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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狗不擋道……」

  對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歹在同伴的拉扯下,才放棄了停下腳步和他這個絆腳石,好好理論一番的打算。

  蔡元長頓了頓,才在他們留下的塵土中,將自己打翻的瓦盆撿起來,起碼餅子就算弄髒了,還給踩了幾腳,但刮一刮還是可以將就吃的。

  至於豆糊糊,那就無法可想了,已經變成膏泥一般的灰黑色,然後被好幾個人搶先刮起來吃掉了。

  最後還是那名相熟的火頭,看不過去將刷過煮豆鍋子的渾水,滾一滾舀了幾勺給他,算是某種補償吧。當他開始考慮,將餅子橫著浸還是豎著浸,吃起來比較軟的時候。

  忽然一陣沉悶的震響,城牆的方向突然卷揚起大片塵煙,遮天蔽日的喧囂直上,幾乎擋蓋住了小半個天空,連日頭偷過來也暫時變得一片昏黃斑駁,就像是提前進入了旁晚。

  「郭城破了……」

  「南佬殺進來了……」

  隨著一片呼嘯而來的哭喊聲,那些方才衝過去的士兵,用更快的速度,向著他的方向有沖了回來,而跟在他們後面是更多的守軍。

  只是他們都灰頭土臉垂頭喪氣,驚慌失措的到拖著旗仗,一邊還在不停地丟下手中的兵器鎧甲等負累,好似有什麼窮兇惡級的可怕事物,惡狠狠的追咬在屁股後面。

  號角聲中,來自內城的另一隻衣甲鮮明的軍隊,整好以暇的衝過街道,像一道厚重的堤岸般,迎面撞上這些逃兵涌流,頓時將他們來了下來,這些生力軍一邊用手中的武器狠狠抽打砍殺著,一邊叫罵著。

  「你們這些殺坯……」

  「指揮夾尾逃的狗才……」

  「不要跑……」

  「臨陣脫逃者死……」

  「是個爺們,就掉頭回去……」

  「你想把菊花留給那些南佬嗎。」

  好說歹說,又砍殺了幾十個冥頑不靈之輩後,這股相互回合的涌流,才重新向著城牆方向而去。

  蔡元長這些路人,也不由分說的被裹挾了進去,連他也被塞了一根柴堆上抽出來的短木棍,才不至於「赤手空拳」的去迎敵。

  第317章 淮北紛紛(五)

  作為攻打車陣之前的插曲,北朝的寧朔將軍,卞軍右廂馬軍討擊使,「黃粱騎」統將蕭懷丹,正冷著臉看著,那些垂頭喪氣正在遭受鞭刑的部下。

  這些反手跪坐在地的騎兵官,上半身的衣甲被剝個精光。任由馬鬃和牛皮混編的多稍鞭子,隨著獵獵聲在他們的脊背上,抽打出條條皮開肉綻的血痕來。

  而他們只是咬牙堅忍,甚至哼都未敢大聲哼出來,直到脫力或是失去知覺,撲倒在地上才得作罷,但是蕭懷丹仍舊有些不滿意。

  他的祖上算是歸化的奚人後裔,自從乾元年間再度興起的契丹大八部聯盟,被名將李光弼擊滅於回河之畔,僅餘少數殘餘北竄入渤海故地後,開唐以來一隻伴隨著草原一隅的地方小強——契丹,就徹底煙消雲散成了某種歷史名詞。

  而相對順服王化而接受了現實的奚人,則逐漸取代了契丹人的位置,成了松模都督府下的主要遊牧部族成分,而隨著其中述律部的崛起和逐步漢化進程,所有的奚人不論貴賤貧庶,也都有了一個基本的漢姓——蕭。

  作為羈縻屬的代價和歸化部族的義務,他們每年都要提供一定比例的牲畜、戰馬和健兒,充入軍中遠戍邊地,因此松模都督府的奚人,也成為了北境邊地騎兵的來源之一。

  而蕭懷丹的曾祖輩,就是出自松州城傍之一的柳林部,然後在防戍雲中道的過程中,開始在軍中發跡,最終蒙上官賞識和保媒,取了當地守臣家族的女子,而成為北朝最常見的一個將門家世。

  而乙未之亂和後來的永嘉大進軍,西軍東進的大事件,同樣也改變了這些邊軍將門子弟的命運,他們有的順時而動出為一方封鎮而傳襲數世,有的則在中原腹地落地生根,變成新興的軍勛貴家之一。

  三代具為騎將的蕭懷丹,就顯然屬於後者,只是他們宣誓的效忠對象,已經從明堂之中高居大位的李唐天子,便成了那位站在朝堂上號令天下的大攝政而已。

  雖然。已經懲罰了執行不力的部下,但還是要繼續面對現狀。

  而對於蕭懷丹這種騎將來說,這種全數是火器還有車隊伴行,而隨時可以結陣的部隊,可謂是他所面之敵中,頗為麻煩和棘手的類型了。

  雖然作為契丹近種的奚人,也有高車為居帳,且牧且走,遇敵則壘的遺風,但是顯然國人用的車陣和遊牧民那種簡陋的東西,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傳統躲在陣後的弓弩手,還可以分作隊列和批次,慢慢試探和騷擾,逐步消耗去偕行箭矢和氣力,或是用馳射和放火驚擾不安,拖得對方精疲力竭或是遲鈍懈怠,再做強勢破陣或是誘敵分割聚殲的打算。

  但是這些火器就不一樣了,基本打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如同三月的綿綿春雨,令人心煩而糾纏不清。

  就像是拿了長杆去捅一個蜂巢,而且是那種叮人一口腫痛三分的毒蜂,稍有不慎就是全力而出叮得滿身包,被糾纏住叮的多了,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

  他將手上較為精銳的六個騎兵都,都派上去輪番攻打襲擾的後果是,雖然六都人馬各自損傷不一,但是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些許畏難和煩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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