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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被曉的話和笑容溫暖了。同時,我又一次的感到了疲累。這樣的一個圈子,這樣一些人,他們無法理解真心的對一個人好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們腦子裡只有利益關係,只有齷齪。我不想一直都在這樣的環境裡待著,我覺得我扛不了多久。

  和曉安靜的面對著站了一會兒,她就推推我,讓我去找我爸,繼續還沒完結的人際周旋。走到我爹身旁的時候,我發現wy又站到了景然身旁,而景然就站在我爹對面,還有其他的幾個我不認識的人,我爹介紹那幾個人給我認識,然後說:“蕭墨,我們剛聊到你。景主編很認可你在雜誌社時候的工作。”我看著景然,景然手裡還端著我給她的那杯香檳,那杯我們各喝過一口的香檳,而wy手裡端了一杯紅酒,顯然是他拿給景然的那杯。

  不出我所料,有好事的人問wy和景然是不是花開蒂落,可以期待兩人的喜訊了。Wy笑的一臉得意,男人總是享受這樣的虛榮,哪怕他明知或者還未知,讓他此刻得意的事情壓根兒不可能發生。Wy轉向景然,用那種像是戀人的嘴臉問詢的看向景然,我相信那刻所有看向景然的人,都看到了景然眼裡冷冰冰的目光,直直的看向wy,大有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下不來台的架勢。Wy喝了口紅酒掩飾尷尬和受到的驚嚇,我想他這些天一定領教了景然的冷漠,但是他一定是第一次看到景然能夠殺人的目光,誰讓他得意忘形的觸動了景然的底線。

  一下子圈子裡的人都沉默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轉到別的話題,或者沒人想要打破這個尷尬。我看著景然,景然若無其事的喝了口香檳,也回看我,我想試圖找個話題打破這個局面的時候,景然開口了,她對我爹說:“我能把蕭墨帶走麼?”

  我爹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話題的轉換。愣了一下,問:“現在麼?”

  “嗯。我有一陣子沒見過蕭墨了,我想跟她單獨聊聊。”景然回答。

  我爹轉過頭看著我,我笑著看我爹,我爹後來說,我那天的笑容是那些天我跟在他身邊,我笑的最真心的一次。所以,我爹說:“去吧。”

  第一百回 急轉直下

  那天我們離開的時候,wy試圖送景然和我。景然說:“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wy很不解的看著我,顯然x總沒有告訴他全部,x總還是有所顧忌的。但是我想我和景然離開後,wy就會去找x總套話了。

  我跟著景然的身後走出了那個沙龍的會所,不是我不想跟她並排走,而是她那天走的實在很快,速度快趕上灰姑娘在十二點前離開的架勢了。景然走下台階的時候,我剛走出門口,景然站在台階下抬頭看著台階上的我,陽光已經在落山的途中了,有一些餘輝灑在景然的髮絲,景然突然笑了,直直的向我伸出手臂,我快走下台階伸出手臂拉上她的手,她拉著我的手向停車場走,我一直側頭看著邁著大步走著的景然,而景然嘴角一直掛著笑,但是沒有回看我。上了景然的車,安靜,沉默,直到我看明白了路線是回景然的家,我知道,景然是真的要找我談話。

  車開進了地下車場,等電梯,出電梯,開門,換鞋。進了客廳,景然沒有去換衣服,我看著穿著小禮服的她,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然後回過頭看我一眼,我過去,坐在她身邊。

  這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她,可是她真的在我面前了,反倒有些相對無言的感覺,我轉過頭看著景然,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拉起她的左手,十指交握,腦袋湊到她的脖頸,聞耳後那抹香水的味道,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我想你。景然。”

  景然被我握著的左手手指緊了一下,我拉開距離,看著她。

  景然開口了,說:“蕭墨,能去冰箱裡幫我拿瓶水麼?”

  我遲疑了一下,沒有站起來去拿水,因為我從景然的眼裡看到了一些東西,一絲逃避的神情。最終我還是站了起來,走到冰箱邊上,打開冰箱的門,我的手剛碰到礦泉水的瓶子時,景然的聲音,平靜的傳了過來:“蕭墨,停止吧,停止喜歡我,停止想我。”

  我笑了一下,拿著礦泉水的瓶子走回沙發,放到茶几上。濕濕的水汽在礦泉水的瓶身。我看著景然,景然的眼神錯過我的腦袋望向我身後的窗外。

  “我不會停止的。景然。你把我帶回家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麼?”

