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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軍以數十傷殘疲弱之輩,大破數百賊人……」

  他一臉仰慕和神往的表情。

  「卑下恨不得能躋身當時,見證參軍縱橫破賊的英姿啊……」

  好吧,僅僅是幾百人而已,至少他們沒有給我過度吹噓,這樣我就算變成三頭六臂也不夠殺的。

  出了這檔子事,有沒辦法讓當事人閉嘴什麼,難為地方官府和守臣,只能拼命吹噓賊人的強大,來減輕自己處置不力,或者說缺少作為的尷尬和責任了。

  而作為當事人相關的東南行司,也要大張旗鼓宣揚此事,比如強調某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之舉,以塑造某種輿論形象,來沖淡總管夫人遇襲的負面影響,也不難理解了。

  這個參軍的身份,估計還只是個前戲而已。

  隨即我就籍著這個由頭和他攀談起來,她也算可以巴結著知無不盡,讓我得到了此事外界很多有用的消息。

  比如雖然陳夫人安全迎回來,但是還是有人要為此負責,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比如某位已經確定要回家吃老米飯的經略使,以及底下的長史、司馬、別駕、判官乃至捕盜吏在內的一大批人,收到各種不同形式的牽連……這還是檯面上的,內里不知道還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和妥協,才能讓某人消氣,或者放棄提兵前來親自圍剿這些,膽大妄為之徒的理由。

  這位陳夫人背後的權勢熏天,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因為這個發生在湖州和杭州的交界處,讓剩下的人多了許多扯皮的理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原本甚沒存在感的太湖水賊,突然大出襲掠,延邊數州官府都是疲於奔命,再加上各自據守的協調不力,居然被水賊打破焚掠了兩座縣城,以及數目不等的市鎮村邑。

  若不是出了陳夫人遇襲這檔事,估計這些太湖水賊的囂張熾烈,就是等地一等一的大事了。不過現在他們也只能暫且放下這些治下民生攸關的事情,動用全部力量和資源,做出一副義憤填膺,馬不停蹄全力奔走追查的模樣來,好抱住自己的權位和身家。

  說實話,江東南部沿海的州郡,大多被占據海陸優勢的南朝滲透的厲害,除了在位的官人們還是本地選拔或是朝中委任出身,但是禁不住其他方面,都與南朝又者密切的關係和勾連。

  承光帝的江南大略,固然是分化瓦解了西軍,並且使得南朝北伐的努力具成泡影,但是他委派和分遣的官吏軍民,卻抵擋不了南朝的另一樣秘密武器,就是坐擁眾多海外藩的廣大領地和物產,而在經濟滲透上具有的先天上游優勢。

  因此雖然南朝沒有直接占領他們的地盤,卻用了上百年潛移默化的功夫,已經成功的將他們變成某種上的,變相經濟殖民地和輸入內地的跳板。因此能夠身在其位置上的各級官員,要想長治久安,多少都要仰仗南方的鼻息。

  這些上位的官宦們,撈錢和做買賣固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其他方面就力有未逮了。早年間甚至鬧出過,靠花錢買來任期很短的「豪商刺史」,「巨賈軍使」,各種無下限的笑話來。

  倒是比鄰江東、兩浙,而山多地少,民風彪悍的閩中,在南北交證和對峙的序列中,得以獨樹一幟,保持某種獨立性的飛地。

  因為當地實在太貧瘠了,而閩地內部,又分作大大小小的數十家各種豪強,土族構成的割據勢力,拒山險而相互爭鬥,遇外敵則攜手同擊,就算打下來也得不償失,因此以南朝也就是控制沿海的仃、泉、漳、福幾個要點,而基本放棄對內陸的直接占據和管理,改以貿易等經濟手段,來間接影響和控制閩地。

  第73章 偶見

  「參軍想出門麼,但請讓我等相隨……」

  片刻之後,風卷旗和她的數名同伴,就換了尋常伴當的衣袍璞頭,只是還是將甲子穿在內里,兵刃也包起來,形似一根步杖般背在身後,這才領我們一同出去。

  春城無處不飛花。

  漫天清揚的柳絮紛舞之中,我們踏出了這處占地甚廣的高邸,赫然就是杭城之中廣勝橋畔的鬧市街坊,錢塘江畔的河道密布,像是一張大網般,籠罩著古城的大街小巷。

  我回頭看了看我們出來的偏門名牌,上面用黑漆寫著《蔚園》兩個字。

  雖然作為我所熟悉的那個杭州,起碼要在我的時空里等到南宋偏安時代的大開發,才初具規模,但是在這個時空線里,還是出現了不少卯端。

  起碼西湖變大了,蘇堤和斷橋沒了,孤山和北山之間的白沙堤依舊,雷峰塔則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變成了所謂的寶生塔,飛來峰還叫靈鷲山,小天竺山下的靈隱寺里,也沒有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和尚傳說。

  西子湖四野沒有了密密麻麻,遍地都是的高樓大廈,和見縫插針,打著各種湖景房旗號的,在建地產和房地產商廣告,的阻塞和窒息之後,視野變得頗為清爽宜人,輕易可見是滿目的碧波漾起和環湖宅邸別墅,精巧別致的屋宇連雲,很有點賞心悅目。

  自南朝以來,這裡就是依鳳凰山而築城,號稱「周三十六里九十步」的大城。雖然歷代有所損毀增減,但是總體上還是變化不大的,最大的看點是,修建或是翻新於不同年代,而風格迥異的水陸城門。

  而站在高處,最顯眼的便是,錢塘江邊,是大片採用「石囤木樁法」,圍海造田所填出來的海塘和堤岸,呈現出某種財大氣粗的歷史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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