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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屏住呼吸,叢林中再次傳來一絲響動,露出圓邊帽盔的閃亮一角,卻是那些官軍哨隊的頭目,重回原地再次殺了個回馬槍,可惜他面對的是一片寂靜的再次失望。

  各種沙沙聲再次遠去,終於消失在靜寂中,我的手足也變得僵麻無比,慢慢的挪動身體,才發現好些地方被撞的青紫或是磕破了,摸上去讓人齜牙咧嘴的痛。

  我吃力的站了起來,來不及活動壓迫的酸麻的腿腳,奔跳到不遠處的一條山溪里,奔卷的水流與大塊亂石的空隙里,渾身濕淋淋的抱頭蹲,已經不省人事,出氣多進氣少的,小臉青白全身僵直的像個雕像。

  她的頭上還有一絲絲的血跡,流在滿是青苔的濕潤石壁,那是被我情急之下,惡狠狠一把推進山溪里的結果,因為石壁只夠藏一個人。

  我自認不是一個同情和愛心泛濫到不惜己身的人,但是神差鬼使的我就這麼做了。

  我扯開她的胸口,按照學過的急救規程,用拳掌錘壓,又是人工呼吸,然後裹在懷裡,慢慢的感受嬌小冰冷的軀體,一點點的重新回溫過來。

  那種血脈相連,同呼吸共心跳的感覺,讓我有些喜極而泣,又惆悵莫名。我居然會為這麼一個路上見到的小東西,而患得患失了。

  然後她終於醒來了,第一反應不是對著我驚叫或是其他反抗的動作,而是狠命的抱著我,哽梗咽咽抽泣著用最大的力氣哭出聲來。

  我們終於又一次活下來了,除了習慣的日常之外,多了一點叫做羈絆的東西。

  第33章 再逢

  經過這次驚心動魄的意外之後,我們的厄運和霉氣,似乎都用光了。

  雖然當滿身傷痕泥垢的我們,用了兩天時間重新走出山野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道路上的軍隊,但是這些軍人威脅性就打了許多折扣。

  他們更多是伴隨著驅趕牲口的民夫,蜿蜒於道路的旗號雜亂的二三流地方部隊,雖然拿著兵器,但是多數沒有披甲,而且老少皆有,似乎是因為處於後方,對周圍的環境,顯的有些漫不經心和缺乏警惕。

  然後我們在山嶺背後,看見了位於一條大河邊上的城池,以及城外房屋綿連的郊市,絡繹往來的人群和車馬,意味著這裡某種平靜和秩序的存在。

  雖然同樣有士兵駐守在路邊,地勢較高的烽燧哨樓之上警惕的望著遠方,但是對於不絕於道路的人們來說,他們更多是一種安心的存在感。

  我終於賭對了,來到圍攻梁山的五州聯軍中,實力受損最小的一路,因為他們是最快把俘虜和給贖回去的軍州,多少顯露出某種財大氣粗和遊刃有餘,這樣直接遭受兵火的機率,就比鄰近其他幾州,要小得多。

  有秩序也意味著,在相對條件下,我攜帶的金錢和身份憑信,可以發揮應有的作用了。我有些心情複雜的留下抱頭蹲,慢慢走向了路邊最近的一處野店,這裡也就是炊煙裊裊,稀稀拉拉坐了食客。

  隨後我就打聽到,這裡就是淄州最西南端的濟陽縣,而這條大河,就是著名的清河,古代許多郡望大族發源的母親之河。

  一天之後。

  我們就越過進入齊州,或者說濟南郡前的最後一道關卡,懶洋洋的軍卒,甚至連仔細睜眼看都懶得,就揮手放過了我們這對驢背上,不怎麼登對的「父女」。

  衣衫襤褸,灰頭土臉是我們最好的掩護,只是低垂的眼眸依舊明亮。

  行囊用具,都是質鋪買來的二手貨,某個倒霉行商半道病死後,被旅宿的店家抵押給質鋪,七八成新的全套鋪蓋行頭,只花了我兩枚半的小銀寶。

  只要少說話,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來。為了掩飾身份,我甚至用八百文買了一簍子當地所產的棗子和桃幹什麼的,這些東西可以作為販售的特產,也有足夠的糖分和其他營養,能當作零食來補充體力。

  過了這處無名的小關卡,也就是後世濟南市的附近,章丘縣的治下,清河在這裡匯入另一條支流後,變成了更加廣闊的濟水。

  相比騾馬牲口都被出征的軍隊收刮一空,只剩下某些豪門大戶有所殘留的濟陽縣,這次我們總算在縣外蕭條的騾馬市中,高價買到了新的坐騎,一隻因為主家生病,而無力餵養,急於脫手的大青驢和全套鞍具,花了我將近一個小金的代價。

  但是我多少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用值錢的小金寶去找零。而是在行囊里掏了半天,「猶豫不舍」的湊出一大把買東西剩下的零碎,還差上十幾文,才勉為其難的拿下來。然後還要了幾件,作為添頭。

  為了紀念為了引開追兵而跌入山崖,或許已經葬身狼腹的紅老虎,我特得給它起名為——紅老虎二世。

  剩下的路途,就未免有些乏善可陳了,只要沿著大路走,根據天氣的徵兆,合理的計劃行程,避免野宿和儘量找人口眾多的集鎮,以那些公眾場合附近的大眾客舍,作為落腳點,就能有效的規避大多數風險。

  當然,在這期間的警覺性,並沒有丟掉,我至少趕走或是制止了兩起小偷小摸的行為,唯一的損失,只是一把被我丟出去,作為武器的陶夜壺。

  然後對我們的形象和身份,慢慢的做出一些改變,從集鎮裡的成衣鋪子,買來我們所需的換洗衣服,從野市和小市里零散採買一些農產品,然後花點小錢,請用餐的店家,加工烹製成便攜耐貯的乾糧肉脯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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