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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左近的攙扶下總算恢復了些許,自己行走的能力了,但卻依舊覺得腿軟腳軟的使不上力來。

  遇襲之後被富氏拋棄的憤怒和不甘,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則是某種心有餘悸的慶幸之情和兔死狐悲的感傷。

  富氏居然就這麼完蛋了,曾經壓過自家一頭,參加過外道征戰而勝多敗少的富氏藩兵,這些敵人面前,就像是受驚無助的羊群一般。被數量遠少於他們的敵人,沿著戰場掃蕩和驅趕的到處都是。

  以至於,很多人都慌不擇路選擇了從河對岸,拼命的返身沖回到冰面上來,似乎想在南岸找到些許安全和幫助。

  然後,又被來自背後無形的力量,所紛紛擊倒撲滾在冰面上,拖出一團團拉長的血跡之後,在痛苦呻吟中掙扎著死去,最終變成冰面上一具具硬邦邦的塑形。

  剛經歷了鬆弛懈怠中的後隊騎襲,又從混亂中平復下來的蒲氏上下,連重整旗鼓而返身再戰的勇氣和膽魄,都已經喪失不堪了。

  大多數人只想拼命脫離這些可怖的敵人,而退逃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後卻忘了剛給趕走的敵騎。於是,在去而復返的敵騎不斷騷擾和威脅治下,這一退隊伍渙散開來,就再也聚不起來了。

  但不管怎麼說,出發時的鄧藩弧關城,不知不覺間已經猶然在望了。

  對於這些丟失了大部分輜重物用的蒲氏藩軍來說,就意味著可以擋風遮雪的屋子和溫暖的草榻,還有熱乎乎的湯食,甚至是女人。

  不由紛紛爭相加快了腳步,而城中的人也似乎看到了他們的存在,而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城門相迎。

  然後在相對狹窄的門口,這種迫切的心情和動作,就變成一堆人在推擠擁踏中的爭執,然後又演變成拳腳交加的鬥毆和叫罵聲。

  直到藩主蒲世權的抵達,才重新拿出自己的權威,用刀鞘和槍桿子給清理出一條通道來,讓他和他的衛士進去。

  走在狹窄幽暗的門道里,蒲世權才像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短短門道里狹窄和侷促的空間,居然給他帶來了莫名的安全感。

  而在門道的另一端,隱約可以看見和聽到,那些先行進城的藩兵,在大呼小叫聲中,紛紛鑽進街道邊上的屋子裡,驚擾而起的女人尖叫和哭喊,此起彼伏的告饒聲。

  「這些混帳……」

  蒲世權有些煩惱的抱怨道。

  「是得好好整頓一番了……」

  先行進城,居然不是上城接管防要,為藩主提供掩護和警戒,而是先去搶劫城中的民家。

  這個想法,讓一直高度緊繃的他,突然有些驚覺起來,要是那些追來的話。

  這時候,簇擁著他的衛士們,已經大半走出了門道,就聽突然轟的一聲重物墜下的聲響,霎那間走出門道外的衛士身影,淹沒在從天而降的不明物體和滾卷的塵煙當中。

  「中計了。」

  「有埋伏……」

  左右撕心裂肺的叫喊著,用盡全部力氣拖著蒲世權向外跑去。然後,就見出口處的後方人群,也在火焰和轟鳴聲中,紛紛哀呼慘叫了起來。

  第680章 出援(二十五)

  煙火沖天的弧關城中,喧囂叫喊猶自不絕。

  「德瑪西亞……」

  倭營主官黑島仁或者說趙信,大聲的怒吼著本營特色的專屬口號,親自抽刀提銃跳下台階,而殺入那些驚慌失措的蒲氏藩兵之中。

  作為登陸新羅的四營防戍兵之一,倭營的編制一直保持了較大的編制和人員替換率,因為只要進入倭營之後,就有本族人自願成為相應對象的跟班,而留在身邊打雜兼作修習。

  而在日常的訓練標準當中,居高不下的傷殘甚至是死亡率,也是倭營的一大特色。

  因為,這些渡海而來謀生的倭人,為了達到日常要求和水準,或者說獲得相應的待遇和福利,也是在內部競爭頗為激烈。而時常會表現出某種一根筋走到底的偏執,或者說無所畏生死的自虐態度。

  但在實戰中的具體表現,則又很有些精細處的狡猾與小團體的兇悍。因此,在對付上新羅當地這些數量頗眾,裝備訓練稀鬆平常而士氣不振的藩兵徒眾,就有些物盡其用,甚至是如魚得水的味道了。

  儘管因為他們身高體能的不足,而無法負擔當大多鐵甲長兵,但在使用火銃和短兵配合上,卻是很有些獨到之處。因此,他們幾乎是人手一隻火器,一把狹刃刀,就是最常見的配備。

  特別是給他們配上當地搜羅的矮身馬之後,甚至可以悍勇大發的直接騎衝撞入敵陣,再跳下馬來與被衝散的敵人近身肉搏,用刀劍短兵格擊廝殺。

  如果敵勢試圖重新匯集,他們就會相聚成團放一兩次銃,再次第抽刀停矛將其殺散。

  對於他們這些出身黑島家的藩役來說,這其實不會比在九州太宰府的爭鬥中,在領家、名主老爺們的驅雇下,拔刀砍那些頭戴圓笠,身穿竹片和皮兜的部民、國造卒、郡司防人們,會更加困難和費事的多。

  也就是來自平成京或是山城京朝廷那些的,郡司國造子弟或是富裕城民所組成,裝備更加勝一籌的步弓侍和帶刀隊,才會讓他們稍避三尺。

  當然了,擁有了現下的裝備和訓練,又參加了中土的多次南北戰陣之後,他們也不免有些信心慢漲起來。就算是在扶桑藩的故地,遇上拱衛南都北嶺的衛戍府衛士,或是京城近畿的舍人軍,也堪能一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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