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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好過多了……」
「說的好聽,你這叫叫良心未泯,說不好聽叫文青痴婦……」
「不過是身為女性的局限性而已。」
「你再說一句試試。」
她一激靈張牙舞爪的做出一副,你信不信我撓你一臉麼狀。
「不要對老娘得寸進尺啊混蛋……」
經過這一番打鬧之後,才重歸正題,她的情緒和精神總算好了許多。
「話說回來,難道這也是你的計劃中。」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要是有這能耐就好了。」
「不過這次陳子河,恐怕是藉助了其他方面的力量。」
「我們真得加緊動手了。」
「婆羅洲和宇文家的聯合船團,不是還沒回來。」
「計劃更不上變化,等不了這麼多。再不入場,變故更多了。」
「我的大部分產業已經停閉,人手和物資都集中到幾個點上,能動用的資金也都已經乘機抽出來了……」
「可要是那些人,把寶泉街上的交易場和債市也給搶了,或是因此導致封停閉市的話,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白費功夫了……」
「那我只能去挪用匯全號的存金,只是要請你的人幫忙……裡面有很幾個人,不是那麼好說話……」
「理所當然……韓良臣他們已經提前結束集訓,正在附近幾個據點內等候命令……」
「只要有所號令,一刻鐘就可以趕到……」
「不要見血,我事後還要用他們的……」
「那就讓他們出點意外,乖乖呆在家裡好了……」
「混帳啊,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老娘這下也沒法回頭了……」
她有些抓狂的揪著自己的垂鬢。
「大不了我帶人跟你回夷州去,把你那些親戚都干翻掉……」
「笨蛋,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啊……」
只是她這種怒氣值爆滿的表情和動作,更像是撒嬌。
這時候門房通報,有人送來一份拜帖。
「武德司的某人,以私人名義送來的麼……」
片刻之後我看著這份拜帖道。
「武德司?這群豺狗想做什麼。」
謎樣生物臉色變了變。
「難道他們察覺了什麼麼……」
也無怪她擔心,雖然通常情況下,作為幕府耳目之一武德司的層次,對於我們這種外藩背景的人來說,還未免不怎麼夠看,也甚少有交集的機會,但是關於他們的難纏和不好善於的名聲,卻是早有耳聞的,特是在眼下局勢敏感的情況下。
「放心,天塌下來,有陳夫人他們頂著……」
淡色拜帖之內只有寥寥數語,卻讓我微微笑了起來。
「卻是我那位便宜弟弟背後某些人,已經派人到了廣府,正在托轉關係,想在現下的局勢做點什麼呢……」
「然後呢……」
「然後有人想和我們討個交情而已……」
「回頭我會封一張錢票去試探一下……順便讓風卷旗,摸摸底子……」
……
上城,一處鍾滿珍奇花卉的園林館舍內,已經是滿地狼藉,也沒有人敢接近這裡,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將所有的視線和聽覺,都被刻意的吞噬和扭曲了。
作為風暴的中心,則是一個看起來久居上位的中年男子,已經停手下來,坐在橫倒的翡翠屏扇上輕輕喘著氣,只是平日那些他所鍾愛和把玩的珍奇物件,現今已經被損毀的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作為並不長住此間的主人,他也就在這裡能稍稍發泄一番,而不用擔心自己的失態,成為上層的笑料和話柄。
作為御庭中的一員,天生的家世和雄厚背景,讓他剛及弱冠之年,隱然擁有崇高的起點和無限的前景,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和推動,也獲得了堪稱熏天的權勢,但這對他和他背後的支持者來說,還遠遠不夠,至少距朝中那些個最核心的位置,卻還有些距離。
因而他在暗中,也成了朝中諸多激進派的幕後推手,最期望打破現狀的潛在勢力之一,因為廣府太平日久,幾乎沒有什麼外來威脅和刺激,因此總是不缺乏一些屍餐素位的老傢伙,牢牢的把持高位,而阻絕了年輕新進的晉身之途。
大相國又是個念舊的人物,這也讓他們這些權門世系,更多把重注投在了奉命協理幕務的寧海公身上,可就是寧海共身邊,同樣不缺乏各色投靠的勢力和派系。
此間主人,代表的就是主張對外保守維持現狀,對內勵精圖治的安內系,從國朝大政的經略方向來說,他又出身屬於被稱為「海派」的西進派,只是同樣屬於主張「鞏固現土,適量擴張」的保守一流。
因此,對於那些口口聲聲不忘光復中原的「大陸派」,或曰北上派,有著天然的對立和嫌惡的立場,也無法理解他們念念不忘的中原故土情節;
對他們來說,這些和北人牽扯過深的主戰派,就是些糜費國力的國之蛀蟲和敗家子,須不知,國朝的真正利益和根基,終究還是在嶺外七道和海外廣大領下外藩之中,而不是一片慘敗的嶺內之地。
可是因為這些主戰派的存在和努力,每年海量輸入廣府的錢財物力和各色資源,卻浪費在那些幾無收益,只見糜費的北伐戰事之中。
就他所代表的眾多海藩和歸化家族,秉持的派系立場和政治觀點看來,嶺內,乃至北地什麼,就是個吞噬錢糧兵員的爛攤子和無底洞,除了扶持一些勢力和代理,作為獲得人力資源和物產輸出產地之外,就並沒有沒有更多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