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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這曾經作為梁公直屬領有的夷州,就顯然是個例外。

  事實上,歷史上因為梁公開拓外海的緣故,生活在夷州島上的倭人及其歸化種的後裔遠不在少數,甚至一度占據了夷州役使藩奴的半數以上,只是其中大多數經年日久之後,都已經融合在了歸化人中,而成為了土族和國人的組成部分。

  而其中一部分甚至得以國人的身份而重歸扶桑之地,而掌握各領域的權利和地位;以如今分別支持南北朝的平氏和源氏為首的兩大巨族,就是出自當初避難夷州的藤原氏南家後裔。

  因此,現今島上剩下的這些倭奴,都是近幾十年從扶桑之地,通過各種渠道販運或是主動遷徙過來的,屬於社會最微賤的底層存在。

  但是這一次,卻是將扶桑本土的諸侯軍隊,給引入到夷州大島上來。

  顯然再次打破了夷州本地,某種底限和流傳下來的潛規則,可見背後的主使者們是如何的利令智昏,又是何等的慌不擇路了。

  更何況,他從這位已經喪失鬥志而猶自在震撼中難以自拔的平七郎口中,得到了關於這一次借兵,乃是以宇文藩的名義,而由位於扶桑當地主事的宇文氏族人出面牽頭和連絡起來。

  只是其中預先付出的代價和擔保,以及提供渡海而來的運力,就不像是區區一個宇文藩分支的主事人,可以輕易勝任和與諾的了。

  但在將這些消息呈報上去之後,隨即他就接到了一個新的命令和任務,就是讓他暫時恢復過往的身份,而冒充這些四國平氏的軍隊,把某個關鍵的地方給拿下來再說……

  ……

  而依舊停留在大甲城中的淮軍本陣,也匯聚可更多的消息。在對方一路敗亡下去的情況下,我派出的幾隻前哨部隊,也不出意外的順手解放和光復了,大片大片曾經淪陷的地方。

  很多時候,就是野外游曳行進的軍隊剛剛出現在彼此視野當中,對方就早已經迫不及待拔掉叛賊的旗號。

  而重新插上國朝的旗幟,然後大開門戶而引眾牽牛擔酒出迎,上演一幕幕主動犒勞王師的套路了。

  「這世上還是聰明人居多啊……」

  看到這些前沿不斷發回來的消息,我嘿然冷笑了一下道。

  「都說是人生如戲,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當然了,目前我更在意的是宇文藩本家那邊的事情。

  我派去的代理人宇文拔都,不但沒有事還被「解救」了出來,這也間接印證了我一個積累下來的推測。

  看起來,這一次宇文藩內部,也是通過這種內亂奪權為名掩護下,首鼠兩端式的分別投機手段;

  不然一個被藩主一句話就趕到外地去的兒子,再如何擁有強大的外援,怎麼就突然如有神助的輕易幽禁藩主,而篡奪了當家的大權,還能在短時內迅速拉出一隻聽令的軍隊來。

  難道實力和資本最為雄厚本家當中,那些掌握要害和關鍵的族人都是瞎子和聾子麼,或又是懦弱膽小指揮維維是諾的庸碌之輩麼;只怕這也是他們一種暗中默許、坐視其成或說是私下縱容行事的下注方式而已。

  這樣他們就可以不用做出選擇,而等到勝利者前來之後,再幡然悔悟或是撥亂反正,做出一副犒食以迎王師的姿態來,而最大限度減小自己的損失和影響。

  以淮軍如今的勢頭和格局,打敗正面戰場看得見的敵人很容易,但是想要決解那些陰謀詭計或是鬼蜮伎倆所滋生的土壤和背景;乃至把背後那些敵對勢力及其潛在支持者,所代表的地方上不安定因素,給連根拔起或是嚴重削弱掉,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畢竟,我要的可不是一個被打爛掉,變成一個巨大包袱和負擔的夷州啊。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看,這隻被追得窮途末路之下的叛軍,只怕再難以用正常的紀律和理念進行約束了,很容易就會做出更多為了短期存貨,而不擇手段乃至倒行逆施的行為。

  也只有讓他們荼毒和禍害的範圍儘量擴大,才能更有力的體現出淮軍,作為外來強大幹涉力量的正當性和後續的存在必要。

  這中間需要掌握一個基本的尺度和平衡了。

  第1009章 夷變(四)

  宇文藩家居城及其附近的坊區,已經被血腥味和間雜的慘叫聲所籠罩起來,隨著升騰起來的火光和煙塵。

  三五成群的亂兵游曳在城坊之間,沉默或是狂熱的進行這某種清理工作。

  穿著倭國筆頭的服飾而面無表情的黑島仁,就跟在作為帶路黨和招牌的平正盛身後;大多數時候他始終扮演暗地裡居中指揮的角色,然後根據時不時回饋過來的消息,而對按圖索驥的目標,進行調整;至於由此可能產生的加倍誤傷和其他的破壞,就是徹底解決長遠將來所面對問題的必要代價了。

  事實上他都有些出乎意外,僅僅是打著被繳獲的澄海公旗號,這座宇文氏的居城這麼容易就出現了混亂和驚慌,乃至主動開門逃亡的跡象,然後在他們全力一個衝鋒之下就輕易淪陷了,連城中的人都沒有能夠跑掉多少;

  由此也可見幕後主使力量之間,潛在的勾結與默契。

  「黑島君……」

  走在他身前的平正盛,突然轉過身來里出某種卑恭虛膝和討好的表情。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意義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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