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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活下去……」

  「種田也好,砍樹也好,打鐵也好……」

  「找個能夠要活自己的生計為最優先的事情……」

  「不要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最好找個婆娘好好過日子。」

  「等生了兒女,把自己的血脈傳下去,就是我輩最大的勝利了……」

  「讓下一代人,不用再為這些理由而流血送命了……」

  而這一切的變化,卻是某個深入山區的疤面人,所帶來的促成和推動之下發生的。

  他的臉面已經被坑坑窪窪的傷疤給毀了,勸說聲音也因為嘶啞而失去本來的樣子,就算是他已經過世的父母站在面前,只怕也是認不出來了。

  只是每一個知道了他身份的人,都要肅然起敬而敬仰不一的喊上一聲。

  「藩上……」

  「老大人。」

  因為是羅氏藩主親自指名要活捉的對象,結果他還是沒能如願戰死在內城的城頭上;但在重傷被監管起來的時候,卻又因為羅藩藩主的病倒,引發的一連串混亂和變動,而變得無人問津;然後,居然就讓他乘亂掙扎的逃了出來。

  然後,隱藏在民間修養的這時間內,經過了數次搜捕的他,也痛下決心毀掉了自己的容貌和聲線,以一個醜陋乞丐的模樣和身份,終於得以擺脫了過往身份的束縛,而公然出現遼西的土地上。

  又經過了好些事情,也見識過了沿海那些屯圍里,外來填戶和移民的生活狀況,親眼看見了淮東軍在這片土地上的種種作為。

  尤其是當他聽說了,因為家族內亂而自顧無暇的羅藩,居然名正言順把偌大的遼西故土,都託管給淮東方面之後,他就慢慢有了這樣的想法和心念了。

  這真是天意使然啊,或者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讓薛氏嫡系的血脈,以另一種方式在這個土地上繼續流傳下去。

  薛氏和羅氏世世代代不死不休的仇怨,似乎在這裡也可以因為血脈的融合,而打上一個句號了。

  想到這裡,他早已經乾枯的淚腺,不由有些酸楚滿漲起來。

  等到可以確認的那一天的話,他也可以帶著這個最後知情者的秘密,和薛氏過往的一切一起埋入歷史的額塵埃了。

  第789章 萌動(十四)

  夏日炎炎的波伏浪涌之中。

  作為交涉代表和私人信使的劉延慶,也終於踏上了海途的歸程,而迫不及待的將同行前來的那些,已經變得亂糟糟和不可收拾的人和事,給暫時丟在了身後。

  他現在也差不多看出來了,這些仗著勢頭前來淮東胡作非為之輩,也不過是別人跑出來投石問路的棄子和炮灰而已,或者說是某種真實意圖的最好掩護。

  別看他們現在鬧騰的歡,若是在上位者態度有所轉變的情況下,相信會有不少人靶他們當做,結好淮東的籌碼和道具。

  但無論那一邊,都不是他可以隨便參合的。

  與此同時,他的父帥也就正式開始在淮南走馬上任了。雖然只是作為淮南行司的主帥,而不是管領沿海數道的整個大東南行司的總管。

  但這好歹也是資深老帥劉紹能,在領軍從征天南之後,又一次執掌軍前權柄的機會;

  而這一次若能平穩的完成基本任期的話,那回朝就不再是樞密院裡最頂尖的那七八號中,排名末尾的兼知樞密副使了,最少也是個分領四方之一的常值樞密副使;或是常伴監國身邊,以備資軍國的樞密都承旨。

  當然,朝中也有一種說法就是:

  因為東南行司作為大梁五路招討行司之首,設立已經數十年而權柄日益積重;是為以江寧行在為首的大本營和樞密院,有意籍以千總管寧沖玄調任江西和荊湖路之際,將其的權柄和職份,拆分成一個較小的總管路和若干制置、經略的分巡路。

  而淮鎮的設立,無疑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標杆和先行試水,而管轄和地域都大幅縮水的淮南行司,無疑就是另一步關鍵的棋子了。

  這樣看來,上位者固然有效敲打和壓抑淮東鎮的打算,但也不會輕易坐視,有人私心作祟或是肆意妄為的,將這個重要的跳板和橋頭堡,給徹底搞亂的。

  畢竟,從戰略方向上來說,一旦據有中原河南腹地的北朝中樞,在這次中路北征當中覆滅之後,繼續平定四分五裂北國勢力的重頭戲,經略河北道和平盧道的要任和關鍵,就得仰仗淮東所具有的特殊位置了。

  因此,他這一次私下受命於總綱參事府和樞密院的,雙重秘密考察與評定任務,也必須有所結論和定性了。

  「淮鎮者,好貨殖工商以趨利……」

  「好吏員而輕士人,重工巧而輕教化。」

  「無豪強而士民百姓,多役使於營中……」

  「雖然花甲稚齡亦不能免……」

  「是為地方未聞有大戶、宗族者……而少有餓殍遺道……」

  這就是劉延慶,在先行發出回奏扎子裡的評價和結論。

  當然了,他只是比較謹慎的,把他在表面上所能見到和推演出來的東西,相對完整而客觀的呈報上去。這樣雖然不免失之立場和傾向性,但從背後推動這些事情的那些人,也沒有辦法挑剔他的毛病和錯失。

  順便還可以和同行前來的那些人,提前進行分割和區別開來,以免被牽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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