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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較大規模的參照物之後,藏在隊伍中的專業人員,開始測量方位和沿途的水線,以繪製最簡單的地形和路線圖。

  然後根據多年前的印象和描述,他們沿著輪廓鮮明的道路,繼續向著內陸深入,一連又經過了若干的村邑,依舊是遍地的瓦礫和不見人煙。

  曾經人口稠密的黃河北岸,似乎成了某種死寂籠罩下的鬼域一般。

  然後,他們終於被人給發現了,那是一個用木柵和圈起來的大型土圍子。

  在他們靠近之前,遠處就有十幾名面黃肌瘦,穿的破破爛爛的鄉民,突然從乾枯的河巷裡竄了出來,像是受驚的小獸一般的逃進了土圍子裡。

  但是與預期中的驚慌和如臨大敵不同,土圍子只是緊閉門戶,而對於這支行進在道路上的小部「刑州軍」,卻是用一種熟視無睹而麻木不仁的態度,一直漠然觀望著他們直道到重新消失在視線外。也沒有任何探尋、質疑或是交涉的舉動。

  這個結果,也讓拽緊了武器,準備好好打上一場的牛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他們只是來前期偵查的,以探明測繪沿途情形和虛實,測繪出合適的額行動路線為先。

  能夠避免衝突和傷亡,自然還是儘量避免為上的。

  第392章 迴轉(五)

  「羅軍帥……」

  李觀軍的嗓門,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鴨子一般的艱澀。

  「您這是打算,發兵度過河北去!……」

  「不過是敵可往,我亦可往的一點回禮而已……」

  我輕描淡寫的道。

  「帥司那兒,我自然回去赴命的……勿用擔心……」

  「只是須得煩勞觀軍,在我這裡多盤桓一陣子了……」

  我的確沒有誑他,崔邦弼的第三營,以及輔軍第七大隊,八個散兵團,將作為我的先頭,先行一步出發歸還徐州境內,好掩以抗命不尊的口實。

  當然,至於後續的部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戰區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嘛,比如,行軍途中遇到河北軍渡過來偷襲,而需要就地鞏固防線,那就是本分之內的順理成章了。

  畢竟,我這個「北面防禦都指揮」的頭銜,還沒有被拿掉呢,自然是守土有責了。

  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說服我軍中的那幾位,支持我這個有些冒險而充滿投機意味的軍事行動。

  將虞侯趙隆是最好說服的一個,他雖然負責的軍法風紀,但是骨子裡的冒險精神和追求功業的,一點兒都不比別家少,更別說他已經私下對我表達了某種投效之意。

  只要我能拿出面上說得過去的理由來,他是不會和我公然唱反調的。

  「一月為限,只消一個月……」

  我對著滿臉不豫的副將辛稼軒,如此保證道。

  「一個月後,不管打到哪裡,進度到何種地步。立刻全師回程……」

  「只是沿著河岸行事,佯動作戰而已……」

  「兩岸我會各留一個營,炮團也留在南岸,以應不測……」

  「其餘的五個直屬團,四個滿編營,並四個大隊,全部以騎代步,輕裝疾進……」

  「如此下來,你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

  之所以下了這個前出河北的決定,我當然不是聽風就是雨,耳根特別軟的人。更不會因為一個降將的貿然進言,就心血來潮時的,輕易將自己和部下拉上某種風險不測的險途。

  但是,之前因為某種理由,我也讓人收集和查找過,沿岸的地方地方志和歷年水文資料,以備不時。

  現在可以說,是黃河最適合航渡的季節,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河面開始凍結的冰棱期,而之前則是黃河水量最少的枯水之期。

  因此水波不興,適合聯舟船為渡,比較省事省力的搭造起,臨時性的浮橋來。

  事實上以鄆州為界,相比在東線的大舉船渡突襲,西線軍事壓力較小的河北軍就是這麼做的。

  雖然等到了真正進入冬天,黃河就有天然凍結的冰橋,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南方人來說,卻不啻為令人望而生畏的險途了。

  雖然河北軍過來的浮橋,都已經被破釜沉舟式的給拆毀了,但是根據劉繼業提供的地點和情報,作為沿岸所系的鐵牛和石墩,卻是現成之物。

  而我們在追擊河北軍的時候,沿河一路也委實繳獲了不少運送的船隻,正好派上用場。一旦第二批強渡過去的先手團,控制了正確的立足點,就可以馬上從兩頭開始向中間搭建。

  因此,成事的關鍵,就在這第二批度過去的人馬身上了。因此,這個占領鞏固的任務,就被交給了張憲和他的特設車團了。

  當然了,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感覺,他和先行一步的牛皋,這兩位臭在一起行事,似乎有著某種運氣和效能上的加成。

  「好吧……」

  辛稼軒臉色幾度變化之後,終於還是鬆口了。

  「不過,這一回,我希望能夠軍前同行……」

  然後看著我的眼睛正色道。

  「而不是呆在這裡,繼續看守後路……」

  「好吧。」

  我也妥協了,看起來他平日一副悶騷的樣子,也難掩潛在追逐功名的心思啊。

  但作為副將的辛稼軒,有一個顯著的優點,就是他所認為不妥的東西,會去據理力爭,但是一旦最後行成某種決議,他也會持有保留的態度下,不折不扣的將決議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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