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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在傳說中民風彪悍,而在歷史上多次動輒可以輕易拉出十萬人馬的北地聯盟,在我們面前是如此的空虛和孱弱,不免讓人有些驚訝又有些在情理之中。

  隨著這些俘獲和據點的入手,關於這個北地聯盟的拼圖碎片,也更見直觀的一步步完善起來。比如這個北地聯盟如今已經有些名存實亡,或者說瀕臨崩潰邊緣了;

  與我們想像和預期的團結一心或是同仇敵愾有所出入,事實上這個北地聯盟的前身就是一個相當鬆散的組織,並沒有什麼穩定的核心和占據主導權的支柱力量;也不是像占據南方的羅藩一樣,用相對嚴密的宗藩體系來約束和維繫著,相應的正統名分和大義。

  而是當初乘著薛氏叛走北朝,而與羅氏相互侵攻無暇的機會,在幾個實力較強的藩主帶領下搶占了地理之險,而主動脫離了安東諸侯的體系而自成一體的立場;因此這個北地聯盟的盟主,更像是定期盟會的總召集人和協調者人一般,由這幾家頗具實力的北地強藩,輪流出任和擔當。

  因此在具體的條款和盟約上相當的簡單和粗略,平時各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相互之間也不乏杯葛,只有遇到外部入侵才會點燃烽燧,而合力起來一致對抗外敵。

  但是經過了各藩組成的大隊人馬被宿元景所誘,出擊掃蕩塞外草原而久不得歸,由此抽調走了大量的青壯,而造成地方相當程度的空心化和虛弱,但是因為大家都是如此,反而保持了一種相對的均勢和平衡;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本地由因此長期失去約束和彈壓的力量,而在各種因素積累下,驟然爆發了各地的土族之亂,幾乎將被稱為北盟七翼其中,六家較有實力的諸侯都給裹卷了進去,而各種焦頭爛額自顧無暇;

  而唯獨剩下一家在西南遂州一代獨善其身,卻是因為數年前想要入侵遼西撿便宜時,被淮軍打的損兵折將而反攻到自己的地盤上去,損失了不少人口和財貨,因此一直在休養生息而沒能完全恢復過來。

  雖然年前才依靠堅城固壘的消耗戰和拉鋸,將這些作亂的土族勢力給抑制下去,然後,希望能夠通過插手南方羅藩的內亂,來轉移矛盾和,卻又在遼東城下被打的大敗覆沒,就連消息都沒法送出來的。

  又緊接著趕上耶律大石率部過境的抄掠和掃蕩之後,實際上已經是損失慘重,而相當的疲弊不堪了。號稱四十四家的聯盟諸侯,也有不少出現了滅門或是絕嗣,而被附近緊鄰的藩家給瓜分和吞併。

  因此,如今北地聯盟的局面十分的混亂,而且越是往北就越是如此,唯有靠近中部的一些,才相對的穩定一些,但是也不免飽受到處流竄的匪患和流寇之苦。

  因此,我決定採取後備計劃而更加深入的進兵,以掌握更加全面的資料和成果。

  待到大軍沿著上揚的地勢,通過了大簸箕口一般南低北高、東窄西寬的(通遼山口)台地之後,涓流串聯的溪流湖泊,就驟然變了一個迴轉的方向而變得粗壯奔騰起來;因為自這裡開始就從遼河上游水系,過渡到了所謂的混同江(松花江下游)流域;

  這條水系通常又被當地人稱為鴨子河,因為每年冬春之交的野鴨大雁天鵝等水鳥,鋪天蓋地的匯聚河面而得名。

  與被高度開發而很難在平原上見到大片森林的遼河流域有所不同,這裡人煙的氣息被分隔的較遠,並且比較分散。

  沿著遠離河岸的大路,走在應該算是後世吉林省或者說是松嫩平原的地界內,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大片大片未經開發的暗綠斑駁森林了,各種生長多年的參天紅松、柞樹、水曲柳、黃菠蘿等間雜期間。

  然後森林蔭叢的遮蔽掩映之間,又隨著河流和水澤的走向,隱隱夾雜著一片片大小水泊和草甸。因此,一旦誤入遠離大路的地方,就很容易陷入各種潛藏在草叢和灌木下的泥淖當中。

  唯有靠近人居的村邑附近,才有些許被砍伐的痕跡和殘留的樹樁,當地村落里的民居也是大多是取材於整根原木,而泥土填塞其隙,上敷以秸草的木壘式建築,而在村外也有堆土和橫木所構成,防止野獸和其他生物的圍牆。

  而在村邑外的地方,種滿了耐寒的小麥、大麥、燕麥、黑麥,大豆和雀豆、黑豆,玉米和土豆之屬,只是因為缺乏勞力和時間,而疏於照料的緣故,這些作為的禾苗都長得不是很好。

  按照我所掌握的過去地方誌異和資料,這些地方的產出或許比不上南方的遼河流域,但是因為在嫩江流域有著相對豐美的草場寬甸,後世又被稱為科爾沁草原的地方,所以在畜牧業上更加的繁榮和發達。

  只是現在這些都因為飽經戰患的緣故,成了一片過眼雲煙了,越往北去就越是荒蕪和凋敝,只剩下殘破或是損毀的聚落,和長滿枯黃野草的田畝痕跡。

  與此同時……

  後方的消息還在源源不斷的遞送過來,包括正在進行的撤州並縣工作;

  主要是針對遼地常年因為戰亂、內鬥等歷史原因和遺留問題,被陸續劃分的過於細碎的州郡之制,將其按照地勢撤除歸併為十一個較大的州又三個鎮防地,然後拆除一些多餘的城寨和關卡,只保留最基本的要衝之所;一些人口過少的邑落,也被就近匯合到規模更大的城裡去,以提高整體的行政效率和降低官僚系統的運行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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