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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州、汴州、滑州、豫州構成的外圍盡數淪陷,全靠鄭州一路,突出部的管城楊可世部,在獨立支撐著,做著最後奮力的抵抗。

  但是隨著管城北面的酸棗、陽武、元武、榮澤諸鎮要,一一的失陷和易手,唯一沒有被攻打,而對外保持通暢的北面黃河沿線,也不得不有所收縮。

  因為,從汜水關外的河陰鎮開始,北朝負責向都亟道和洛中輸送人員物資的黃河水師,也不得不暴露在南軍重型器械的威脅和打擊之下,而出現傷亡和損失。

  沿河為數不多的大型渡口外。

  時不時飛濺而起的水花之中,一船又一船來自河北、河東各地的徒手兵員和青壯,日夜不停的被送上南岸。

  然後長途跋涉後,又冷又累的他們,還來不及多喘幾口氣,就很快在帶隊將官的呼喝驅使下,迅速填塞到前沿戰場的絞肉機中去。

  他們甚至都無須攜行任何兵甲,因為前沿有的是各種血跡斑斑的無主之物,在等著他們去用呢。

  偶爾有滿載的船隻,被岸邊飛來的炮石和火彈打中或是點著,然後傾覆或是燃燒著失去方向,而帶著無數撲通撲通下餃子般的人體,一齊飄到下游去。

  在冰冷的河水裡,是幾乎不可能有人有足夠的體力,能活著游到岸邊的。

  ……

  滑州,古滑台城舊址之外。

  滿臉疲憊和消瘦的招討使張叔夜,也在焦慮的等待著水路送來的最新消息。

  陰差陽錯的一步步走到現今的狀況,他其實就是在用有限的兵力和職權,冒險行那田忌賽馬之策,以上驥對中驥,以下驥對上驥,以中驥對下驥而已。

  事實上他只求一路的最大戰果而已,其他兩路都是可以放棄和犧牲的棋子而已。

  所幸南軍數量雖眾,但也因此番號頗為繁雜,各軍具體協調指揮上,就不免有些遲滯拖延的弊情。

  正戰攻防之時尚無所謂,但是分兵合擊各路追討之下,就避免露出各種破綻和銜接不力起來。這才多少給了他乘勢而動的可乘之機。

  但是隨著他越是靠近都亟道的方向。

  隨後……張叔夜沒能得到所期盼的前方消息,卻先得到來自後路的報告,那隻尾隨其後的南軍旗號,似乎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隻赤炎紫電的風雷旗,而是換成了陌生的頂角飛馬旗。

  聽到這個消息,從上至下的各位軍將,似乎都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自從渡過黃河而有所接觸以來,這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陰魂不散的尾隨而來的南軍,無疑是最麻煩的對手。

  特別是在,能夠通過那些敗逃回來的將士,間接發掘他們還一直在某種蛻變中,而不斷增強的情形下。

  最初,這隻新軍左廂,只是純粹的銃軍步隊,在遠程機動和追擊上也頗有不足,可以利用北軍多馬的優勢,輕易拉開距離而另擇目標他做攻擊;

  但待到微山湖大戰之時,對方已經有像模像樣的配屬炮隊,以及不可小覷攻堅和破陣能力;等到了鄆州兩次大戰,連成規模的馬隊亦出現對方的戰鬥序列之中了。

  顯然南朝方面,也在有意識的強化和扶持這隻部隊(沒考慮吞併和勒索友軍的因素),這怎麼能令人不更擔憂呢。

  留下來的後隊人馬,一旦北他們的馬隊所糾纏住,就須得做好壯士斷腕的心理準備,好在,他們暫時不用為這些所困擾了。

  半日之後。

  看著前方原野之中,有些匆忙匯合的列陣和密密麻麻的旗幟,張叔夜起伏的心情反而平定了下來,終於遇到了南軍的阻截部隊了。

  「向前,不要停……」

  「也不要管身後如何……」

  「家國存亡,功名富貴,就在此成敗一舉了……」

  他縱馬飛奔於軍前,大聲的鼓舞道。

  「徑直攻打過去,打穿這些南蠻子……」

  「天大的功勞和獎賞,就在眼前了……」

  回應他的是如山如潮的怒吼和咆哮聲。

  ……

  滑州的靈昌城外。

  捉生將牛皋手提雙鐧,很有些憤憤不平的看著前方道途之中,如臨大敵的官軍列陣,還是在後隊第七營管軍杜桑的約束下,呼喝左右撥馬退了回去。

  將這個意外遭遇,交給本陣去決斷。

  「納尼,有友軍在前方堵路?」

  我驚訝了一下。

  「是哪一部人馬……」

  「是……」

  負責回報的穆隆遲疑了下,露出某種複雜的表情道。

  「新軍中鋒部的旗色……」

  「這是怎麼回事……」

  我更加驚訝了,居然是同為新軍的第一將,來攔截我這個第七將的部隊,這是要唱哪出啊。

  他們不是剛從汴州撤下來休整麼,怎麼會跑到我們面前去。

  隨後我騎馬來到了對峙的前沿,卻在對面見到模範新軍的副統制,新軍中鋒的第一將封邰素。

  在我的印象中,出身京中名門,又殿前軍中頗具資歷的他,可是一個相當英挺俊朗,很有些風流倜儻的人物,只是這次相見,卻多了些老態和滄桑之氣。

  在一眾將官的簇擁下,他有些表情複雜的遙遙望向我,由前沿一名大嗓門的武官,在高聲宣稱著什麼。

  「他們在喊什麼呢……」

  我聽得有些不清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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