  景然沒有任何的動作,眼睛依然是看著窗外。我很明白,景然說停止不是真心話,可是,或許停止是她能想到的最為利落的解決辦法,不讓我一直懸著,不讓她的現狀以及未來需要面對的狀況折磨我,折磨她自己。她無論多麼具有多麼強大的氣場,處事如何的果敢,她終究是個女人,一些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煩惱困擾著她的時候,她嘗試勇敢面對而後險些潰敗,她只想選擇逃離。我能明白,也能理解,但是我不能停止。

  第一百零一回 我停不下 放不下

  “我可能稍後會離開北京。”景然說。

  “去哪裡?回香港,還是去維也納?”

  景然搖了搖頭。“哪裡都好…”

  “哪裡都好,只要那裡沒有我,是麼?”我問。

  景然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看著我,點了點頭,輕輕的微微的點了點頭,無論多麼的輕微,她確實點了下頭。

  我笑了,我笑景然為了躲避我可以放棄事業的決絕,也笑她的徒勞,如若她可以真的拒絕我,忘記我,忽視我,她根本無須離開北京。如若無法從心裡驅趕一個人,那麼逃到哪裡都是徒勞。景然不會不懂,但是,她願意如此嘗試。

  “好吧。景然,如若這是你的選擇,我不留你。我也不會問你要去哪裡,你要去除了北京以外任何的地方,而我會待在北京。看不到你,聯絡不到你,我依然會繼續喜歡你,想你。我不會停止,因為我停不下,我放不下。如若你能停下,你能放下,我現在祝你今後的時光快樂,或許以後就沒機會講這句了。”

  “蕭墨。你是敏感甚至敏銳的,一開始你就應該感覺到了我對你的不同。我只是沒來由的對你抱有好感,我沒想過要和你產生怎樣的交集,但是我卻被自己的感覺,被你推著推著走到了今天的境地。我發覺,我無法應對這樣的局面,我好像總是在傷害你,你落寞但是仍舊在堅持,讓我更加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所以,你想說,不如再狠狠的傷害我一次,你就此離開,就此離開我的生活。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的落寞,同樣也看不到我的堅持。而我,也不會看到你離開後的眼淚,看不到你獨自承擔的那些難過。是麼?”我擰開水瓶,把水遞給景然。

  景然骨感的手指握著水瓶,緊緊的,骨節發白。

  “景然,我不想說服你,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作的決定,也不是說服就可以挽回的。我想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我想陪著你過完之後的人生的念頭沒有更改,你離開後,可能會回來,你會發現,你原來真的放不下,只是不知道會隔多長的時間,你回來的時候,我可能還在這裡,我也可能不在這裡。我在或者不在,你都在我心裡。只是,我們需要把時間用來如此的浪費麼?”

  景然依舊沉默,眼裡儘是疲憊。這段沒有見到面的時間裡,我在飯局應酬里一次次的喝高倦怠,而景然也未必每日輕鬆。我拉著她的手起身,進到臥室,脫下她的小禮服,把她送進被子裡,自己躺進另一邊,把景然摟在懷裡,說:“景然,我們都有些累了,睡一會兒,醒了,我們再談談。”

  景然一直沉默,由客廳到臥室,由我拉下她的小禮服的鏈子到小禮服落地。她一直沉默的看著我,我用手掌蒙上她的眼睛讓她閉上眼睛。景然在我懷裡低著頭,蜷縮著身體,右手撫著我的背,叫了一聲kid,就再沒有聲響的睡了。

  76.3-84

  睜開眼,按亮床頭的鍾,已經是快三個鍾之後了。景然不在身邊,手指還有攬著她留有的觸覺,客廳沒人,衛生間沒人,客房沒人。整個房子,只有我。沒有字條,我不想拉開衣櫃去看衣服是否都還在。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西紅柿汁,從剛睡醒的困頓中慢慢恢復。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一個人要同另一個人在一起景然是如此困難的事兒,或許是我的感情一直很順利,在我喜歡的時候可以得到,在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被傷害和仇視,愛情在我來說一直是輕鬆的事兒,而,對於景然,我步履緩慢,心跳都跟著一同緩慢。我只想要一份坦然的面對,甚至分離我都可以接受,當然,也只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要一份坦然。仍舊,被她逃開了。

  如若說曉當時無法同我一起,提出了曖昧的要求,當時的我無法接受,當時的我要的是另外一回事兒。而現在的我,希望景然至少能有勇氣來面對我的目光,面對我的問詢。但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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