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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停下來吃飯的時候,這些車子都會按照從裡到外圍城若干個內外圈,然後有人打水,有人收集柴火,有人挖土和設置臨時的排水溝,一切看起來井井有條,頗有章程和訓練有素。

  車隊中,也有專門裝運食材和薪炭的,等到專門生灶炊火的餐車,做出一大鍋香噴噴的肉燥子,然後每人一勺,用來塗抹裹卷在生煎大餅上,就著熱粥一頓飽暖。

  我們這些車上的賓客,則還可以增加一些佐味的小菜,切片蒸過的腊味什麼的。

  那些臨時搭伴的行商、旅人之流,就沒有這種待遇了,不過他們都有自己的小群體,最多買些柴禾,自己生火造飯。

  數量眾多的車夫、雜役、奴僕什麼的,就只有吃自帶的乾糧和小包幹醬,討點熱水泡成醬湯,湊合的一頓。

  更差一些的,則是自帶一些豆薯,翻倒灰炭里烤烤,不管是否半生不熟,就這麼啃進去。

  不過,作為這隻龐大車隊的核心,某個財大氣粗的大客商,卻始終一直沒有露面過,據說對方身體有恙,不能見風,所有的一切,都是通過為數不少的侍女和僕人,來操持經手所需的一切。

  與外面各種接觸和交代事宜,比如安排我們的位置和待遇,就是通過一個年輕的管事來傳達和交涉。

  此外,我們所能見到的,就是私家護院的頭子,一個外形魁偉身負兩股槍的彪形大漢,以及一群雇來的義從。

  雖然我有足夠的好奇心,但是更懂得不做死就不會死的道理。我在我的長廂車裡,主動不關心自己以外多餘的事情。

  包括與我同車的那幾個人,也是泛泛的點頭之交,卻沒有深入相談的欲望。

  我照例收羅了一疊子新舊不一的文抄,即可旅途閱讀消閒,也可以用來解決生活中的小問題。

  我也積攢了各種日常見聞和回憶、摘要的雜記,也有半指多厚了。

  這段時間下來,雖然抱頭蹲的記憶沒有怎麼恢復,不過我總算又發現了她一項新的用處,就是她居然有不錯的傳統毛筆書寫功底。

  比起我這種只會硬筆炭書還是簡字流的土鱉,勿論是楷書隸體,或是行草之流,她都能很流暢工整的迅速書寫成文,幾乎是一氣呵成毫無滯澀。

  也不知道這個個年紀的女孩兒,學這種高端到老氣橫秋的東西做什麼,於是我口述,她撰寫,就成了一種常態。

  唯一不怎麼和諧的,就是大道上隨處可見的各種路倒,男女老幼都有,被抬走推到路邊的時候,還有沒死喘氣的。

  路上已經出現不少疑似的窺探者,但至少在那些武裝護衛面前,很快就消失不見。

  ……

  青州,梁山泊的海市廢墟中,小船商胡靜水摸著臉上上位完全消退的青腫,卻是在咧嘴傻笑著。

  他覺得自己倒霉了這麼久,總算是轉運了。因為,這些凶神惡煞的梁山眾,決定把海市上剩餘的貨物,都交給他分銷。

  雖然被焚毀燒掠了許多,但是幾十、上百家大小船商留下來的貨物,就算是得其一二,也是一筆頗大的樹目,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珍惜之物。

  如此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隨著巨大的幸福感,一下子衝垮了他的所受的驚嚇和恐懼感,連先前的鼻青臉腫的傷痛,都似乎暫時忘卻了。

  要知道,這可是北地四大寇之一的梁山賊啊,對於別人或許還有些忌諱,但是對這些風浪里博命,還要幹些半黑不白的營生,才能勉強賺錢的小海商來說,卻算不上什麼。

  雖然沒有怎麼參與其中,但是他們打交道的各色非法和犯禁的存在,卻是從來只多不少的。

  況且做個只能到處辛苦奔波找活計,海上陸上都需要看別人臉色吃飯,動不動被兩頭剝削的小海商,和做個坐地經營,分銷物產的大東主,完全是兩回事。

  他已經看見了成為大富豪的命運曙光,在向他招手。那點挫折和皮肉之苦,就成為了過眼雲煙。

  話說,有時候惡名昭著也是一種很好的宣傳手段,到時候。

  他只要拿著梁山提供的證明和字號,到扶桑藩,或是新羅藩去,和他們一樣只能仰仗大海商漏點殘渣的小船主,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帶著人手和船隻倒貼過來的。

  這亂世的海外,最不缺少拿命換錢的人了。

  想當年他被人奪產踢出來之前,也是南邊大海商的家世,好不容易一個復興家業的機會,擺在眼前,他是絕計不會放手的。

  雖然最後那些武力挾持他的人,還是沒能找到他們想要找的目標,讓他預期的報酬,嚴重縮水。

  那人最後一次出現過的地方——小光縣城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越界攻來的河北兵,幾乎把城裡所有還能喘氣的東西,都被殺絕了,因為內訌而實力大損的梁山,也差點被人打了下來。

  但是因為他帶路的緣故,剩餘的梁山眾,因此獲得了一根某種意義上的救命稻草,那些頗有來歷背景的傢伙,還是願意和梁山建立起,某種程度的長期關係,以夷州某路藩領的名義,支持胡靜水接手海市的經營。

  因此,梁山上下對尋人的事情,也格外熱心,不惜冒著風險,派出最後一點人手。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些明顯來自海藩的人,為什麼鐵了心要找到這麼個沒頭沒尾的人來。

  第45章 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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