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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偶爾會想起,當初玩全戰系列初代作品《幕府將軍》的時候,那種價格低廉名為足輕的可憐炮灰,對照我現在所遵從的南朝幕府,難道這真是某種歷史趣味的巧合。

  於是我們這隻「龍州團左」,拉出去亮相了幾次後,得到了一個相當直觀的新綽號,「帽帘子兵」。

  這也就是作為雜流部隊的為數不多的好處之一,若是正規的官軍,從服裝顏色到儀容配備都有各種條條框框,卻是沒有辦法那麼隨心所欲的,充斥著個人風格和惡意趣味的。

  第180章 再臨

  當來自廣府的信使抵達天南的時候,已經是撲了個空,只找到一群商隊和留守人員。

  一片雨霧蒙蒙之中,我已經站在西海道境內大小十三洲、路之一的丹絨大洲,應該屬於後世馬來半島中南部的土地之上。

  作為西海道屈指可數的大洲,這裡曾是史上扶南國的從屬地區,從舉國內附到同文並軌的歸化,再到比同內地的郡縣化,唐人已經治理和經營了三四百年時間,當地以富產銅錫礦產和各色農作物著稱於世。

  因此在南海都督府時期,這裡一度成為過統領西海道的治所地,只是隨著開拓和治理的重心漸移,而治所西遷至獅子洲,如今從屬於西海道布政司,左參議府的分轄。

  卻沒想到,會因為一介歸鄉的大司徒馬擴,而變成新一輪叛亂和動盪滋生的源頭和土壤。

  相對同樣氣候炎熱的天南,這裡更加的濕潤,特別是下起雨來的時候,空氣中幾乎是飽含這水分,似乎捏不把都能品控擰出水來,這對我們的火器和子藥的密封性能,是一種考驗,我們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保管和維護隨身攜帶的彈藥,防止受潮。

  許多有經驗的士兵,乾脆將防水油紙包的彈筒,直接貼身放置,用體溫來烘乾內里的潮氣。

  我們隨同十幾船口糧、藥材和衣物為主的輜重,抵達官軍控制的另一個據點——豐港之後,得到的是繼續護送輜重的要求,理由是官軍在後方的人手有些緊張。

  當然了,因為大件較重的物資,都裝上內河專用的水輪船,由少量海兵隊操使著先行一步了,我們走露露押送的主要是一些體積較小的輕貨馬車。為此我在當地拿著雞毛當令箭,很是搜颳了一批大牲口及馬夫雜役,作為隨行的運力,也算是這次額外追加任務的補償,反正徵收到了手中,就有一萬個理由不用還回去了。

  得益於多年的開發,這裡高矮起伏的大小丘陵之間,正所謂是河渠廣布,密如蛛網,阡陌縱橫,四通八達,良田沃野,綿連不絕,城邑村鎮,比比皆是,行進起來相當的方便,也幾乎沒有迷路之虞。

  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經過兵火的緣故,除了驛站里有些許駐留外,其他地方都有些死氣沉沉的味道。就算是河流之上,亦是罕見打漁或是行經的船隻。

  不過這並沒有過多影響到我苦中作樂的心情,短暫停留的間歇,遮雨的大棚已經被支起來了。

  幾個護兵特別撐開的雨布置下,一個便裝的人,正在奮筆疾書這一組速寫畫。

  很快一組凌亂的看不出原委的塗鴉,在他的反覆擦拭塗抹之下,終於顯現出一組組人物舉止的輪廓,我自然騎著高頭大馬居於其中,背著長銃,手跨刀劍。

  用延伸到天際中漫長的軍列行伍,雨幕中的遠山蒼麓,溪流大川,作為遼闊背景,雖然只有簡陋漸顯的線條勾勒,表情動作細節都還是一片留白,卻很有些左牽黃右擎蒼,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滄桑味道。

  我不禁讚嘆了一聲。

  「小方你的畫工又見長進了啊……」

  「確要多謝將主,給我這個別出心裁的隨軍寫生採風的機會啊……」

  他用濕漉漉的袖子,抹著臉上流趟的雨水,卑笑道。

  「博聞廣見可以明心見性,卻比躲在高門深宅,冥思苦想的閉門造車,勝長多了……」

  這些畫只要打蠟之後,就能保持日新彌久,是那些請不起傳統派畫師,付不起顏料工本錢的普通人家,給自己留一幅傳家紀念的首選。

  很多祠堂里都供奉著這麼一些關於祖輩先人,生前全家福的速寫畫,雖然畫風水準參差不齊,且不乏濫竽充數之輩,但好歹是這個時代下層人民,留下自己思念和技藝的一個廉價選擇。

  為我畫畫的這個人,叫方清溪,又名方應物,別號隨清風去,卻是我在前往江寧軍的短暫旅途中,那艘花船上萍水相逢的白繪畫師。

  白繪乃是那位穿越者前輩,梁公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存和繪畫源流之一,主要是倡導用炭筆和白紙之類,最簡單的素材來表達畫者的意境和感官,因此成為畫者的物質條件很低,但是因為門檻低人數眾多良莠不齊,這一脈源流也被傳統拍的畫師們,貶稱稱為畫工或是畫匠派,理由是他們過於專注小道受自身格局所限,難以出什麼卓著的大師。

  其中又分出來寫生派和寫真派,前者更注重整體感以簡明概括的場景著稱,而後者更強調細節的雕琢,更加精緻工巧,以人物繪像接近社會上層的喜好。

  據說寫生派起源於數百年前,龍武軍中那些專業培訓出來的測繪人員;她們不但有勘察山川地理的學識,已受過相應的畫工的訓練,因此風格偏向粗擴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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