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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帶著熱意的呼嘯風聲從耳邊掠過,渾身的血液隨著奔馳抖盪的駿馬而沸騰起來,氣吞山河而視若虎狼,就是此刻他們這一支游騎隊的精神面貌與士氣上的真實寫照。

  隨著沉悶之極的激撞聲和刺耳交擊作響,轉瞬衝進敵叢的普速完再次挑翻、撞倒若干蓄勢不足的敵騎之後,只覺得眼前重新豁然的一空。

  餘下的平盧騎兵也終於崩潰了,只見他們放棄了急轉而下的隊形,而慌不擇路的正想轉身衝進枯水期的河床當中;又在一片水花翻滾撲騰激烈動靜之後,最後只有寥寥十幾個涉水的身影,得以乏力的攀走上了對岸的土地,而其餘大不多述都在河中耗盡了氣力,而半沉半浮的飄在淺水當中,徒勞無力的掙扎著翻出一團團的泥漿和污水來。

  作為在寬廣無垠的大平原上作戰的利弊,一方面大大加強了騎兵作為離合之兵的機動性和突擊優勢,另一方面卻也因為足夠寬闊的視野和展開縱深,成為了火器兵團發揮規模優勢和專屬陣戰壓制的天然上好舞台。

  起碼,在缺少險要而只有一些河流走向,稍微可以構成阻礙的一馬平川之下,想要進行埋伏和偷襲的戰術謀略餘地,都要比其他地方小得多。

  因此,只有一些位於道路節點、水路樞紐或是折衝之要的城邑據點,才有可能以人為的形式製造出一些,令人難以迴避或是無法改道的戰略重地和要點來。

  這也成為了一路平推過來齊頭並進的淮軍三陣大部,所需要重點打擊和突破的目標和對象;

  而配屬在三陣之間充當這戰線填充,和外圍延伸觸角的淮鎮騎兵們,只要提供某種意義上的掠陣和警戒,或是負責事後的追亡逐北,或是針對圍點打援的需要,而配合銃軍步隊進行相應活動區域的遮斷和截擊,確保儘可能多的殲滅或是擊潰來援;

  或又是在意外的遭遇戰當中,利用騎兵進退快捷的機動性,遲滯、拖阻和糾纏住優勢與己的敵勢,然後配合趕來步騎大隊列陣的密集火力壓制,進行戰場上的鉗擊和鑿穿作戰。

  因此,相比主力部隊當中按部就班而節節推進的陣戰和攻城拔寨的穩定節奏,在外游曳和尋找戰機的騎兵們的戰鬥,無疑要更加激烈和頻繁得多,或者說是更加得豐富精彩與戰術多變。

  而且相比那些裝備上明顯參差不齊的燕地騎手,淮軍的麾下無論是負責披甲突陣的驃騎,還是遠射牽制迂迴側擊的獵騎,或又是輕裝無甲而多數充作斥候、探哨和警戒的游騎,都是竭盡所能得配備了複數的各色長短火器。

  因此無論是兩方的近戰游斗還是迎面對沖,或又是遠程糾纏和牽制之下,這些原本號稱弓馬嫻熟而人人善挽弓的燕騎子弟無疑要吃虧的多。

  而且,在伴隨的步戰騎軍的掩護下,再加上運河沿線就近補充和修整、替換馬力的便利,這些以營、團、隊為活動單位的淮騎們,等於是在半個主場之內作戰一般的,更加無所顧忌和放手而為了。

  因此,在進入河北的這段日子裡,他們一路各種戰戰戰的十分盡興,就算是在理論上的敵境內遇到眼下這隻,明顯處於整好以暇轉進途中,擁有少量統一袍服的騎兵充做游哨掩護下的步軍大隊,也敢試探性的衝上一衝了。

  隨著掠陣掩護的少量敵騎或死或潰走,就只剩下眼前這數百名平盧兵構成的步隊,在原地努力的揮舞各色兵器接陣起來試圖做那困獸之舉。

  在一片此起彼伏燕地口音濃重的吆喝和叫罵、踢打聲中,只見那林立的矛頭已經被忙不迭的前列步卒們給高舉起來,而岑差不齊的擺出一個最為常見的拒馬陣之勢,然後零星的箭矢開始從人群當中飛射出來,又相當遲鈍的飛追著馬蹄的揚塵和尾鬃的殘影,無奈的墜擊在翻起的泥土裡,而留下稀稀拉拉的尾羽。

  然後,下一刻還沒等他們再搭弓射出另一輪,來自淮騎的反擊就已經接踵而至了,只見得小步疾走的人馬之間一陣稍閃即逝的青煙飄過,聚成一團的平盧步隊當中頓然綻開一陣慘叫和痛呼聲;雖然在馬上遊走射擊火銃的命中和準頭,同樣是概率感人;但因為湊在一起接陣對抗的步卒人群是如此的密集,只要對著大致方向扣下扳機,就總能打到一應目標的。

  而且作為輕裝的游騎,普速完他們雖然只有很少的防護甚至不披甲,以獲得相應的戰場速度和靈活機動,以及更大的活動範圍和續行能力,但在具體兵器裝備上還是努力的多多益善而獲得靈活多變的攻擊性;因此每次出陣,他們在鞍具上準備的並不只有一把雙管或是三眼火銃,而是複數的兩三把交替著使用。

  因此,這些並不知道底細的敵人,一照面下來就徹底吃了大虧;雖然每次只有少量的前排士兵被擊倒,但是身邊同伴持續不斷死亡和受傷的聲音,卻在迅速消磨和摧殘著剩餘人等的士氣和決心。

  待到那些最有勇氣站在前列的老兵和將官們,已經是死傷累累而無人再能站滿前列,繼續做那呼喝指揮之事後;餘下的士卒們也終於想起了傳聞中所謂「滿萬不可敵」的恐怖與威赫之處,在突然響起的齊力呼喝聲中,剎那間還是嚴密成團的人叢就像是擠爆炸裂開來的果實一般,轟聲譁然的放棄了一切陣形和抵抗的努力,轉而化作了四散奔逃開來的錯落身影。

  「陣亡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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