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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身處是非當中,作為軍中高層多年的劉紹能,自覺此身世受國恩而從來不吝為朝廷報效到最後一刻;但作為父親和家長的身份,也不能不為家族和後代著想,而額外有所謀求一條退路和發展方向。

  甚至是直言不諱這一次,劉延慶所部被留在江北善後,而不得參與南下的戰事,也是他在背後努力推動和影響的結果。

  相比偌大北地的大有可為和海闊天空的格局,南下嶺內平叛各路人馬的紛繁複雜與勾心鬥角;實在不適合讓他這個城府和格局氣量,都還不夠成熟的兒子參合進去,而渾然不覺牽涉進更多是非當中,以至於身毀名滅。

  就連身邊這些追隨多年的親軍、家將們,放到那般的環境中去也是有些可惜了,所以才被打發到這裡來。然而卻又是變相給劉延慶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想到這裡,口上說著撫慰和寬心的話,劉延慶卻不由在心中苦笑起來。

  ……

  夷州。

  我再次遭遇了一次未遂的刺殺事件。當然了,說是刺殺未遂,嚴格意義上說其實是一連串的襲擊未遂之下,所掩護的最終近身刺殺行為。

  然而對我而言,這不過是窮途末路之下的敗犬最後的掙扎與哀嚎而已。大勢之上已經無法挽回了,就想通過肉體消滅來挽救和扭轉局面;但是在重重大軍的清場和環護之下,還能被人輕易得手的話,那還不如找塊豆腐自己撞死好了。

  類似的行為之前也發生過了兩起,一次是裝成所謂山民和獵戶的一小隊亡命之徒,一次是藏身在前來拜見的地方商會和大戶代表當中,懷揣毒刃的死士;只可惜還沒有靠近我的機會,就已經被識破或是觸動了警戒線,而被拿下審訊和拷問,或是逐殺捕獲當場了。

  這一次也沒有能夠例外,雖然對方出動足足好幾批人手,前赴後繼的來送死兼作轉移目標,也不過是將最終的殺手鐧以信使的身份,送到了我的五步之內;然後還沒能對方跳起來做點什麼,就被數十桿齊射的連珠銃給打成了血篩子。

  在這些雜音之下,是昔日東海社的勢力,全面從夷州被查封和消退當中的現狀和事實;

  事實上我還主動拋出一個比較給力的大殺器,就是有償性質的鼓勵舉告和自首;在對方被打為叛亂分子的大義名分之下,只要出首舉告與東海社相關的人等,就可以匿名得到獎勵和補償;

  乃至有關係人等主動將隱藏的東海社產業,拿出來投官登記之後,按照估價再交一筆贖買錢,就變成個人名下的所有物了;或者是反過來,按照產業的估價比例,給當事人拿上一筆遠走高飛的安身錢。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大概也額外聚斂到了二三十萬緡的財物;不過這麼做的目的倒不是為了這點錢財,而是通過這種鼓勵措施來動搖和混亂,東海社夷州本地潛在的社殘餘勢力,讓他們人人自危或是覺得誰都不可相信,而產生思想和組織上的混亂與矛盾,自然就在短期之內被無力化,而沒空來給我們製造麻煩了。

  而作為另一手的準備,後續的常駐武力鎮壓手段。

  夷洲境內的這兩萬多駐屯的軍額,最終被規劃為兩個軍序,一個叫自強軍,一個叫奮新軍;以安東藩兵為核心,參雜閩兵來構建,而軍官和士官則大部分抽調自淮地;

  分別以拓俊京和吳璘為統將兼團練使,這樣就把南北兩大片駐軍防區,約二十三個營頭的架子給搭起來了,再加上被吞併整編的澎湖水師,作為海面上的機動力量;以及重建的桃山和葛蘭兩大糧台港埠各自一個防戍營的輪防駐軍,我終於可以下令讓主力部隊分批開始回師淮地了。

  而具體地方民政事務、刑名司法和財稅度支,則分別由淮北道的布政司、轉運使和觀察使衙門派出差遣,然後組成所謂善後處置大使名下的經辦部門,由淮北都督府進行監督和考績;等於是變相拋開當地的舊有體制而另起一番爐灶了。

  至於那些尚且保留了領地和相應自治權的藩家,他們缺糧少錢也沒有能夠自保的武力,在對外的經濟上還要依靠已經把變相持了海路的淮鎮體系,短期之內也只能仰仗鼻息才能維持下去了。

  第1027章 瀾動(二)

  東南海域。

  獵獵的海風裹卷著潮氣吹在臉上,讓人的麵皮一陣陣的冰冷發麻,但是站在船艏上的宗汝霖,卻是只覺得自己橫行海上這麼多年,在沒有比現在更加縱情開心和快意暢然過了。

  要知道闖蕩東海各地多年下來,雖然有著一個「大海狗」的別號和威名,但是無論如何他的身份在大陸沿海各邑,都是人人喊打見不得光的角色;

  是要在大多數時候夾起尾巴做人,隱名埋名才能獲得些許陸地上的活動空間與機會;還要提防對頭和手下的舉告或是出賣,乃至名聲大了還要面對當地官府的懸拿和各色義從的追索;不然很容易就被抓住砍頭懸首示眾,或是吊死在港口上方,和那些海賊和私販子前輩、同類們一起成為風吹暴曬鳥啄治下的一具干臘,來以儆效尤。

  在官方授予的大義名分和淮地水師的船堅炮利之下,這千裏海面上已經再沒有能夠阻擋和妨礙他行事的存在了。

  他可以放手而為攔截和盤查,夷州附近海面和航道上一切可疑的船隻和任何,乃至膽大無畏的擊沉和俘虜,任何他所覺得形跡可疑,而又抗拒檢查或是試圖逃離躲避的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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