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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和劉延慶的短暫會晤時,偶爾拿這事調笑我,才得益明白過來,現在在這個年代,對將領的德行要求,可普遍沒有那麼高,雖然有軍中不得蓄留女子的慣例和明文。但是前朝乃是允許讓家眷隨軍。

  因而,出陣的大多數南朝將帥中,幾乎個個在駐留下來後,身邊都少不了女人的存在,一方面是作為個人消遣和專屬的減壓渠道,另一方面則是作為軍中高層的階級特權,用作照顧生活日常的需要;甚至還有比較放開的部隊,直接營中帶著女人,作為士兵的日常消遣的存在。

  而帳中沒有女人的,才是不正常的那個少數,因為那可能意味著,這位很可能是個喜好男風的基佬。要知道,我一貫有給部下找女人來減壓的行舉,但卻從未自己留宿過的記錄。

  因此,在劉延慶看來,若不是熟知我家裡,早已經養著好幾個,有名分和沒名分的大小女子,估計也會以為我對女人不感興趣而好男風的傾向。

  對此,我只能風中凌亂了下,然後各種呸呸,童言無忌什麼的。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免被他們以訛傳訛的,當成了喜歡幼小女孩的蘿莉控口味。

  這次既然出面收了小的,再搭配個打得最添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軍中上下,對於身為主將的我,這點特權和隱私,自然有很高的包容上限。

  甚至還有人樂見其成,暗中攛掇來著,僅僅因為我作為這個小團體的領頭人,迫切需要一個子嗣,來保證事業的延續而已。

  不過女人就是女人,北伐征程中偶遇的一抹色彩和片刻插曲而已,在這大環境下的主旋律還是戰爭,所謂男兒所追逐的鋼鐵與鮮血的浪漫。

  既然親自來了,我少不得設宴招待這位,在我認識的人中還算比較靠譜的將門二代,起碼他入駐永城之後,很好的擋住了來自背面宋州境內的幾次後續攻擊。

  他看起來消瘦了一些,卻是頗為精神的,在一身會有錯銀硃鳥紋飾,明顯屬於家傳的明光大鎧襯托下,原本的跳脫和輕浮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舉手投足間,很有點虎虎生風的味道。

  這也是出征後,我們在軍中第二次見面,雖然之前已經私下往來過多回,但是有些東西,需要兩個領頭人親自磋商,才能拍板的。

  不過以我兩的交往,這也不用多么正式的場合,他是帶著少量衛隊輕騎過河,然後入營拜會的。

  各色冷熱盤盞十多色,排滿了兩人對坐的一案,淡青色越窯瓷裝的小瓶淡酒,透明琉璃瓶裝的青艾燒,紅泥小壇的重釀海陵春,堆疊在小架子上。

  「嘗嘗新做的五花羹……」

  我親手給他舀上一勺。

  所謂的五花羹,是一道地道的特色南菜,用乾貝、鹿角菜、蛋花、水豆腐、魚膾切絲滾燙而成的,雖然原料和手段極為簡單,但是頗為考驗火候和刀工,做好後碧綠金黃雪白粉紅攪擾在一起,光是看起來就格外有胃口。

  還有淮南風格的白切羊膾,醬爆牛尾、蒜茸蹄膀、豆貼粉頭,淮北本地的苔干肉絲,紅燒蕨菜、蒸白鯽……

  只是我們的主要心思都不再這些酒水菜餚上,借著筷著交錯,訴說了各自近況和部伍的行情,關於派兩隻小部隊到我麾下,學習火銃戰法,也被我應承了下來。作為承情的交換和補償,他主動與我分享,他那位樞密知事老爹的渠道和人脈。

  比如,來自前沿軍行司上層的內幕消息。

  比如西路的西川、荊南聯軍,因為遇上豪雨的氣候,山路險阻,外加水土不服,而進展逐漸放緩,但好歹還在繼續從山南西道,艱難的向關內推進中。

  而山南東道以江西招討行司為主的中路兵馬,則遇到了大麻煩,他們地理距離上最接近洛都的一路,遭到的反撲和抵抗也是最犀利的,光是這個月內,就在都畿道南面的方城山、伏牛山和魯陽關一線,連吃了好幾個敗戰。

  其中在汝州之戰,信源、廣勝、平寧三鎮兵馬死傷各自近萬,才拿下的舞陽和吳城鎮,卻被來自許州的北朝騎兵側襲後陣,而內外斷絕大敗而潰,人員輜重折損不知凡幾,好容易占據的舞陽和吳城鎮,也因為糧盡不濟,後路斷絕而無心據守,得而復失。

  雖然還不至於傷經動骨一闋不振,但損失了大量的輜重和物質準備,受限於陸路後勤輸送的能力,卻是短時間內補不回來的,因此暫且止步不前,連帶被我扣押的那一小團人馬,也沒有心思來交涉放還了。

  倒是藉助了海路輸送便利的東路大軍,在長驅直入的高歌猛進之勢下,雖然損傷慘重但也戰果斐然,一鼓作氣橫掃數道,理論上,只消南朝能夠憑藉其龐大船團的優勢,源源不斷的輸送補充,就根本沒人能夠擋得住其前進之勢。

  特別在如今已經成功打破了,徐州這個淮北堅鎮大城,進入巷戰的掃尾中,獲得了這個足夠分量的支撐點後,河南道已經是坦途一片,河北平原亦是門戶大開,只剩下黃河的天然阻隔。

  不過,夾雜在些背後,也有不那麼好的消息,八九月的風潮之季將起,信風海潮之下南還的船隻,固然是輕乘萬里,但是悲傷輸送九邊的事倍功半了,輸送效率勢必大受影響。

  因此,如若不能抓住眼下機會,一鼓作氣乘勝追擊到黃河岸邊,那就需要不短時間的間歇,來重新積累下一輪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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