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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剎那之間,那些躲避不及得車馬就遭了秧,咄咄噗呲有聲的瞬間多上了一層顫動的白羽,而只剩下中箭倒地的牲畜和人體,在血泊當中徒然掙扎著。

  而護送運輸隊的大多數將士,也在左近的口令和吆喝聲聲中,用車馬作為掩護和遮擋,拖著受傷的同伴或是民夫,而紛紛退到了另一側的路基和淤塞的水溝下。

  「白兵隊上前待機應敵……」

  「銃兵第一陣……」

  「裝彈、挺舉,自由射擊……放……」

  「銃兵第二陣……」

  「裝彈、挺舉,平射……放……」

  「銃兵第三陣……」

  「裝彈、挺舉,集中齊射……放……」

  只見得的眼疾手快的三段排射之後,那些呼嘯而至的敵人,就像是當面撞上了一道無形的攔截線,剎那間紛紛血光綻射和噴濺著,人仰馬翻的被迎頭打到了一大片。

  而在越出路邊的白兵序列之中。

  都頭鄧坊手持一面大牌,親自站在排頭的位置上,微微斜向上低伏身體,只聽得牌面上如雨點般被射中的咄咄作響。

  僅僅十幾個呼吸之後,他已經面對上那些零星衝過彈雨鉛子投射的身影,這時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冷峻森嚴的表情了。

  然後就碰碰的再度響起,卻是白兵們用單持的三眼銃和短管喇叭銃開始近距離擊發,打在沖近的人群里紛紛仰面翻倒,但最後還是有一些人衝到了身前,然後就趨勢不減的撞在他們的臨時組成的盾牆上。

  「嗚……」

  這時候一聲尖銳的哨子響,讓鄧坊急忙用撞開面前的敵人而蜷身蹲伏在地,而將大牌斜插進地面再用身體抵住,然後就聽到重物越過頭頂而丟在不遠處地面上的零星聲響,隨即又變成沉悶至極的轟鳴震震。

  只聽得耳邊炸裂開來的連片慘叫聲,在極近距離之內變成讓人頭昏腦漲的嗡鳴雜音,以及手中重重的衝擊與碎片亂射砂石拍打的震感。

  這時候透過手牌邊緣濃重的煙氣望去,在他這一列的面前,已經沒有能夠完好站立的敵人了。

  這時候,沿著道路布置的線列另一面,再次傳來了喊殺聲;滾滾而至的煙塵當中卻是數隊敵軍的騎兵,再度從遠處低伏的矮丘後面分作數股撲殺了出來。因此,鄧坊這一面的火力頓然銳減而壓力驟增起來……

  數輪鏖戰之後。

  看著面前背逃而去的零星身影,親自站在白兵隊前排的都頭鄧坊,放下了手中站滿血漿的三眼銃和手牌,慢慢的靠坐在路基上,只覺反覆使力過後的手臂還在不由自主顫顫的抽動著;而他所在這一列的白兵,也變得有些殘差不全了。

  轉頭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右眼角眼被血糊住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在頭上給開了瓢。於是,他小心的摘下癟下一個大豁口的帽盔;頓時覺得頭邊什麼東西,被牽扯著重新撕裂開來,而在慢慢流淌過發梢的濕潤中,一股子火辣辣的抽疼起來。

  但在此期間,用這隻打空的三眼銃。他已經至少砸破、砸斷了至少四個敵兵的腦門或是肩頸。也正因為這個貌不驚人的包鐵皮襯帽盔的保護和緩衝,他才沒有被人真正的劈開腦門而丟了性命。

  而他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是去年剛換裝的新裝備,包括這身鋼片夾襖式的帛甲和鐵片墊底的膠麵皮靴。所以哪怕他在戰鬥中了好幾箭,也都是扎不深的皮肉傷而已,折斷箭杆之後甚至不影響他的繼續戰鬥。

  「是否追擊下去……」

  看著遠方退聚在一起的敵勢,鄧坊再次吐出一口尤帶沙土的唾沫,覺得已經恢復了不少氣力而有些躍躍欲試的請示道。

  「暫且不用……原地戒備和休息……」

  身為運輸隊的臨時主官,兼車營正將張憲道。

  「接下來就交給別人好了……」

  只見的天邊接連數聲的煙花號箭飛起。

  大隊的騎兵出現在了東面道路的盡頭,人馬閃爍的甲光,就像是一條鱗動的長龍一般,飛快而兇猛的撲入這些倉促敗退的敵軍當中,就像是中間開花一般的,用踹踏和衝擊將他們徹底攪亂、衝散開來而潰不成軍。

  仔細觀察他們的旗幟,乃是在風雷旗的底色上加上雙重的馬蹄紋印;卻是那位羅帥從海對面帶回來的安東子弟,所組建而成的一隻騎兵新伍;因此又被特地授予驃騎之名和相應番號。

  但是其他部隊,更喜歡稱他們為當胸騎兵,因為他們連人帶馬最顯著的一個標誌物,就是那麼一大塊整體鍛製成型的護胸了,而且平日裡被打磨擦拭的閃亮無比,打大老遠就可以見到他們的胸甲反光。

  如今淮東初具成型的騎兵序列,已經有三個基本類型:

  以遊牧俘虜改造而來的游騎,在配備上極端強調輕裝的機動性與野外自持能力,而成為各軍營團的斥候、探馬之屬。主要來源和補充,也是那些公營牧場和圍廄中的塞外藩奴。

  再者,則是在南方特色騎兵的基礎上,強調發揮發揮火力和機動靈活性的獵騎兵;以迂迴騷擾和牽制,乃至局部突擊為主要作戰方式;因此,配備了長短火銃和近戰馬刀和部分較短的旗槍,騎兵的防護也比前者更好一些。

  在通常情況下還會配屬同樣數量的騎馬步卒,進行較遠距離內的機動作戰。因此除了正編的三個營之外,在地方上還有若干只作為後備力量的巡邏騎兵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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