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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解人意的道。

  「就像那位前輩一樣……」

  就像是接踵而至的某種補償和巧合一般一般,我做下決定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北地的船團回來了的消息。

  可惜處于禁足令的緣故,我沒法和其他人,到專屬的碼頭去迎接,不過,按照打折海釣旗號,乘坐遊船,代表我到外海去迎接和監督的阿璐,回來的描述。

  正在停泊在某個海島邊上的大海船,比出發時足足多了一倍,雖然風帆和干舷上,滿是某種歷經風浪的修補痕跡,但是從壓低滿載的吃水線,昭示著這次北上之行的成果和收穫。

  隨後,我手上就拿到一串長長名錄的貨單,看起來這一個開頭很不錯啊。

  光是貂、鹿、熊、狐、駱駝等皮貨八大類,氈毯等毛料製品十數種,孔雀布,兔竭等紡織品二十多色。

  另有北地的東珠,玉石,羽絨、水銀和丹砂,鉛釩、石脂、祿青、刑白瓷,白膠,鹿角、雕瓴、牛鬃、鞍具等土產,又有大黃、麝香,茯苓,牛黃,人參、阿膠、甘草等特色藥材。

  據說艙內艙外,每個間隙都儘可能的被塞了貨物,連底倉的壓載物都被換成了北地的重貨。

  因為貨物本身的敏感性,他們沒有直接開進廣府的港區,而先泊在外海,通過許多近海小船,螞蟻搬家式的完成了大多數裝運。

  然後才載著剩下不那麼敏感的所謂嶺外特產,和大多數商船一般進港,在婆羅洲會館專門租用的幾條棧橋內停泊裝卸。

  這些物產的來源很雜。

  據說是因為登州港連同登州鎮一同覆滅之中,官軍背棄承諾大掠城中,四下緝捕拷逼富戶,當地還是有許多巨商大賈駕船逃了出來,攜帶了最值錢的貨物和細軟,然後就近堆聚與梁山的私港。

  結果那隻北上的船隊完成任務後,只是抱著某種不走空的心態,在梁山小港掃了下貨,就以相當低廉的代價,獲得這些就算放在南朝也是相當暢銷的北貨,也留下了不少來自北地的期許和意向。

  據這些倖存者說,他們雖然失去在登州的產業和根基,但是在東海三大藩,新羅、扶桑、夷州,再加上安東都護府的諸侯藩領的人脈和資源多少還在。

  因此,這些人多少有些將這隻意外出現在梁山之外的船團,視作了東山再起或是復興產業的契機和由頭,特別是聽說船團背後,其實具有某種官方背景之後,甚至出現一小撮公然要求不要錢財,就將連船帶貨物先賒給出來,只為了一個承諾的膽大冒險之輩。

  所以這支船團,除了貨物之外,還被給予了來自北地的某些流亡商團和大賈的厚望而歸的。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和謎樣生物,都面面相覬久久不能言語,很有點匪夷所思,又覺得一飲一啄自有天數,實在是機緣巧合的運氣使然。

  隨後幾天發生的事情證明,事實上這個市場比我想的更加饑渴,因為南北私下交通輸送的重要節點和樞紐,登州鎮的覆滅,廣府本地的市場,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新供應的北貨了。相應破產的經營者和商家不知凡幾。

  這些雜七雜八的貨品,通過婆羅洲會館私下關聯的黑市渠道撒出去一些,本以為會多少帶來點衝擊和波動,結果發現就像丟到深深的無底洞裡一般,久久之後,連個迴響都沒有。

  這現實也多少鼓勵了我們,於是第二波船團,就自然在火速的籌備和醞釀之中,不過參與的人選,就要好好甄選和思量了。

  按照謎樣生物的說法,這其中的利益頗大,但是風險也同樣不可預期,因此寧願要損失一些預期的利潤,也要保證隊伍的純潔性和保密性。

  不求能夠永遠保持和壟斷這個渠道,但是在消息泄露出去之前,賺取足夠的利益,在南北之間站穩根基,迅速造成難以取代的既成事實,才有相應的底氣去面對那些,聞風而來的覬覦者和權勢之家,在妥協和權衡之中,繼續占據某種主導性。

  按照她的建議,一旦線路確定和鞏固下來,比如都是女性背景構成的蘭麝號,以及陳夫人所掌握寧陳背景的商業團體,就是潛在拉攏的第一序列的選擇,我自然是從善如流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得到各方面送來的訊息。

  雖然我暫時以禁足的方式置身事外,但是圍繞著前丹西經制高寵的軍前聽審會,而掀起的政治風波和紛爭,還在以某種方式繼續醞釀著。

  比如陳夫人背後派系的某位大老,在廷議上,突然拋出了新的建議,要求追究衛尉寺這些年屍餐素位,對畿內武庫巡檢不力,而導致武器流入清遠叛軍手中的。

  然後是某位軍行御史,突然要求徹查安遠州軍中的戰地舞弊案,並將之與高寵的軍前聽審會掛鉤,以台柬系統介入參與聽審過程。

  這一前一後,一明一暗的兩個提案,很好的完成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出招和試探。至於因此在暗中激起的,各種連橫合縱角力交涉還有多少,就不再我能所知的範疇和層面之中了。

  作為一個暫時落在棋盤之外的閒棋,我也樂的接著這個機會,通過邸文和各種傳言,間接觀察和船模那些聲名赫赫的大人物們,在朝廷的和風細雨和禮數畢恭中,口蜜腹劍之下,所醞釀的刀光劍影和兇險波瀾。

  然後等待我作為落子上場的那一刻,很能讓人增長見識和心態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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