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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半飢不飽的印象,一直斷斷續續的籠罩在他成長的記憶當中,所以稍稍成年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將他差遣出去,給藩上當差聽役以免去處分徵收的名目。

  然後隨著本藩的其他人,又應了大羅氏的號召,而稀里糊塗的成為了代表安東道,渡海支援大梁北伐的各路藩軍之一。

  當然了,素以這北伐的功敗垂成,這些外來助戰協軍的藩兵們,也大多數處境堪憂而旋起既滅相繼敗亡當中;唯有他和他的所在三營安東兵,因為早早被劃撥給了新軍左廂,而僥倖逃過覆滅之厄。

  然後就開始了在淮東軍中的生涯,魚山藩的同鄉找到了他,帶來家鄉的訊息同時,也偷偷的問他,需不需要跟班和扈從;至少有十幾個勤勞肯乾的同鄉子弟,願意爭取這個機會云云。

  事實上,受到困擾的不僅僅是他,還有許許多多的其他出身安東道的軍士們,被找著各種由頭和籍口,旁敲側擊著詢問能不能在淮鎮裡,找一條當兵吃糧的出路。

  而且,就算是淮鎮的上層,也不能置身事外。

  幾天下來,突然冒出來絡繹不絕的拜訪者,幾乎將淮東軍所駐留的營區,變成了鬧市一般的喧聲連天。

  因而,我也站在望台上,有些無奈的看著那些,耀武揚威一般的騎馬或是步戰,在幾個臨時畫出的場地內,捉對廝殺成一團的身影。

  對於我這裡發生的狀況和事態,至少在羅氏那邊,表現出了某種樂見其成的態度。

  用匆忙從南邊趕回來羅思謹,私底下交心的話說;只要不是公然挖羅氏本家的牆角,哪怕就算是羅氏附庸的勢力,也沒有太大問題的。畢竟,戰後的遼河東西流域,需要休養生息的時間,能夠減少一些類似的不安定因素,也是不無好處的。

  畢竟,這些藩家的子弟們從小就舞槍弄棒的,為的就是上陣廝殺的需要。

  在歷代薛氏和羅氏兩家長期對抗的背景之下,他們需要與山外草原的番部廝殺,與敵對的北朝邊軍廝殺,防範白山黑水裡的野人和桀驁不遜的林中百姓,乃至與鄰家的諸侯相爭水源、田地和山坡……

  但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了,稍微有點見識的人,似乎可以預見到安東中部和南部各家諸侯將來,將進入很長一段時間偃旗息鼓的休整期。

  不但那些徵發而來的各地藩兵和夫役,需要大量的遣放地方,以充生產活動。事實上,一些地處偏遠的藩家,已經開始打點行裝準備歸還了。

  就連這些充作軍中骨幹的這些藩家子弟,也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了用武之地,雖然說在新占據的遼西八州上,有很多空出來的地方可以安置他們。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安於現狀和平淡日常的。

  因此,有個地方去讓他們繼續賣命,還能掙一筆安家費,自然是不錯的選擇。

  再加上這時候,通過與淮東軍中安東籍士卒的交流,卻將淮東軍的待遇和供給標準流傳了出去的同時,也產生了這個意外的結果。

  不過對我來說,所謂他們從小操練的武藝什麼的,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淮東軍自有一套戰法和訓練流程。依靠得集體協作和訓練的力量,而不是個人的武勇。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位於淮東體系內成長起來,通過集體農莊,大型工場的批量流水線式提供的兵員,可比這些來歷複雜的藩家子弟,更可靠合用的多。

  畢竟,我需要得只是能夠令行禁止,組成陣列進行排隊槍斃的軍隊。不過,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被托請和委求的多了,我原本只打算象徵性的收一點人手,充作場面應付一下就好。

  但是這個時候,來自參軍小組裡杜士儀的一個建議,卻無意提醒了我。

  至少安東當地既不缺少優良大馬的來源,自然也不匱乏善於馴養和騎馬馳騁的健兒,因此一直困擾我方的,關於淮東鎮在騎兵來源上的先天不足,似乎有了某種彌補的機會了。

  於是,接收和甄選的標準,就臨時改弦更張變成了能不能騎馬,為最基本入選的門檻。至少掩體騎兵的標準,放到淮東這個初見成效的大熔爐里,我不信就不能給我改造和淬鍊出一隻合格的騎兵來。

  然而,我發現自己又再一次錯估了形勢。對於大多數藩家子弟來說,騎馬這個門檻顯然不能難倒他們的。據說很多人從小,就是坐在父兄的馬鞍上,隨著家族的長輩一起巡視領地而徵收賦役的。

  結果牽著馬來應徵的人之多,居然把我的營門都被堵了起來,如果光看人頭的話,臨時整編一個營拉出去,是絲毫不成問題的。

  我回頭和羅氏那邊一琢磨,乾脆拿出部分財貨和比較珍貴的戰利品來,就地辦個軍中競技性質的比武大會。

  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通過一些幕後觀察和現場操作,淘汰掉一些不合適的對象和來源。

  然後,我又再次錯估了他們的決心和動作,初步入選的上百人,最後到場居然有足足好幾百人,這些傢伙都是帶著形形色色的跟班和扈從前來。

  於是,我不得不臨時決定,編成一個騎乘輔助營,至少這些跟班湊在一起,稍加訓練和紀律約束之後,在隨軍牽挽、飼養和照料馬匹等雜務上,還是很有一套經驗和手段的。

  於是,還在淮東的首席獸醫悲風,在不知情的條件下,多了一大群潛在的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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