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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各好消息的背後,還有那麼些許的陰影存在。因為在鍋騾機的研發過程,已經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相關可疑人等的窺探和跟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經過了這次變故和風波,讓那些人暫且熄了強取豪奪之心,但是出於某種傳統既得利益群體,對於有所威脅新生事物排斥和抵制的考慮。

  沈岳他們繼續留在廣府,所收到的阻撓和破壞,卻是防不勝防的。比如在根本利害關係的驅使下,故伎重演式的再次製造一次爆炸事故,或是孤注一擲的採取人身威脅和消滅的手段。

  就算有我家的蔭蔽,而不敢直接下手,但新產品所要面對的畢竟是,開國之前就已經存在,經過歷代經營下來,一個相當龐大的官造和軍工利益集團。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家與他們的恩怨糾纏,從一開始打算另起爐灶,治練新式火器部隊開始,就是有所註定的。

  因為從國朝建立之前,南海都督府軍中長時間的積習,與軍工利益集團的世代壟斷,再加上對外征拓戰爭中的代差優勢,在火器上既然沒有迫切改良的需求。

  自然就不乏有良心的官吏們,各種維持現狀抱殘守缺下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某種可怕而強大的傳統慣性。

  當然,很多時候代差只是眼界的問題,歷代或許不乏有識之士發現問題,只是有心振作或是改良的,都被傳統勢力和軍隊保守派,給強行排擠出局了。

  因為他們面對的大多數敵人,根本沒有這個迫切改進的需求。曾經擔任過前代的軍造總監,並進入御庭會負責過檢點中外軍武備事,最後卻只能被閒投散置到兩學去的顏公,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因此,在天南州偶遇顏公,而事後得以看中而好結善緣的理由,可不僅僅是那一時的援護之恩,更多是某種。

  這就好比我大明開國明明是火器齊全的精銳,前清也是曾經大量配備火器的,但是久無大患和外部壓力的環境下,積習日久之後,也免不了各種渣化的下場。

  主要是缺乏強力的外部威脅的刺激,所以才有了大躍進式的洋務運動。

  而大梁朝好歹還有在海外開拓和經營殖民地的需求,因此,還保持了一定的戰鬥力,但是為了鎮壓那些土著蠻人,去升級火器科技樹,那就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按照我曾經拜訪過路卻遠那位鹿公的說法,如果不是為了北伐,兼帶樹立一個榜樣,某人和他的部隊,也沒有那麼容易出頭。

  但是作為新式火器部隊,受到傳統火器集團的敵視和排斥,也不是認識一些靠山和背景,就可以解決的。

  因此,一開始就已經站在了某種天然的對立面上,而沈岳和他孜孜以求的鍋騾機,也不過是其中積少成多的一個插曲和催化劑而已。

  之前或許是無足輕重的忽視,但是隨著新動力機械,開始實用化的前景和可能性,相應的反彈與阻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就算是事後能夠得到清算和追償,對被打斷了相關進程的我家來說,也是得不償失而於事無補的。

  因此,乾脆帶著實驗原形資料和相關成品,連同人員一起打包,全數乘船渡海搬到我的控制區來,至少在這裡那些排斥和抗拒鍋騾機的傳統勢力,是暫且鞭長莫及而無能為力的。

  這樣,就算這些工匠和學徒里,可能被混進某些不安定因素,也可以在我的直接治下,通過軍事管制的強制手段下,消弭於無形。

  自從泗州之戰,並後淮水沿岸的掃蕩作戰後,就再沒有打過更大規模的戰事了。

  隨著大多數重新部隊,退回到兗州與徐州之間的昭陽湖、微山湖,泗州的駱馬湖、成子湖一線。

  期間雖然仍有不間斷的戰鬥發生,但更多是與闖入外圍緩衝地帶的胡馬之間,意外遭遇戰和局部衝突。

  因此,處於二線要點的主戰營基本沒有出動過,倒是把布置在外圍幾個防戍營的熟練度和組織度,給鍛鍊起來了。

  這種局面,一方面是,作為對手的那些藩軍胡馬,終究是吸取了經驗教訓,不再企圖我們糾纏於城邑和渡口的爭奪,也放棄了在缺少掩護的平原上,對沖硬撼或是分段合擊的戰術,而是稍見規模就望風遠遁避戰,然後化整為零的騷擾牽制和滲透破壞;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剛剛實現騾馬化的前線部隊,就優先派上了用場。

  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對坐騎的駕馭和騎行中的相互配合不夠嫻熟,造成前後脫節乃至援應不及,而很是在那些長於馬背,而輕騎如風的胡馬手中吃了好些虧。

  甚至在楊再興負責的麾下,有一個新兵補充較多的團,因此在接應過程中,被胡騎中道衝散,雖然傷亡不足三成,卻被奪走了所屬的團旗。

  這種噩耗讓新任的第三兵馬使楊再興,當場勃然大怒幾乎是帶隊親自壓陣,在駱馬湖北岸主動攻擊,襲破了至少三股胡馬兒的集結地,卻沒能找到丟失的團旗。

  這時才接到新的報告,配屬在麾下的捉生將牛皋,已經先行一部帶著數十名健兒,輕騎逐塵而去了。

  然後,他們用了一夜時間追擊了上百里之後,幾乎是人人浴血帶傷的,將被血水浸透又風乾的團旗,給重新搶了回來,還外帶了一人雙份的坐騎。

  如此驍勇果敢,身為前沿主官的楊再興,認為他已經不適合再留在捉生大隊裡屈才,而是應該調任到一線的主戰營中,做一名奮勇當先的領兵官。對此,我自當是樂於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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