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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離奇身世之說,與淮鎮這些年的功業與成就,扯得上一文錢干係麼?」

  謎樣生物毫不猶疑的冷笑道。

  「這種譁眾取寵的無稽之談,就不要再拿來污人耳目了……」

  「小人明白了……」

  垂首附耳的方應物恭恭敬敬的道。

  「這就去清理一二……」

  「不過,這種亂糟糟的非言謗論,也不能輕易放縱下去……」

  謎樣生物接著又道。

  「最好大而化之的處置掉……」

  「小人明白主母的意思了……」

  方應物點點頭應承到。

  「我會安排更多荒謬絕倫的謠言和傳聞……令其混淆不堪而用心自亂……」

  「比如攀附到前朝的五姓七望如何。」

  「或又是史上的名人顯達……」

  迷樣生物微微矜持的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拭目以待,接下來的手段和作為好了……」

  但是在當天晚上處理好最後一點事務後,她有些出人意料得出現在了嘉業君的房間裡。

  「正好有些事兒,想要詢問一二……」

  ……

  而在河北冀州,首府信都的城門樓上,望著遠處大河縱橫而沃野萬里,在夕陽下染成血紅色調的壯美山河,屏退了所有身邊人等的河北行台大都督張邦昌,也在自酌自飲的長吁短嘆著。

  因為這曾經熟悉的一切,將要遠離他而去而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而在另一端的西門外,負責遷移的隊伍在加冰的護送和督促下,已經延伸出去一條望不到邊的長龍。

  他的前半生曾經面對過無數代兇險與困難,也遭遇過許多次的危機和看起來難以戰勝的對手,但都被他所擅長的權謀與計略手段給對付過去,而反過來獲取到了許多自己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但是這一次,在對方頗具優勢和壓倒性上風的力量推進面前,他的計略和權謀都成了明顯派不上直接用場的多餘和累贅,看起來是無法再堅持過去了。

  至少,在淮軍令人驚懼的反應效率,而迅速轉變過來的攻勢之下,他原本南守北攻的雙頭戰略已經徹底破產了;原本還想趕在重兵雲集鏖戰不止的山前地區陷沒前,取巧乘機進兵相對空虛的平盧山後地區,作為與槐鎮進行交涉和對峙的籌碼。

  但未想到淮鎮在毫不掩飾的大舉興師平盧道之餘,居然還有足夠的餘力在河北發動攻勢;結果他派出河北兵才占了小半個山後,淮軍就一句掃平山前的平盧軍主力,而將幽州城都給輕取下來。

  然後,已經取得的山後四州也沒有能夠保住多久。剛剛才沉浸在擊退數度淮軍前鋒的大捷當中驚喜,然後就接到了進入山後的數萬大軍,為淮軍襲奪後路而全線奔潰的消息;就連他重金打造的霹靂軍也沒有能夠堅持多久,僅存大將秦明親率的兩營殘餘得以倉促逃歸河北境內。

  而在南邊,他刻意沒有吞併而羈縻起來,賴以為外圍屏護和緩衝地帶的數州之地,約十幾家地方勢力也像是紙搭泥堆一般;在淮軍突然以驚雷之勢發起的首輪攻擊下,甚至沒有堅持過幾天;

  不是紛紛潰滅就是相繼不戰而降,就此走進淮軍的編管營里,或者乾脆主動開門相迎換了旗幟,而順熟充當起帶路黨和馬前卒的角色來。

  錯就錯在他嚴重低估了淮鎮在河北用兵的底氣和決心了;本以為就算是淮鎮想要再度興師動眾,至少要重新徒費時日來湊集和準備,足夠他採取對策和應變的準備;但是未曾想到一言不合說打就馬上整裝齊備的打過來了。

  在理論上,他固然可以故技重施派人收買那些,為淮軍屈從在前的外圍勢力和附屬武裝,在製造變亂乃至反戈一擊,以阻止和遲滯對方的腳步;

  但在淮鎮已經吞併平盧道,而對河北形成南北包夾的虎踞狼吞之勢下,只有那些腦子進水了的急功近利之徒,才會做出這種逆勢而為的臨陣反水行為。

  或者派得力說客煽動淮鎮內部的變亂,但是在淮鎮本身基本盤已是經營鐵桶一般之下,這也只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奢望和想念,反而是很容易授之以柄,而成為激怒淮鎮全力來攻的理由和契機。

  至於淮鎮新占的山前、山後地區,倒是可以想一些辦法來拖住對方的手腳,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事情了。

  為此,他也不惜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每一分可以藉助的外力和可能性;派人聯繫塞外那些殘餘的諸侯和藩部,加緊收刮地方和不惜一切清算那些外圍,而獲得自購的資財來收買和集中軍權;

  甚至派人度過黃河南岸去聯繫和交涉,都亟道的南朝王端臣所部,以求這隻頗具威名的北伐中堅力量,對淮軍進行有限的牽制和干涉,然後就石沉大海一般的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回來了。

  乃至對昔日不死不休的老對手,被他趕出河北而逃到河東一隅的北漢小朝廷,派去了相應請援的信使。當然了,最後被送回來的只有剛進關城就被砍掉的腦袋。

  因此,他已經做好了各種相應的準備和退路了,包括將行轅移駐到靠近黃河岸邊的衛州(今河南新鄉)去,乃至在北面的鎮州(今石家莊市正定縣)準備相應的退路。

  畢竟,這才是其中一路攻勢而已,就已經威脅到了他一隻未曾陷沒過的老巢信都;這要是讓平盧道的淮軍大部都抽出手來的話,那種結果簡直不敢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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