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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這種與相熟的部隊搭夥,獨出一路的狀況,更能發揮我部的優勢和擅長,再退一步說,表起功勞和壟斷戰利品、後勤資源上,也更加方便。

  所謂委派出來單幹,相比和大家混在一起和光同塵,誰更能夠得到上司的關注和看重,不言而喻的。

  之前都是被動的防守——反擊的路子,這次我策劃著名主動出擊一回,多少展露下攻擊性,只是方向上,有待商榷。

  毫州北面的宋州境內,是大片丘陵的邙煬山區,利守不利攻。

  ……

  數日之後,陳州,兗丘附近。

  緊急從泰康鎮,就近調遣過來阻擋敵勢的鄧州經略兼觀察使章吉良,忍不住麵皮抽搐了下,蹙眉看著那些喊爹叫娘,被殺得四散的部伍。

  他麾下這些雖然說州郡兵的資序,卻也不乏參加出塞秋狩過的老卒,再加上藩鎮相爭的長久對抗,不可謂不是身經百戰了。

  可是居然就沒有辦法沖透那幾道因為展開拉長,而顯得過分單薄的橫陣。他們就像是一波波撲上淺淺堤岸的浪花。

  也不管採用什麼戰法,無論是錐形突出,還是兩翼內收,或是雙線低攻,對方總是以長列的橫隊對應。

  近了用矛刺戳殺逼退,白兵衝出縫隙,低身上前砍殺下盤,而在此期間,對方的火銃就絲毫沒有停歇過,無論遠近皆得殺傷。

  而鏖戰下來的最大成果,不過是讓那些具列蹲伏在前的矛手陣列,變得有些稀疏而已,然後又很被來自後隊的人手,自發給補上。

  他們每擊發數輪後,都會以一二三十人一列,在手持旗槍的士官指引下,微微調整陣線,讓自己和友鄰對齊。

  甚至連調上來試圖壓制他們的弓箭隊,也吃足了苦頭,他們居然可以在箭雨下,冒著傷亡徐然前進,保持基本隊列完整的同時,邊走邊裝彈擊發,最後以綿密的彈雨,輕易壓倒了弓箭手的集群,讓他們不堪忍受而四散潰亡。

  然後那些持刀支盾的白兵,輕易的加速穿過戰場中的火藥煙幕,將好容易集結起來的整隊,迎面各種撲殺四散逃奔。

  若不是章吉良還留了一部兵馬,作為後手和應變,只怕他和中軍的大旗,此刻就被那些決堤洪水一般倒流回來的潰兵,給裹挾走了。

  只是,章吉良也不得不下達了掩護轉進的命令,畢竟,前師大部軍心膽魄已泄,短時之內,不堪再戰了,也只能暫且退走,重新依仗城牆堅壘的安全感,來慢慢恢復了。

  「該死的南蠻子……」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雖然官方口徑上,一貫稱南邊嶺外的大梁,為南逆,但這些北國軍將,私底下更喜歡成之外南蠻子,或是南佬,僅僅因為作為南朝基本盤的嶺外,史上曾是專門流放罪囚的南荒蠻瘴之地。

  而南朝也自然對之以「北虜」,「胡朝」「羊馬子」之類的別稱,因為,北朝許多人祖上都是來自歸化人,混雜了太多外族的血統,因此渾身都是腥膻味,用後世那些有良心的歷史腦補家來說,就是中原被胡化的鐵證……

  只是光咒罵,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剩下的人馬護衛著旗鼓行帳,沖了出去,至於那些輜重和位置靠後的人馬,就只能丟給慢慢合攏的敵軍,多少發揮寫阻敵的效果。

  至少這些南朝的銃軍,看起來是跑不快的,特別是在己方丟盔棄甲,沒命奔逃的輕裝情況下。

  一口氣堪堪跑出去十數里之後,章吉良才勒馬駐足,喝令著左右,將部伍重新收攏起來,清點人頭,前往陳、毫邊境沿河阻敵的任務已經失敗,他必須構思一個比較像樣的說辭,才能撇清自己輕忽疏失,被人掩進而擊的責任。

  比如敵情大誤,敵勢數倍,多賴將士浴血苦戰,方得脫身云云。畢竟,北朝之下藩鎮林立,大多數情形下,手中的兵和地盤,才是實力的根本和地位的保障。

  就算是合力對抗南朝,也不能免俗的,有兵才有錢糧,無論是搶劫還是搜刮;而有地盤,才有兵馬的來源,無論是抓丁還是募集。

  他此刻想的就是如何在客地作戰的同時,將損失補回來。

  只是命令才發下去片刻,突然聚攏在外圍那些士兵,卻驚慌的炸亂起來,就聽的乒乒火銃聲響,以及熟悉的整齊號子聲。

  「此番苦也……」

  章吉良卻忍不住唉嘆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一隻南軍的人馬,繞到他們後路去了。

  此刻卻在官道兩側排成了橫隊,正好以暇的挽著馬作為掩護,成排的放起槍來,雖然他們只有數百人,排成的兩列戰線,單薄的幾乎一衝就破,甚至連慣常負責掩護的長矛和刀牌都沒有。

  但是就是沒有人願意面對他們所在方向。而是紛紛轉頭就跑,與後隊向前的友軍,頓時喊爹叫娘的擁堵踐踏成一團,由此造成的踩踏死傷,更甚於那些被彈丸擊殺的人。

  事實上,哪怕哪怕兗丘的城牆邊緣,已經在少數人的視野之內了,然而他們就像受驚的羊群一般,只想逃的越來越遠。

  而兗丘城牆上,也是慌亂一片,雖然他們在不停地奔走,但是就是沒有人想到,或是敢於派出一隻部隊,嘗試攻擊和突破這一小部人馬的阻截,好將潰亡的大隊人馬,接應回去。

  而是就這麼呆呆或是手足無措的,看著那些友軍在不對稱的人數攻擊下,紛紛返身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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