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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當地人的賣力指引下,我統帥的新軍右廂,不,應該是游擊軍了,逐一掃平了鄆州十縣之後,追擊著最後一股頑強的敵兵,終於抵達了黃河岸邊,我麾下的散兵資序,也再次多了一千六百餘名本地背景的兵員。

  當然了,雖然這些新附軍表現的頗為賣力,我並沒有指望過具體的戰鬥力,他們只是某種存在序列,為了讓當地人安心和的某種意義上的變相人質。

  除了一個示範性的散兵鄆州團外,其他人都被打散分派到散兵各隊火什去,自然構成好幾個老人監督和盯梢一個新人的日常制約手段,防止他們的相互串聯和非正常接觸,就算其中某些人有什麼異心,也就很難翻出什麼浪來。

  作為一個成功的上位者,不能光是靠恐怖和暴力,以及嚴厲的監視手段來掌控部下,同時也要擅長構建合理內部制度和運轉體系,來達成內的平衡和制約,不給叛亂苗頭和野心發酵存在的空間。

  任何事後的補救措施和追究手段,都已經落了下乘和失之被動,最好的辦法是通過組織和制度的良性循環,來消弭任何不安定因素和異己分子存在可能性,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當得到和失去的不成比例之後,很多人自然就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這也是上位者成功掌握人心和大勢所趨的基本手段,而具體到我的身邊,各種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不過,有這些本地人士引路,做起事來就自然事半功倍,這一路行來,游擊軍的主力五營,外加六大隊輔軍及十五團散兵,至少擊破了七個軍號的殘敵,約大小二十二支兵馬。

  雖然物資用度損耗無算,用這些各自為戰的北兵作為磨刀石和歷練,無論是新編的第四、第五營,還是整變後的輔軍大隊,也在持續不斷的,大小戰鬥日常中飛速成長,戰力初見規模了。

  但是掃滅境內的北兵還在其次,真正的重頭戲實在後續占領和鞏固戰線,並且伺機阻斷河北兵的南下,對於都畿道乃至洛都的增援。

  相信隨著戰線向著洛都推進,來自河北的壓力和攻勢,也會與日俱增的。這樣的話,本地人士的協助,就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起碼短時之類是如此。這也是趙鼎用來勸說我妥協的理由之一。

  作為黃泛區的鄆州,自古就有反亂的傳統,特別是正當饑饉之年的時候,這裡也是暴民四起的發源地之一,北朝平叛大軍的屠刀,在這裡染紅過不止一次了,但是大亂之世,除了少數偏安一隅的地區外,總是殺不絕各種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

  因此,鄆州當地的駐軍,更多是用來鎮壓地方的「防賊需要」,另一方面則用那個從軍果脯為由,從當地徵募兵員,發往異地戍防攻戰,以抽減其青壯比例,減少地方反亂的風險,頗有些另時空鐵血大送的風範。

  但是從另一方面說,只要有足夠的糧食物資,要想驅使當地人其為之賣命出力,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飢腸轆轆之下,她們可是不會去管這些糧食,究竟是姓梁還是姓李的。

  我正好前段時間在毫、宋、陳三州之地,好好的收割和刮地三尺撈了一筆,又從帥司叫苦哭窮的開拔所需名義下,要來一大筆軍資補充,所以手頭暫且頗為寬裕。

  轉移到鄆州的時候,是輜重滿載於道而不見首尾。拿出些許不宜長期貯存的,稍稍恩結下人心就夠了。像新募的鄆州散兵,每人的基本身價也就一石栗米而已,自帶兵器的加一斗,有甲械的多加半石,有坐騎的多給一石。

  至於那些民夫雜役,那是按照勞役的天數,以升、合為單位,來支給口糧和酬勞的。

  漫步在亂石嶙峋,奇巧橫突的黃河岸邊。

  這個年代的黃河流域,水土流失還沒有後世那個嚴重,因此大河上下濁浪濤濤,萬從滾躍,奔涌無回的洶湧壯闊景象,比起大半數時間表面都是水波不興,而暗潮潛涌的長江,又是另一番風味了。

  瀰漫在空中的水汽,也沒有明顯的土腥味,靠近岸邊一些水勢較緩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清濁分明的交界線,因此,這裡也是當地人衣食為數不多的重要來源——河捕。

  秋高氣爽,艷陽高照之下。

  在黃河邊上,堆起柴灶,架起大鍋,烹製現撈上來,正當秋肥時節的黃河大鯉,只需幾段大蔥而無他佐味,湯滾釜沸之後,正所謂蔥綠魚白,湯汁如乳,筷著輕抖而骨刺盡落,盛在黑陶粗碗裡,馥郁的色香俱全,令人不禁食指大動,各種大快朵頤就停不下來了。

  足足有尺長的魚白(膠),套上同腹剖取的黃白魚子,油鍋微炸再切做細片干煎,外焦酥勁道而內鮮美多汁,亦是別有風味。

  然後是剔下的魚骨、魚鱗、魚皮,另外大火熬出濃湯,輔以茱萸,木姜、老豆腐,煮到湯汁盡收,便是別有滋味的河南豆魚羹。

  還有人,直接拿濃重魚油的湯頭,蘸著切塊的餅子吃。

  讓人吃得是讚不絕口而大汗淋漓,頓時之前激烈戰鬥的辛勞和疲憊,也頓然不翼而飛了。附近須昌縣,送來慰軍討好的數百尾大魚,全營上下,頃刻間就一掃而空。

  作為心情大好之下的回饋,撥下一千石的雜色糧食,足夠讓他們歡喜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時侯,虞侯組裡也來稟報,新繪製的地圖初稿,也已經完成了,固定在某個架子上,抬了過來請我觀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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