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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被怒罵和呵斥著,重新散開,不過已經錯失了進一步擴大突破的良機。

  礙事的傷者和屍體被拖到人群後,老兵帶頭一個突刺,就將三名分神的騎手,給掀翻下馬來,只有一個狼狽不堪的滾爬逃開,另兩人則被毫不留情的刺中臉頰和胸膛,變成冰冷的屍體。

  終於拼死打退了這些馬隊的突襲,我們也再次縮水了一大半,雖然只是幾刻間的功夫,卻仿佛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傷者和死者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水裡,慢慢發出呻吟而死去。

  射空一打以上短矢,我手的指腕也變得又酸又軟,顫抖的幾乎都扣不上弦了,直接擊殺的戰果幾乎沒有,因為這些穿著號服的官軍馬隊,人人都有防護,最少也是一件釘皮套子。

  因此只要是不正中眼睛喉頸之類的要害,短矢的威力有點不夠看,倒是身邊幾個拿著弓箭的梁山眾,跟著我動作,瞄哪裡也射哪裡,頗有好幾個戰果。

  臨時的領頭鄧坊,略微讚許的看了我一眼,囑咐道。

  「注意掩護……」

  接著突然一個快步衝到前面,拖起兩具尚且完好的屍體,搶步回到陣列中,挑開包頭和衣襟,不由臉色大變。

  「白沙寨,飛流都……」

  「該死,他們是山外諸營的人……」

  「就算穿上官軍的號服,馬匪子們的那股子臭氣,咋也聞的出來……」

  倖存的部眾中,也有人認了出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咋們做錯了啥麼……」

  可惜已經沒有時間容他們多想了。

  攻打再度受挫,那些敵人也似乎失去了耐性和信心,開始搖頭晃腦的左右顧盼,慢慢退了開來,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就像是咆哮的烈風一樣,馳騁馬背上的身影,突然再次奔卷而出,卻是一隻沒用動過的生力軍。

  這些騎兵看起來更要精銳的多,好些人身上甚至閃爍著某種光澤,那是作為正軍頭目或是將主親衛隊,才可能有的金屬類護甲。

  他們像是獵人般的嫻熟而老練,用咆哮和長矛馬刀的威懾,驅趕壓縮著邸角而聚的鹿群。

  用短矛和手斧聚而投射之後,不停的盤旋著從邊緣掠走,然後用矛尖和刀鋒放倒一些反應不及的身影,他們被刺傷或是帶倒在地之後,緊隨其後的同伴就會用踩踏和戳刺來製造更多的傷亡。

  「前軍的馬隊,也派人插手了麼……」

  鄧坊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吼出聲來。

  「還真是看的起我們啊……」

  「本部何德何能,蒙的山上那幾位大人物的如此看中……」

  面對如此出言挑激,對方毫不做理會,悶聲不響的反覆衝殺過來。雖然這時候已經看清楚,他們人數並不會太多,但是齊頭策馬衝殺起來的時候,赫然有一種山搖地動的錯覺。

  身邊時堆積傾倒在地上的各色貨物,被重新布置成權當心理安慰的防線,一種一籌莫展窮途末路的感覺,開始瀰漫在剩下的人臉上。

  我也被拌了一下,卻是個開裂的醬菜瓮,流出來的醬湯,正在散發出某種刺激的味道。然後某種思路被觸發了。

  我抓起一個酒罈子,用力丟出去,碎裂在陣前潑灑了一大片,然後在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我緊接著丟出一根燃燒的柴火……

  結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落在酒水上的柴火,冒出陣白煙就熄滅了,我愣了一下,敵人也愣了一下,然後一隻細長的投矛飛了過來,作為我的回禮和問候。

  顯然我又被那些YY無極限的古裝劇給誤導了,好吧不是什麼酒都能燃燒的,特別是針對只能釀造低度酒的古人來說。

  但是我的舉動啟發了奮戰在前的鄧坊,他將另一個罈子丟了出去,這是一個油罐,然後其他人有樣學樣的……

  又付出是幾條人命的代價之後,拋灑在被掀翻大車之間的柴火和油脂。

  這下終於燒了起來,隨著腳下逐漸竄起的火光,衝進人群中的馬隊也亂成一團,雖然可以蒙上眼睛來,驅使坐騎衝過危險區域,但是生物本能畏火的天性,卻不是那麼好消滅的。

  雖然他們在火焰中的亂蹦亂躥,同樣也我們帶來了不小的傷亡,但是對這些馬上健兒的士氣打擊卻是更要命的,那種人馬一體被灼燒出來慘烈嘶鳴聲,讓其餘騎手原本意志高昂的坐騎,也不免嘶鳴奔喘著搖頭晃腦,開始畏縮不前。

  甚至是反抗性高舉前蹄聳立起來,導致衝刺的隊列,出現了某種混亂。

  戰場上停下來的騎兵,可是比步卒更大的目標和靶子,這次不用人再喊什麼口號,所有的短矛和弓矢,雜七雜八的重物,都被一起丟射了出去。

  第29章 聞變

  屍體血泊在斜陽中凝固成一個永恆的顏色,但是我們至少活下來了。在那名馬隊首領,被一個老醋罈子砸倒翻落馬下之後,這些莫名其妙殺過來的敵人,終於莫名其妙的突然退卻了。

  作為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存活下來的代價,是死了很多人,生死存亡之間,很多人會表現出,比如歇斯底里或是惶不可終。

  於是驚慌失措的人死的最快,臨陣脫逃的人次之,膽大冒失的人死了,膽小怯弱的死了,不夠小心的也死了,運氣不好的更死的不能再死了……

  於是能挺到最後的,居然都是些平日裡性子和表現比較中庸平穩,多少懂得配合,還有一點點運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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