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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個聲音,小心翼翼的插道。
「可將那些巡哨都引了出來……」
牛皋不由轉頭一看,卻是帶來的牧奴普速完,不由生出某種警惕來。
「這又與你有什麼好處……憑的為此冒險……」
他雖然外貌生的粗豪,但是並非那種大大咧咧就毫無心眼之輩,特別是又參加了軍中關於將略兵法的短訓之後。
「回將軍的話,小人只想幾次有所表現。」
眾目睽睽之下,普速完有些緊張的卑聲道。
「在軍中求個前程而已……」
「你想從軍?……」
眾軍將不由壓低聲線鬨笑了起來,就像是見到什麼繼位驚異的事情一般。
「你區區一個藩奴……」
「夠了……」
牛皋卻突然打斷了他們,有些正色的看著普速完的眼睛,才繼續道。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保你一個出身也無妨……」
「但這事關一眾將士的安危,我又憑什麼信你……」
「小人願服下慢性的毒物,以銘心志……」
普速完,咬了咬牙道。
第514章 根本(十)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景色。
依舊是芳草萋萋,卻已經被踩踏攪亂的亂七八糟,沾染上了大片斑駁的血色,一片屍枕狼藉之中。
失去主人的坐騎,低低哀鳴這徘徊在,已經好無生命跡象的屍體旁,努力嗅觸著想要喚醒過來一般。
因為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遭到火器和爆炸物的環向伏擊,然後被衝殺入近身,因此,這些巡哨游騎的馬上馳騁和騎射手段,都還沒能完全發揮出來,就已經被殺得七零八落。
不得不下馬步戰,又以坐騎為掩護,向著谷內突走而去,卻不想又中了另一個埋伏,結果一個都沒能跑掉。
「總計折了四個,傷了五十六個……」
作為強襲的領隊,牛皋也正在聽取事後匯報。
「尚能騎馬的四十三個……」
「剩下的傷員已經放進,兩匹馬夾的擔架里……」
「隨時可以啟行了……」
「還請將軍如約,給我解毒之物……」
臉色蒼白的普速完走到了牛皋的面前,沙啞這聲音到。
他的身上尤有血腥味,那是在抱打糾纏之中,親自殺死一個胡騎頭目,所留下來的。
「……哈哈……」
牛皋突然咧嘴大笑了起來,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沒有解藥。」
「什麼……」
普速完大驚失色,頓然變了臉。
「傻胡奴……」
旁邊有人笑著解釋道。
「沒有什麼解藥,自然也沒有什麼毒物……」
「給你吃的,不過是塊消暑解膩的曲子而已。」
「最多讓你通通腸胃而已……」
「穿上。」
然後有人給他遞過一身袍服……
「有了這個投獻之功……」
「你可以暫且算作我們一員了……」
「也能用上火器麼……」
普速完有些驚異,又是羨慕交半的,看著他們手中的長短銃道。
「想得倒美,原來卻是打上這個主意了……」
牛皋不可置否的應聲道。
「那得等你反覆操訓,考校合格才行……」
普速完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將這身有些寬大的袍服穿起來,重新套上皮鎧,又信手抄起一柄還算鋒利的狹彎刀,且充作一名輔手。
他雖然是血統不明的歸化雜胡,但曾因為相貌端正,而作為頭人之子的玩伴和跟隨,到藩主所在的合絡城,修習學業兼作質子,這才耳濡目染了一些,尋常部帳里見不到的東西,也有機會見到了奚部的貴女蕭紇真。
所以,也不似普通的部帳子弟一般,在野性勃發之餘,也更有想法和企望。這才得到了石烈牙家貴女蕭紇真的關注,籍此才有了經常會面遊獵的機會。
想到這裡,他重新收回心緒,將目光放在那些軍士,掛在肩膀的長管銃子上,眼下之際,他需要藉助這些武器和持有者的力量,或許才有機會找回失去的一切。
「警哨回報,西南邊已經打起來了。」
突然一名軍士,跑了回來道。
「我們要加快進度了……」
普速完整了下心情,向著那些被搜檢出來,畏畏縮縮聚集在一起的牧奴走去,突然揮刀就斬死一個領頭模樣的人物,又指出了幾個人,拖出來斬殺當前,算是某種見面立威的手段。
「我需要留下一些聽話的人手……」
普速完如此高聲對著他們道。
正在遠處山谷外,山坡的側後方,帶領著一個半營,約六團人馬的鵬舉兄,也正當指揮著,對急忙附近城邑里趕過來的敵軍,進行打援的阻截作戰。
只是敵軍的來勢,比起預期又壯大了許多,而且形容雄壯整齊的程度,也不是那些衣衫襤褸的胡馬部眾,可以相比的。
「果然是輕誘之計……」
他面不改色的對著左右道,這已是他親自指揮的,不知道第幾場戰鬥了。
「可以好好打上一戰了……」
身邊的營屬虞侯吹響了三短一長的號子,旗牌手也揮動陪附在軍旗邊上的旗標,做出某種旗語來,然後是此起彼伏的「炮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