的讓我去吃冰激凌。我拿著那張卡,突然靈機一動,在MSN上問秘書小姐社裡今天收工的時間,秘書小姐說主編這幾天都在加班,其他同事也都跟著沒事兒不敢走。我用哈根達斯的卡賄賂秘書小姐,把跟風加班無所事事的同事都忽悠走。

  收到秘書小姐說社裡已經只剩景然的簡訊後。我去買了一大捧天堂鳥。悄悄的潛入社裡,沒有經過茶水間門口,擔心會撞到景然,繞了幾個座位迂迴的到了景然辦公室的門口,門微微的開著,第六感再次幫了我,景然果然不在辦公室,迅速閃進景然的辦公室,把門fèng的角度恢復到原始狀態,我不光買了天堂鳥,還買了個花瓶,景然的辦公室沒花瓶,把花迅速插進花瓶,擺在桌上,然後躲進景然的桌子底下。

  過了好幾分鐘才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走進辦公室,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腳步聲停了,估計是景然看到了桌上擺的花。然後腳步聲走進,景然拉開椅子要坐下的時候,低頭看到了我,我窩在桌子底下,腦袋和腳靠著桌子的兩邊,膝蓋曲著,仰著腦袋,朝景然揮了揮手,景然起初發現桌子下面有不明物體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絲的驚訝,然後發現是我之後,笑了一下,伸出長長的胳膊,摸了下我的腦袋,然後坐了下去,還翹起腿,高跟鞋正好搭在我的膝頭。景然那天穿的是褲子。所以她非常的從容的繼續忙自己的事兒。我繼續待在桌子下面,因為翹著腿,露出一些腳踝,我就伸手在景然的腳踝上畫圈圈,景然的腳一直在微微的躲,最後可能是忍無可忍了,向後挪了下椅子,低著頭看著我。我收回手,表示我不再亂動了,景然才又把椅子挪了回去,依然是翹著腿,依然把高跟鞋搭在我膝頭。我從包里拿出筆記本兒,打開看案子的文檔。我把十幾頁的文檔看完,想抬起手腕看時間的時候,發覺搭在我膝上的景然的高跟鞋不見了。景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椅子往後挪了一段距離,翹著腿,看著我,淡淡的目光,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把筆記本擱在地板上,從桌子底下鑽出來,靠著景然的桌子站著,低著視線看景然。我發覺不論多冷,多面無表情的人,臉龐呈仰視誰的角度時,都會削弱冷感。景然仰著腦袋看我的時候,眼神兒都透著一種柔和,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掌控了一個高度後增長的心理優勢。

  我和景然最讓身邊的朋友覺得不可思議的一點是,我們倆可以對視很長時間,用hanna的話說“你們倆太喜歡看對方了。”通常有朋友一起的時候,如果景然在和人交談,在別人講話的時候,我會看對方,但是只要景然一開口,我就馬上把視線轉移到景然,有時候景然不講了,換別人接著話題,我的視線也轉不過去了。我就是喜歡看她,看她認真的聽別人講話,看她認真的說自己的想法,看她安靜,看她回看我,完全性的旁若無人。

  有人問過我,究竟怎麼判斷你對一個人的感情,我覺得拋開所有內在的深度的考量。最首要的前提就是你願意一直看著對方,看不煩,或者說她沒有讓你想要想轉過腦袋不要看的一刻。我會因為一個很細小的細節而突然不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就因為對方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我就完全無法繼續了。

  我想要長久的和景然在一起,因為她讓我有了長久的感覺,或者說讓我不去考量長久的可能,不去懷疑這個感覺,從心底里願意和她長久。英姐說,因為景然習慣性面無表情,所以讓我捕捉到令我不想看的細節的機率非常小,所以我才會有這種想法。我沒去跟她爭辯,就算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怎樣呢。所以,她是景然,所以我喜歡她,所以我願意跟她長久,一切都因為景然是景然,她就是這樣一個適合我的景然,讓我喜歡的沒辦法離開的景然。

  “要不要吃飯了?”景然問。

  “看著你,我就感覺不到餓。”我。

  景然不置可否,站起身,走了幾步,繞過辦公桌,走到我背後,問了一句“餓了麼?”

