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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立下功勞之後,也被羅藩本家追認身份,成為這隻協同作戰的專屬友軍當中,實際領兵的左右兩廂都尉官之一。
而羅思瑾則更多時間在負責日常與本家的溝通協調,對於地方的善後和處置等等一系列事務。
……
而在淮東,淄州濰城鎮。
難得親自出馬的秦長腳,也滿臉嚴肅的站在一處小型的庫房前面,看著被逐一搬出來的大包庫存,聽取著出入和管庫人員小心翼翼的匯報。
「出五年陳谷五千石……」
「收入干培口糧四十二萬塊……」
「每塊一斤半兩……」
「兩百塊為一包……」
「包內質地尚干,面灰白而無明顯霉斑和粉渣……」
有人用小刀在乾糧面上搓刮著,然後一邊繼續報告到。
「沒有明顯的酥化,力刺而不深……」
每包抽取一塊用錘子搗碎,放到大鍋里水發煮開。
待得糊糊翻沸而起,然後用木勺刮去上面的浮沫和表面,放到盤子裡充作樣品;又將整鍋陳放一會,漸漸冷沉後大半盛出,只留鍋底刮下來,作為另一份樣品。
然後用勺子在盤子裡將渣底細細攤開,頓時勃然變色起來。
「為什麼,這一批次會有鋸末和紙屑……」
「還有沙石沉底……」
「這是想坑害我軍將士麼……」
一時間被按倒在地的管庫和出入,都面如土色的自辯了起來。
這一次,卻是在他身為御史里行,例行風聞查事的巡遊當中,居然接到舉告有人在外包的口糧加工中,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拿鋸屑和沙子來添重。
於是被秦長腳手下的狗鼻子給一路嗅聞到了這裡。
然後,在公示通報以儆效尤之後,連帶相關人等一起,被發配去挖沙砍樹,天天與沙子和鋸屑打交道了。
第754章 思變(九)
遼西,開義城中的氣氛。
卻是沒有因為之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詐降和反擊成果,而有所改善和變化。
反而因為某種「一定會被屠城」「不知道要被怎麼報復」之類,已經實質化的威脅和緊迫感,依舊籠罩在表面上的緊張肅殺和某種惶然不安的暗流當中。
而就算是被平盧軍接管了部分城防,而放鬆了駐紮內城的控制力之後,那位被重重保護起來的少藩主和他的母親,依舊沒有任何的露面和公開鼓舞士氣的行為。
反而是從外城的三位臨時主持者手中,要走了更多的資源和人力,開始增築和加強內城的城防建設,並且逐步的轉移和囤積物資,這不由讓更多的軍民百姓,對於繼續守住這座城池,並不抱有太大的指望了。
城牆附近的民居和其他建築,都已經被作為炮石的材料拆光,而開始拆除和改造正街大道兩邊的建築了;在各個街口和巷道的節點,都出現了由被挖斷的道路和雜物組成的街壘。
因為,就算是搗毀了城外營地中的大半器械,但是卻無法組織對方的穴地攻城,已經在東面和南面的城牆上,製造出了十數條大大小小的裂痕。
而城頭的短暫易手,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幾乎是這邊浴血奮戰的前腳趕下去,那邊吼叫著從另一頭又殺上來了,就像是按下葫蘆浮起瓢一般的讓人顧此失彼的疲於奔命。
而作為三管齊下的牆下堆土,也已經推進到了半牆高的距離了,那些羅藩和諸侯兵馬,可以直接順著土坡衝上來,再輕而易舉的架梯城頭,或是將武器投進城垛里了。
「若是大公子還在,便若好了……」
「至少不會這般躲起來聽天由命了……」
一個牆角里嘀咕的聲音,被在內城巡曳的藩衛管領薛安仁聽見了,頓時有些惱怒的搶步上前,狠抽了對方一個耳刮子,又一腳踹飛出去。
「不知死活的混帳東西……」
「從來就沒有什麼大公子……」
「薛氏的正統,只有嫡親的少藩主……」
然後他又厲色對著周圍幾個表情驚駭或茫然的人喝斥道。
「這種非言豈是爾輩可以輕傳的……」
「被我聽到了不過是一頓皮肉之苦……」
「要是傳到內宅的耳朵里去,你們自請多福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事情才過去不過幾年時間。對於藩下的普通家臣、藩兵和領民來說,那位總喜歡身先士卒而衝鋒在前的大公子,總是比那個從小就躲在深宅內院裡,長於婦人之手,年節才在公眾場合遠遠露個臉,然後按部就班繼承族長位置的少藩主,更有存在感的多。
因此在某種情況下,不小心有人露了嘴而受罰的事情,就不可避免的比比皆是了,甚至還有人因此掉了腦袋,給當做惑亂軍心的罪人,而成為懸首城頭中的首級之一。
當然,這種諱莫如深的強制手段,也只能在明面上讓人住口,卻少不得引起私下裡的另一種反彈。
突然城頭上傳來一陣驚訝和譁然聲,頓然將這個小插曲給掩蓋了過去。
卻是一隻衣甲鮮明,精神面貌與風格迥然的人馬,開進了東門前的圍城大營中。
只是,對方高擎的那面紫電赤炎的大旗,讓少數知情的人等,不免有些心驚肉跳的感受到了某種壓力。
「滿萬不可敵?……」
「是淮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