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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無疑是一種讓人十分無奈且糾結的立場和現狀,因此他也只能暫時裝病,且用一種鴕鳥般姿態來權作逃避了。

  但是正所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隨著國朝賜婚的鄰近,而再次有故舊之人帶著相應的是非和麻煩,找上了他的門路。雖然之前就有各種名目試圖走門路,而想法子塞人到他手下和身邊來舉動,但是直接打他這個位置主意的卻還是第一遭。

  畢竟,這一次對方帶來了後方某位強力人士的善意和建議;主要希望他能夠主動在位請辭,並且大力推薦相應的後任者;

  作為回報則是在國朝的諸多館閣當中,給他一個足夠榮耀和尊崇的大學士之位,甚至是京大或是京武之一的首座或是國子監大祭酒職位,乃至給他珍愛的獨女安排一門足夠體面和身份規格的婚事。

  要是別人的話,他或許早已經推脫委蛇或是巧言婉謝了;但若是這位的話就讓他不得不有些猶豫的,認真留心和思考起來了。

  隨後的幾天內,在遠處隔著幾條大街而遙遙相望的轉運使衙門,人稱泥菩薩運司的轉運副使曾華,也用來了類似的訪客和遊說;只是對方就直接乾脆的多了。

  來人直接拿出了五十萬緡的新發見兌官票,以及同等職級治下來自清貴且厚利的實缺——宗藩院掌理,兼鴻臚寺少卿,名義上與禮部左侍郎分掌外藩既屬國臣邦的爵祿、朝貢、定界、官制、兵刑、戶口、耕牧、賦稅、驛站、貿易、宗教諸事,實際上只要坐著收錢就可以了。

  只要他及時告病請退,於後的事情就自然有人辦理妥帖,而無需他再費心思了。

  對此一副風輕雲淡的曾華,倒是沒有思索多久就當場笑納了下來,而在寫明自己久在北地而身體不虞,希望調任回朝中的扎子上,署上了自己的籤押和印信。

  而在陸務觀坐署的觀察使衙門,還有辛稼軒兼任的經略使衙門,同樣也有人在活動著,不過,對象就繞過了這兩位身份比較特殊的主官,而對那些下一級的佐貳屬僚,尤其是廣府帶出來的故舊門人,開始了暗中的拉攏和威逼利誘。

  或是名利,或是權位,或是財帛,或是子女,或是朝中的前程與機遇。

  第1169章 滄瀾(十五)

  中南半島南端,位於九龍江平原下游的天南州境內。

  剛下過一場瓢潑大雨的天南城中,還彌散著一股子雨後清新的味道,總算是勉強衝散了連日來高強度攻戰,所留下的濃重的化不開的血腥氣和腐敗惡臭,也讓疲憊不堪而滿身傷痛的守軍,再次獲得了稍許的喘息之機。

  雖然雨季的到來,讓城外討逆軍的銃炮飛火雷等火器的威力和效能都大大了折扣,但城外河口由此暴漲起來的河水,不但讓討逆軍搜羅的船只得以抵達水門外,而就地聯築起浮台中日炮擊轟鳴不斷,徹底截斷了最後一點的內外交通;也由此倒灌在城中造成了頗為嚴重的內澇,並污染和破壞了大半數的水源,而引發了頗為嚴重的疫病橫行。

  幾乎每天都有人倒下,每天都有成車成車的屍體被清理出來,以至於後來隨著人手的艱巨而清理不過來,導致一些街坊被封鎖和堵塞了起來,哪怕裡面還有一些人還或者也沒能例外。城牆下的溝渠里所流出來的,是渾濁的腐敗腫脹的事物,有時候則是大灘大灘的血色。

  用土木搭建起來的圍城連寨和土壘當中,藏在雨棚下發炮的聲響卻是依舊持續未絕,只是頻次變得稀疏了一些,飛射過來的鐵球和散丸,也意外遍地泥濘和積水的緣故,只有殘缺不全的城垛和塔樓上偶。然有人藏身的位置被擊中時,才會在格外凌厲而悽慘的慘呼聲中,綻放出一抹血色來。

  雖然囤積的糧草尚且充足,之前強運來的軍械也還夠用,但是作為守軍的士氣和鬥志,已經隨著時斷時續的豪雨綿綿而與日劇下;

  而在城牆下的遍地泥濘和屍骸當中,如同老鼠一般零星往來奔走的身影,哪怕在大白天也絲毫不避人耳目一般的;在一片死氣沉沉的城頭守軍熟視無睹下,是不是的穿梭在圍城討逆軍的營地當中……

  而在這座前陪都內城大內的前朝部分——九連宮中,時隔數月之後,大廈將傾的氣氛再次籠罩在了這裡。因為,之前城中所組織的,從水門再次突圍的努力已經失敗了;

  因為,在水門外外城的河口浮壘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打下了木樁,布設上一碰就會炸響的飄雷;結果拂曉前划船潛出的敢死之士剛出水門掩護的範圍沒多久,就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這些水下的妨礙;

  然後炸響的飄雷只是掀翻的幾隻先頭小船,並沒有造成什麼傷亡,卻因此驚醒了附近布放的敵軍,而明火持杖的照亮了大片河邊,也將這些被攔阻在河中而一時進退不得的敢死隊,給納入了眼帘當中;

  整整上千名裝備精良的水師敢死健兒,就這麼河面上被火器弓弩的攢射合擊之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被當場圍困起來而屠戮殆盡。持續不斷的轟鳴和慘叫聲一隻持續到天色發白才結束,而水門外就剩下大片大片沉浮在血色當中的船隻碎片和殘肢斷體了。

  所以看起來有些憔悴和滿眼血絲的天南小朝廷內閣次輔,兼城內諸多黨人的總召集人劉瑜,再也閉口不談什麼的轉機和變局了,而是對著坐困城中的諸派黨人魁首強調和保證,還能夠堅持多久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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