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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矛盾和衝突無疑也讓外人看到了其中操作的餘地和機會;因此,在隨軍的參謀組建議下,趙隆特地派出信使回來請示一二,是否可以利用這種局面和個中矛盾,將淮軍在新羅藩的利益,名正言順的進一步擴大化。
我自然是無不可的馬上給與了回復。
而壞消息則是來自內地,在山東道發生了成建制的軍隊譁變。
就在劉紹能麾下的淮南行營所部,在奉命離開防區南下荊湖的途中,經由鄧州新野一代時;因為飢腸轆轆和缺少禦寒衣物,地方殘破又沒有辦法提供衣食供給,遂就地發生了營嘯和譁變而四散入地方搶劫起來。
而後續趕來的人馬非但不能制止和約束,反而因為南方後路斷絕的消息,在短暫的對峙之後,也加入了這些劫掠地方的隊伍當中。
等到親自組織殿後的劉紹能親自趕來,發現自己除了還算忠心的親軍營和輜重隊外,手中無兵無糧,已經是無力回天之勢;而只能約束這剩餘還沒有散掉的後隊,加快速度進入襄州境內,然後上書向朝廷戴罪。
而在這一次變亂就地散掉的,也是淮南行營最後三個不滿編的軍序,約有兩萬人出頭;這也代表著曾經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大戰區,東南招討行司的最後一點遺存和影響,就此煙消雲散了。
連帶的反響是,我那位便宜姐夫五路總管寧沖玄,正式在官面上提出了向淮東借糧借物的協力建議和請求……
……
廣府上城。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響徹在上城幕府居所之中的廝殺聲依舊未曾斷絕。
而在幕府門前負責居中協調各處用兵和編排的館苑裡;
作為前樞密知事,兼現任大參事府副總綱,軍器總監,新加了同中書門下三品,在一眾黨人當中,素以知兵善謀著稱的李嗣本,也在大聲詢問著各方送來的消息。
「幕府的本居和後城,都還沒有拿下來麼……」
「那些御庭衛士和瓊崖藩兵拒降,內據險要而死戰不退……」
「再加上地形狹促塞滿了障礙,而無法採用器械開路……是以突入的兒郎,死傷不小卻依舊被擋住了……」
「那就繼續圍困下去了……」
李嗣本斷然道。
「只要確保那些殘黨不會跑出來礙事就好……」
「如今城中的局勢已經初見明朗,我們只消等到水師的炮隊。」
「陸續挪運進城來,再慢慢的收拾他們好了。」
然後,他又轉投到另一邊詢問道。
「第三批名錄上的人等,都已經控制的怎樣了……」
「已經控制住了大半……連同家人在內,正在往首山宮西側的外苑押送。」
一名朱色袍服的高級武官應聲道。
「只是第一批和第二批名錄上的人等,還有少許棄家在逃,或是不知所蹤……」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點名要的辛軍候……」
「龍雀園那裡暫時不要動他……」
李嗣本擺擺手道。
「反正那位國老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他的子侄輩和族人,這次卻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只要不主動出逃,願意藏上多久就隨他去了……」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
「下城和左城都控制住了麼……」
「只剩下甄泉坊那兒……」
「前後已經搭進去好幾隻人馬,數個方向輪番攻打了幾天幾夜……」
「還嘗試了拆牆和挖洞,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實質進展……」
「他們的火器實在犀利,並且看起來貯備充足的……」
「真不愧是野戰善守第一的勁旅,就連一些家將私兵,也是這般的難纏啊……」
「那還要繼續打下去麼……」
一個聲音請示道。
「打為什麼不打。」
他冷笑著看著對方。
「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徹頭徹尾的做到底好了……」
「只是不要讓我們的核心人馬去打……」
「將那些不慎要緊的外圍力量,驅趕過去打……」
「特別是陳子錕那批人,既然開了這個頭,就別想要置身事外……」
「讓彼此多消耗一些,對於我們眼下的行事,還是日後的新朝廷,都是大有裨益的……」
「屬下明白了……」
……
「婆羅洲會館被燒了……」
因此,羅氏大宅里也再次接到一個噩耗。
「連帶整條街都被燒成白地了……」
雖然早預期到會有這種可能性,雖然人員大都已經撤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房舍的損失,但這個結果還是足以讓這裡的人都變的心情愈加沉重起來。
「匯源號的物業倒還是完好……只是……」
言下之意大家都能夠明白的,相對於外部的完好,裡面只怕早已經被查封後,挖地三尺式的羅括一空了。
當然了,這也和匯源號所在位置有關,作為廣府的財富之眼和金融匯聚地,正所謂其中的利害關係牽扯之多,目前還沒有人敢在這片地區內行那殺人放火之事,不然很可能就變成經濟秩序和金融信用的總崩潰了。
類似遭遇的還有本家的天工號、藍路坊和八雲社,無論是總號還是連鎖分支,都無一例外的遭到了針對性的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