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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些許哭喊聲和瘡痍之後,然後是沿著道路的下一個集鎮。我的任務十分輕鬆,就是隨便點數和記帳,基本上需要什麼東西,跑腿什麼的都有人搶著去做。

  當我的袋子裡,已經裝滿了各處收羅來的零碎,滿載物資的大車也排成了長龍,車上的女人也達到了二十多名,各種成色不純的金銀錠子和碎塊,裝了一匣子。

  按照山上的規矩,外出巡收的東西,除了可以當作錢用的財帛之外,允許有二成到三成作為例行的差遣物耗,當然實際徵收到的東西,遠不止這些,早把這些折損攤了進去。

  有本事的帶隊還會因地就食,因此這些物耗的指標往往被節餘下來,作為私人的好處。一般頭目們瓜分其中的半數,剩下的分潤給其他普通兵卒,具體到個人頭上,也算是一筆小小的收益。

  但是最受歡迎的是這些找來的女人們。

  我或許會偶爾同情、可憐她們的境遇,卻也無能為力改變這種現狀,就算我偷偷把她們放走一些,估計戴宗那些人,也不會格外追究什麼,但是這麼做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為她們就算回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倒不是因為什麼封建腐朽的貞潔觀念什麼的,事實上這亂世之中活著就相當艱難,沒有多少閒功去計較什麼禮教。

  但只要梁山依舊屹立一天,他們的父兄家人就不敢也不會輕易接納,這些半路逃回來的女人。反而那些畏懼梁山威勢的鄉人鄰里,會把她們看作取禍之道,或是不祥之兆,重新送回山上來,或是秘密打殺弄死,以去後患。

  這就是狗屁的世道,天殺的紛亂時代,無數個地方,每天不停發生的悲劇和慣性之一。

  我也只能給點建議,比如以奇貨可居的理由,稍微的善待這些女人,在食物和衛生上給予關照,換取更好的服務品質,減少安排的頻次,懲罰那些過於粗暴的行為,避免過度使用,而影響可持續發展什麼的。

  結果……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有個來自地方上年輕男子,在兩個同伴幫助下,就居然想乘夜潛入營地中,救走被梁山眾徵收的某位青梅竹馬之類,哪怕她已經被人開發的不能再開發。

  他都已經得手了,然後因為女人的懇求,而想多帶上幾名,結果這些被輪的有些腿軟的女人成了他的負累,結果逃離的時候,驚動巡夜的老軍鄧坊,被當場捉住。

  然後這三人都被殘忍的砍掉四肢,割掉舌頭和下身,豎插在木桿上,留在路邊做成標記,直到我們拔營走的時候,還未徹底死去,還是鄧坊給補刀才結束了痛苦。

  這件事,也讓我再次堅定了,一有機會就離開梁山這個不善之地的決心。

  可遠遠望見作為州府屏障,卻已經空空蕩蕩的官寨的時候,我們終於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相比出發時需要繞遠一大圈的徵收線路,回來走的是另一條更短更直的路線,因此……很快就來到了一處渡口,按照約定,右營從外地回程的舟船健兒,會負責接收和捎帶運送上我們一段。

  渡口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幾件破敗的歇腳棚子和土圍茶舍。

  第28章 忽來

  我忽然聞到來自風中,隱約一種金屬和汗臭混雜的味道。

  風聲忽然大了起來,吹動的葦盪搖曳不止,不對,是奔走突進的低吼聲。藉助葦草的掩護,突然冒出來大量綽約的人影,幾乎一下子就逼迫到了近前。

  隨著刀光血色和慘叫聲,將這隻行進中被拉長的隊伍,攔腰截斷成數股。那些滿臉寫著鬆懈和倦怠的梁山眾們,幾乎是猝不及防的成片成片的被撲倒。

  「向我靠齊……」

  老軍鄧坊奮力高喊著,揮刀磕飛一隻飛斧,呼咻著狠狠彈切在我面前大車上,嗡嗡作響。

  他已經一腳踢倒砍翻一個衝到身邊來的襲擊者,又格住另一個揮砍的刀手,用帶盔的頭狠狠撞的對方臉上紅白四濺。

  這時,才像是遲到的聲調背景一般,各種女人哭喊的聲音,梁山眾們驚慌失措的慘叫和亂喊,讓場面亂成一團。

  嚴格說這只是一隻武裝徵收隊,因此沒有太多出戰的配備,幾乎大多是便於遠行的輕裝短兵和少量的矛手,盾和弓弩的配置幾乎沒有,更別說小貓兩三隻的哨馬。

  坐在大車上的戴宗,幾乎第一時間成了對方的集火的目標,他甚至只來得及站起來喊了半聲,就被好幾柄投斧和箭矢,齊齊打在身上血花四濺,軟綿綿的滑落下去。

  然後他的副手,另一個來自水營的都頭,乾脆緊跑幾步,被一隻流箭戳在腰上,悶哼一聲去勢不減的跳進河,帶著划動的水花和洋溢的血色,遠遠的飄流而去。

  另外幾個頭領也好不到哪裡去,手足無措,反應遲鈍是他們最多的表現,我甚至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身影鑽到了大車底下,拼命往身上塗抹血漿裝死。

  於是剩下猶然在奮戰抗爭的老軍鄧坊,就成了大家靠攏的主心骨。因為他身邊都是前義軍的老人,因此很容易就依言聚攏成團,反而傷亡看起來不是那麼大,距離遠的那些梁山眾,也連滾帶爬的向他奔逃過來。

  因為先前正在和他搭話的緣故,我也運氣不錯的被這些人,給團團圍在了中間,第一時間伏低身體靠在大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心臟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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