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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後世變成南禪五山,歷代封賜增建的靈隱寺不同,這裡現在是西京八宗之一,華嚴宗高僧道峰一脈的道場,也是杭城當地佛門主流最常見的一支。

  因此建築,也是典型的華嚴宗,按照中堂·金堂·講堂·左堂·右堂·後堂·五重塔,分布的所謂「七堂伽藍」格局。

  不過相比那些居於城坊、鬧市間的寺院,這個時空的靈隱寺的其實規模並不算大,在華嚴諸寺里也不甚有名氣,雖然談不上「苔寮蘚壁」的破敗,卻也是僧不甚眾,遊客清淡,香火寂寥。我甚至還看到猴子在後堂屋檐和五重塔上攀爬戲耍的身影。

  主要還是占了當地最古老的小天竺山五寺,存今唯一一座寺院的緣故,在寺旁山腳的一線天前,形如花瓣五亭環抱的冷泉小泊,倒是有不少錢袋文人墨客名士大家留下的題記,包括司空曙的《靈隱寺》、白居易的《宿靈隱寺》、宋之問的《靈隱紀》什麼。

  寺後還有一塊三生石,據說出自唐人袁郊《甘澤謠·圓觀》的故事:

  唐士人李源與洛陽僧圓觀友善,同游三峽,見婦人引汲,觀曰:「其中孕婦姓王者,是某託身之所。」更約十二年後中秋月夜,相會於杭州天竺寺外。是夕觀果歿,而孕婦產。

  及期,源赴約,聞牧童歌《竹枝詞》:「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因知牧童即圓觀之後身。

  這個故事也是最早的三生石牽繫的,歷代各種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典故的由來起源,而且還是後世腐女歪男們喜聞樂見的題材。不過現在也就是一塊埋沒在荒土蔓草中的奇石而已。

  回頭的時候,在狹窄的寺後小徑中,我們與另一行人擦身而過,老幼皆有,看起來就是一群出來遊春的家人。

  坐在後堂階下的几上,享受寺僧端上的苦茶。

  「你許願了……」

  我輕輕捏了捏抱頭蹲的手心。

  「嗯……」

  「能告訴我麼……」

  「只想生生世世都和阿夏在一起啊。」

  她抬起眸子,認真的看著道。

  「那我教你唱首歌吧。」

  我突然有一種衝動。

  「就叫《生生世世》……」

  「愛就愛就心甘情願總是難忘現在和以前……」

  我輕輕哼聲道,某種熟悉的東西似乎開始復甦,又慢慢的脹滿眼眶。

  「誰是誰非都不要虧欠全心全意天天年年。

  愛就好像曇花兒一現稍縱就會消失不見。

  幸福在一線之間有苦澀才有甘甜。」

  「你甘願就不能自顧尊嚴

  委屈在所難免千萬不要躊躇不前。」

  「想他想他就去吧

  是緣沒有人可以改變

  走吧跟他海角天涯

  是緣就會完完全全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想他想他就去吧

  是緣沒有人可以改變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抱頭蹲跟著我,像是和聲般的將一曲唱完,然後我才發現,被表情各異的幾名和尚和香客給圍觀了,當著這些出家人,旁若無人的唱這種現代風道直白的情歌,未免恥度有點高了。

  饒是我自覺麵皮極厚,也不得不落荒而走,卻被一名寺僧攔住,不由有些忿怒,媽蛋你這些禿驢還想糾正風化嗎,額。

  「還請煩擾一二……」

  卻見他他鄭重其事的合十施禮道。

  「善士唱的這首白詞子,頗有新樂府之風。」

  「……」

  我愣了一下。

  「可容小寺善錄為題……以資留紀……」

  「嚒……」

  我的表情一下變成囧,這時什麼梗啊,這一曲唱的,這裡的和尚都集體思春了麼。

  風卷旗也趕緊瞅了過來,附耳幾下解釋我才多少明白。

  原來這餘杭之地,亦為風化薈萃藝文鼎盛之地,常年薰陶之下,佛門僧眾亦不乏能歌作詞之輩,得名士點評題贈,或是偶留一些傳唱之作,也是一種風尚,倒是我玻璃心,大驚小怪了。

  「卻也無不可,只要不具名就行……」

  我相應回答道。

  「多謝善士……」

  他再次一禮。

  「小僧信明,添為法堂座主……」

  「還請堂內奉茶……」

  香茶果品,擺了一桌,信明作陪,我讓抱頭蹲又唱了一遍,看著他們鄭重其事,逐字逐句記下來的樣子,卻已經有重節操已經掉光的錯覺。

  「我曾經在別地,聽過靈隱寺的傳聞……」

  既然對方這麼客氣,禮遇隆重,我也乾脆買一送一的給點添頭。

  「多半是關於一個遊戲人間法號道濟的高僧……」

  然後我,說了幾個濟顛和尚有關的佛門小故事,什麼水井飄木啊,什麼搶親救村啊,就讓他們的表情變幻,的頗為精彩。

  最後他們幾乎是敲響了鐘鼓,由鬚髮皆白長期修行不見客的主持率領,口口聲聲的把我當做有大慧根,夙世善緣的居士,給親自送到了山門外,確實我從未想到的禮遇。

  嗯,空口白牙創造歷史的感覺,讓人頗有些飄飄然。

  卻看見我們叫來的抬子不見了,一架馬車正好堵住了過道,風卷旗不由有些警惕的擋在我們身前,那些同伴也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聚攏在我們身邊。

  「這是你的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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