  我沒回頭,認真的說:“心慌。”

  “餓的?”景然跟我隔著一個桌子問。

  “不是。看不到你,所以心慌。”

  身後,安靜。我扭過頭,景然表情嚴肅,一副審視的樣子。我心說,完了,又要被冠上油嘴滑舌了。我還是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對答如流。”景然。

  事已至此,只能勇往直前了,“因為發自肺腑,所以免去思考,所以對答如流。”

  沒去看景然的反應,蹲到桌子下面收起筆記本。提了包,把景然的包遞到景然手裡。牽上她的手,說:“走吧。”

  景然把手掙脫出來,我正要再牽的時候,景然把插了天堂鳥的花瓶挪了個位置。我牽回景然的手,看著她,等她解答。景然沒講話,拉著我出了辦公室,大步的走在工作區的時候,景然走在前面,我們隔了半個身的距離,她的手臂向後,我的手臂向前,景然說:“想事情的時候我習慣看那個方向。”自從那晚小婷跟我說了英姐對我的感覺後。英姐蒸發了一陣子,電話簡訊全部都沒有,那天午飯後,在MSN上遇到英姐的宅男男友,小男孩說:“英說要做宅女,我們現在就有在網上聯絡。”我無語,宅女也可以傳簡訊打電話的吧。不知道英姐要玩兒什麼。剛要點英姐的頭像問問她狀況。

  景然出現了—“你的那個yahoo的郵箱不要再用了。”

  我很納悶,yahoo的郵箱是我私人的郵箱,工作時候我用的是另一個郵箱,景然怎麼知道我有個yahoo的郵箱。

  “什麼狀況?”我問。

  一個文檔從景然那邊傳送了過來。接收,點開。我的yahoo郵箱裡的一些郵件,一些是我有印象的,一些是完全沒印象的。因為不是每天都查郵箱,可能那些我沒印象的是未讀的。我大致的看了看那些郵件的內容,立刻就明白了,想必是哪個多事兒的人盜了我的郵箱,然後專揀一些姑娘的郵件,發給了景然。所以景然告訴我別再用那個郵箱了。

  我靠著椅背看著電腦,不知道要跟景然說什麼。不是因為姑娘們給我的郵件被景然看到了,而是,我沒辦法一時間接受居然有人會做這樣的事兒。我的手撫在鍵盤上,不知道要按下什麼字符的時候,景然說“我馬上要開個會,會後再聯絡。”

  我回了“好的。”

  端著筆記本去休息室,點了根more,登陸了郵箱,想看看那個盜入的人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得瑟的警告,結果沒有,看起來郵件都在,只是未讀的郵件都被點開過了,連GG都沒放過。只好群發郵件,說我的郵箱被盜了,不再用這個了,換哪個另行通知。郵箱的聯絡人里有一部分是可以用手機簡訊通知的,另一部分人就不會再有機會通知了。別人搭訕我的時候,很大一部分,我會直接拒絕,一切聯絡方式都不會給。另一部分,很有誠意,但我沒有感覺的,我會給郵箱地址。給郵箱地址的這部分人里又有一部分是不會發郵件的,有一部分是發第一封郵件就問其他聯絡方式的,我就直接不予理睬了。另一部分會時不時的傳郵件給我,聊聊天氣,聊聊去哪裡玩兒,時不時的發相片給我,我就會在查郵箱的時候也聊聊天氣和去哪裡玩兒,但,如果是約見面的郵件,我也會自動忽略。因為對方的意圖明顯,因為我沒感覺,所以我只能在自己的範圍內給予回應。

  景然發來的文檔里,多半都是這樣的郵件。反而沒有我之前的女朋友們的郵件。這讓這個盜入者的意圖變得非常明顯,它想讓景然發現和明白,我是個很愛玩兒的人,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給我傳郵件,發相片給我看,約我見面。看郵件日期也都是近一年的。

  我坐在沙發上嚼薄荷益達,沒一會兒手機簡訊就響個不停,都是收到我群發郵件的人,來問郵箱怎麼被盜了,要不要幫忙查之類的簡訊。

  下班時間過去一刻鐘。景然沒有電話和簡訊。MSN也是一直暗著的,而,秘書小姐和社裡的幾個同事的頭像,從忙碌轉為亮著,然後下線。我想,會是已經開完了,大家都下班回家了。拿了包出了公司,打了車去社裡,在大門口的台階,上上下下,最後坐在台階上。開始還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從我身旁走下台階,後來就徹底安靜了。坐在台階上,我沒有想要跟景然解釋什麼,一開始我就覺得這不是什麼事兒,我糾結的不是被景然知道,而是盜入這個行為。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有些不由自主的到了社裡,離景然最近的地方,儘管我不知道景然還在不在社裡了。只是這個台階,景然每天都踩著去上班,我們也曾一起踩著這台階安靜或者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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