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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猶自站立的親衛們,一邊手腳不停的對外射擊著,一邊不為所動的用身體,嚴嚴實實的遮擋在馬車周圍。

  狹窄的橋面雖然限制了他們的展開,但是作為某種訓練和本能,他們仍舊像是人牆鐵壁一般的堅守著原地。一邊對敵忍受著傷亡一邊等待著趕上橋面匯合的後隊。

  而在河水裡,已經被血色和漂浮的屍體沾染了好一片,還有幾隻已經傾覆的船隻,半沉半浮的靠在低矮橋墩下面。

  而在不遠處,還有隱隱綽約的人影,正在河岸邊上的草盪和渡口廢墟里,與深藍服色的後隊士兵,在近身糾纏和激鬥著。

  然而這種情況說是兇險,但並沒有持續上多久,河對面已經過橋去,卻又被斷橋分隔開來的前方大隊和開道騎兵,也已經反應了過來,毫不遲疑的踏入,已經部分凍結的冰冷河水裡,重新返身泅渡過來。

  天邊再次升起了數枚綠色煙花的訊號,那是外圍的探馬游騎的提示,就近軍營里的後援,已經趕來的標誌。

  而在不久之後。

  逐漸順水漂流遠去的河船上,人稱「小李廣」,又別號「神臂銀槍」的花榮,也放下鐵胎射鵰弓,重重的嘆了口氣。

  苦心積慮準備的襲殺行動,還是失敗了,還白白搭進去這些身經百戰的密營好手和百里挑一的軍中健兒。

  直到最後一刻,也只有他這一船,十幾個負責遠射援護的人手,利用事先的準備才脫身出來。

  這還是花榮箭無虛發的射翻了,好些個沿河追攝的游騎,令他們來不以及發出訊號,才得以拉開一段距離和接觸。

  突然他身體一僵,只覺得寒毛戰慄起來,不由側身舉手去抄拿弓箭,卻在左臂的肩甲上炸開一團血花,然後站在他身側努力撐船的一名同伴,捂著血肉模糊的喉嚨,一頭栽進了冰冷的河水裡。

  河岸上的馬背後面,來自獵兵隊別號「小養游基」的隊副龐萬春,也有些遺憾的放下手中特製長銃,面對不斷漂流移動的河船,還是不免射失了。

  第646章 後手(一)

  「口令……」

  「奉武……揚威……」

  這場襲擊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就如夏日午後的急停驟雨一般。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

  無名的河橋之畔,臨時設定的警戒營地當中,我坐在最大一面被嚴密防護的半敞帳篷里,一邊公開接見前來問安的附近駐軍將官,一邊聽取著事後的報告和說法。

  「前軍第四營第一團校尉陳興法……參見鎮帥……」

  「駐留鄭縣的第七防戍營周大發……見過大帥……」

  「建生軍第二工程團鄧遠覺……」

  「鄭縣縣尉兼守備團副魯泰……」

  「鄭縣第五十九號勞役營巡察隊隊正羅一喜……」

  「保平鎮巡檢所劉子坪,給軍帥問安……」

  「恕標下來遲……讓大帥受驚了……」

  ……

  遇襲後像是惜命得到老鼠一樣,灰溜溜的偷偷逃走後,再來宣布結論,可不是我的風格。

  及時的露面和表態,同樣也能起到士氣加成和消滅謠言和隱憂的效果,這點道理我還是懂得的。

  從我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帳之外的戰場,已經被仔細的收拾和清理過,屍體也被集中起來逐一的分類和鑑別。

  「賊人大都已經伏誅……」

  「餘下少量正當追索中……」

  「首當其衝的親直第二都(團),陣亡二十七員,輕重傷五十五員……」

  「第四都,陣亡四人,而輕傷二十三員……」

  「虞侯隊陣亡兩人,重傷七人……」

  「以上陣亡就地處置和傷員救治都已經安排妥當……」

  「擊殺賊人一百六十九員,其中擒獲五名活口,已經分別遣轉有司拷問……」

  「所用兵器弓弩,具為北國式樣……」

  我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事實上,其中還有一個後續的小插曲的。

  「急報……」

  事後的紛亂當中,一名訊兵飛騎靠上前來,急匆匆的想要對我報告什麼。

  然後,在踏入親直衛士預設的警戒圈之後,毫不意外的被近身十數隻火銃,給集射戳殺成個肉篩子。

  然後搜檢屍體,才發現對方已經被扣在手裡的數隻飛刀,以及帶有血漬的內襯。

  這才知道,這些襲擊者居然還有這樣的潛伏後手。

  剩下里的時間,就是以我所在的這個點,全面發動起來大索四方,寧枉勿縱的盤拿任何可疑事物和人的漫長過程。

  比如對方是如何分批潛入淮東腹地的;又是如何獲得我的行經路線的;如何獲得武器和裝備上的支持和準備;已經潛伏了多久,有什麼人為他們提供幫助;究竟有多少人牽涉進去;……諸如此類讓人不免要細思恐極的問題。

  反倒是襲擊的動機和目的,顯而易見而一目了然。

  匯報的聲音還在繼續。

  「據追擊的探馬報,殘賊乃是沿河放船而走……」

  「已經傳令沿河的各線的戍壘、哨所,並同境內的水營車船,前往追堵……」

  如今的淮東治下,除了作為基本盤已經建立緊密控制的六州之外,還包括了北面的濱、齊、濟三州,東面重設的登萊膠三州,西面的兗、徐、鄆州,以及南面的泗、宿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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